“晋昌之事,孤已知晓,礼部今早派人入宫请示了孤,人就在殿外。”
不得不说,秦玄到底是秦老大的种,小脸一沉下来,终究是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模样。
卢通又出来了,道:“殿下,老臣也是颇有顾忌,倘若蓝良禾之父蓝韧山当真阻拦晋昌归附夏朝,那蓝良禾这征武大将军,便是笑话,国朝体面不存,颜面大失,满朝文武,岂不是被那蓝良禾玩弄于股掌之中。”
老头出来了,阿虎自然也出来了。
“殿下,臣是考虑,倘若陈灵思搬弄是非无中生有,朝廷却以国礼待之,这才是体面不存颜面大失。”
卢通怒目而视:“你如何确定那陈灵思搬弄是非?”
周伏虎反唇相讥:“老大人又如何确定蓝韧山当真阻碍过晋昌归附大夏,或者是问,晋昌,可真有归附大夏之举?”
“就是不知,所以才以备万全,将人接入鸿胪寺中,免得日后水落石出,朝廷颜面不存。”
“老大人此言差矣,本就是通过刀兵将人押了回来,再将人送去鸿胪寺,如此反复,更是遭人耻笑。”
“你…”
上官鄂出班了,微微看了二人一眼,最终目光落向秦玄:“此事尚有争论,不知殿下要如何处置。”
秦玄没有吭声,却是看向了正在看热闹的秦游。
见到太子望了过来,秦游耸了耸肩,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
略显无奈的秦玄这才对吴言低声交代了几声。
吴言快步走出了大殿,要将陈灵思等人带进来。
不得不说,朝廷还真没将陈灵思这些人当回事,要不然哪能没什么流程和规矩。
一个是事情没有定论,再一个是晋昌现在真的没办法嘚瑟了,别说已经被蓝良禾打穿了,就郭城水师的战船往那一停,说让他们叫爸爸就叫爸爸,拳头在那摆着,没必要太过礼遇。
等了片刻,陈灵思带着七个须发花白的晋昌人进来了。
众人望去后,不少人双眼一亮。
领头的,自然是陈灵思。
能够成为皇后,容貌不必多说,无可挑剔。
身处异国他乡,陈灵思微微垂首,如云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腰际。
红装,暗红色的长裙拖在地上,前襟却是束腰的款式,水蛇腰之上,身材衬托的恰到好处。
原本这身装扮入殿是不合规矩的,可这暗红色的长裙后却镶了凤纹,算是朝服,想来在晋昌那边就算是皇后在正规场合的穿着了。
陈灵思五官娇小,却天生自带着一股子魅意,就是那种一旦男人见了,想的不是娶回家,而是带回家,带回家往死里折腾的那种魅。
如同秋水一般的双目,微微开合,大礼朝着秦玄参拜后,红唇轻启,声音既柔且幽。
“臣,晋后陈灵思,拜见大夏太子,殿下万安。”
秦玄双目有些发直,望着陈灵思那满是魅意的面庞,愣了足足三息这才抬手:“平身。”
秦游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陈灵思,皱眉不已。
原本以为这个女人葬身鱼腹了,谁成想命那么大,最终又回到晋昌了。
即便见惯了各种美女的秦游也不得不承认,陈灵思的确很美。
只是这种美,很危险,那种你明知她不是什么好人也想要一亲芳泽的美甚至为其身份碎骨的美。
说的再通俗点,那就是知道和这种女人在一起没好下场那也会如飞蛾扑火一般上去作死,因为这娘们很漂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种长相,俗称屌丝杀手,专治各种以为可以用爱打动对方的傻缺。
陈灵思站起身后,后面那些早就认命的晋昌臣子也站起了身。
秦游暗暗观察着其他臣子的表情。
他太懂男人的了。
也太懂女人的一些小伎俩了。
男人,呵,见到漂亮女人就会认为这就是受害者。
你要是换个二百多斤的老娘们,说破了天,也是加害者。
而女人,尤其是陈灵思这种女人,无疑是极为善于利用自身天赋的。
还好,秦游满意了。
殿中全是老少爷们,却没人多看陈灵思一眼。
其实这还真不是大家各个都是道德君子,而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或者说是态度。
陈灵思是傻白甜陈后也好,心如蛇蝎的妖后也罢,至少人家是皇后。
而皇后,就是皇室成员,别管是不是自己国家的,表面上必须尊敬,这是一种对皇权的敬畏,如果对他国的皇室成员做出不得体的举动,那么就是不敬畏皇权,而不敬畏皇权,本国的皇室成员也会对自己厌恶。
像秦游那种,拿瀛贼皇室成员当鸡杀的,也就他一个了。
再一个是瀛贼也不是汉家皇朝,多行不义罢了。
可晋昌不同,晋昌和夏朝都是沿袭昌朝,打断骨头还连着韧带肌肉神经血管。
上官鄂张开嘴,刚要开口,却一时不知道用什么称呼好。
叫皇后吧,这事还没定论呢。
叫姑娘吧,太轻浮。
叫姐们儿吧,岁数差的还挺大。
总不能叫妈吧,正当上官鄂想这合理的称呼时,谁知陈灵思突然又跪下了,而且这一跪,眼泪也掉了下来。
“这一日,臣,盼了整整七年,整整七年,无时无刻,无时无刻不想着…”
陈灵思话没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秦玄都懵了。
什么玩意啊就哭了,怎么就盼了七年。
“或忠信而死节兮,或訑谩而不疑。”陈灵思朝着秦玄微微叩首:“今见身在大夏,臣,死不足惜。”
秦游回头,看向贺季真。
贺老三自觉翻译道:“意思就是有人因忠信而死,可有的人却可欺骗他人不被怀疑谋的好处功成名就。”
“突然冒出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前者,指的是她自己,能够见到太子和臣子们,为证清白,不惧身死,也可能是说其他晋昌人,后者指的是蓝良禾,应是指蓝良禾投靠夏朝一事,欺骗了君臣们,从而成了夏朝征武大将军。”
秦游暗暗骂道:“她还要个碧莲吗。”
贺老三耸了耸肩:“要脸也不能说出这话来。”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