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是张姨,我立刻迎了上去,“张姨,你怎么了?”
可能是我出现得太突然,张姨表现地更加惊慌失措。
“强,你在这儿干嘛呢?”
张姨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道,我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好像哭过。
我说我就是吃完饭没事了,出来走走。
看她一直用手捂着脸,好像生怕我看到似的,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姨,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冲我挤出一个笑容,“没,没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把捂着脸的手放下来,眼神躲躲闪闪,半低着头。
张姨从行政楼出来,还哭着,难道是王副院长欺负她了?!
“是不是王院长!”因为不知道他对张姨做了什么,但看张姨委屈成这个样子,我心里的火腾地就起来了。
张姨掉了两滴泪,不说话。
我更着急了,“姨,我去帮你收拾他!”
张姨一把拉住我,“你疯了!他是副院长,你还想不想在医院干了,你姐的病还治不治!”
我回过头来,冷静了一下,看清了张姨刚才捂着的那半边脸,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姨,他打你了?”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张姨给王副院长当情人,是被逼的。
张姨连忙摇头,脸色特别差,一片红一片白的,十分窘迫,还夹杂着一些羞愧的神色。
“别问了,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别插手啊。我先回去了,你也别在外面溜达了。”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替张姨抱不平。
张姨匆匆离开了,我没着急回值班室,想等着王副院长出来,问问他。
果然还没五分钟,王副院长从楼里走了出来。
我刚要走过去,突然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连忙躲到路边的树后面,悄悄地看着他们。
只见王副院长搀扶着那个女人走下台阶,朝我这边走过来。
赶紧把身子往后藏了藏,我越看这女人越面熟,很瘦,瘦的几乎脱像的那种,好像是王副院长的妻子!
我在照片上见过她,那晚跟踪王副院长回家,也见过她。
这么想来,刚才一定是王副院长和张姨在办公室约会,正好被副院长夫人撞见了,结果她就打了张姨。
要是这样,我还真没办法替张姨出气,毕竟这事儿张姨不占理。
他们又走近一些,只见女人披着一件大衣,左胳膊蜷缩在胸前。
她的胳膊上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
我惊呆了,伸长了脖子盯着她的胳膊看。
她没有左手!
我想起了宾馆窗外的断手,还有手术室里的断手。
我记得,那是一只女人的左手,手指上戴着一颗大钻戒,至少说明是个有钱人的手。
王副院长绝对不缺钱,难道那竟是他妻子的手?!
如果是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他们那个丧尸一样的儿子亲手砍了自己母亲的手!
更可怕的是,即使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一个魔鬼,她还是像对待正常人一样,把他继续留在身边。
这件事给我的震撼非常大。
王副院长和他妻子从我身边经过,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两个人一句话不说,脚步异常沉重。
路灯发出惨白色的光芒,却好像怎么都不能照亮他们前面的路。
突然,女人停了下来。
她慢慢转过身,看向我,和我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她不可能见过我,可那眼神就好像早就认识我一样。
女人冰冷的目光穿过婆娑的树影落在我身上,我想跑,但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
她的眼神透着一股怨恨,还有一种警告,就像一头受伤的母狮子在用最后的力气,吓退那些想害她幼崽的猎手。
我之前确实打算杀死那具被魔鬼附身的死尸,也就是她的儿子,想把他埋葬到阴暗潮湿的地下,永不见天日.
难道她知道我的想法?
“怎么了?”王副院长停了下来,扭头问妻子。
女人没看他,转过身,继续朝前面走去,“没什么,走吧。”
王副院长并没有看见我,跟妻子渐渐走远了。
我从树影里走出来,虽然是冬天,但还是出了一身汗。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我浑身一哆嗦,赶紧拿出来,有一条未读短信,陌生号码。
‘我是小雪在医院后门旁边的巷子里等你,快来’
这句话中,小雪只使用了一个标点符号,而且是用陌生号码发来的,一定是遇到了非常紧急的情况。
难道小雪出事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迈开腿就往医院后门跑。
在医院后门附近只有两条巷子,一条是正对着医院后门的,另一条在门的左侧。
我气喘吁吁跑到医院后门,左转,一头钻进了黑漆漆的巷子里。
巷子的左手一侧是医院,另一侧则是十几户普通的平房,都是需要拆迁改建的,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住着。
在左侧墙根下,有一条很窄的裸露的小水沟,不足一尺宽,里面流淌着臭乎乎的污水。
“小雪!小雪!”
叫了两声,没人回应,只听见巷子里传来了空旷的回声。
走过两户人家后,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我。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前面已经出现了一团黑影。
这是陷阱!
我掉头就跑,却一头撞在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上面。
那毛茸茸的好像是鸟类的羽毛,很臭。
抬头一看,眼前这东西足足高我两个头。
黑魆魆的巷子里,我只能看清这个东西有两个铜铃般的大眼珠子,张着血盆大口。
它将我用力一推,我脚下不稳,一脚踩进旁边的臭水沟里,赶紧拔出脚,烂泥巴甩了自己一身。
我站在巷子中间,大声呼救,根本没人回应。
回头看看,发现那团黑影已经来到了我的背后,它也有着那种铜铃般的大眼珠子。
阴风一吹,它们身上的羽毛呼哧作响,
我感觉自己的双腿开始发抖,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紧张,我拔出了别在腰里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老警官给我的,一直带在身上,几乎没有用过。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挥着匕首,靠在一边墙上,冲它们大吼。
叮铃、叮铃、叮铃……
两团黑影没有说话,一阵诡异的铃铛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