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快到了,理州的游客虽然不如七八月份那么多,但也不算少。深夜的古镇主街上依然霓虹闪烁,酒吧内的音乐飘荡出来,一片歌舞升平。
可就在这样欢乐氛围后面的胡同内,七八个地痞流氓将一个男人逼到了墙角。
“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不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陈槐安,多有得罪,今天机会难得,您可得好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才行。”
流氓头头是个长相还算不错的青年,只是左胳膊有点不自然的弯曲,右手大拇指也缺失了,明显残疾的不轻。
陈槐安背靠砖墙,身体佝偻着呼哧呼哧大喘气,汗水雨滴一般顺着发丝淌过惨白的脸颊,捂住腹部的左手已经完全被血染红。
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好运气在今晚终结了。
报警之后躲进古镇,是他目前唯一也是最佳的选择,虽然有被发现的危险,但人类生活区意味着有充足的药品、食物和水。
若是进山,黑灯瞎火之下,就算不会遇到什么野兽,浸泡过脏水的伤口也会狠狠教他做人,甚至做鬼。
一个古镇的居民加上游客少说也有数千上万人,他本以为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至少清洗伤口和止血的机会充足,可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已经关门且无人居住的药店,里面养了一只黑背狼犬。
他在狗叫声中仓皇奔逃,没头苍蝇似的冲进一条小巷,却迎面和一个正在撒尿的男人撞倒在一起。
俩人一照面,陈槐安还没啥反应,对方却瞬间认出了他。
他大惊失色,给了那人一拳,爬起来就跑,那人呼朋唤友跟在后面紧追。
原本双方距离不算很近,可他人生地不熟,又受了重伤,慌不择路之下,不小心跑进了一个死胡同,被人家堵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此刻,他已经想起了对方是谁,人家身上的残疾正是他的杰作。
所谓天理昭昭,因果循环。
去年他和伊莲来理州散心,初识夏青溪,惹到了一个地头蛇,人家还有个当所长的胖姐夫。
他因为即将面对江南柯的怒火无法压制,便让宋如梦打断了人家的胳膊,还逼着胖姐夫砍掉了人家的大拇指。
虽说对方是罪有应得,他一点都不后悔,可“回报”落在此时此刻,也让他不得不再次感叹老天的狗血。
虎落平阳被犬欺,尽管我不承认自己是枭雄,也避免不了死在阴沟里的命运吗?
不!老子是陈哑狗,是达坎王!就算是死,也决不能死在这种不入流的垃圾手里!
深吸口气,陈槐安咬着牙直起腰杆,嘴角咧出一抹冷笑,看着那残废道:“客气了,记得上次你姐夫为人处世特别上道儿,刀工也好,切的那叫一个干脆,不知道最近如何,高升了没有?”
残废就是个混混,可没什么涵养可言,一听这话,登时就绷不住了,表情狰狞的像个大街上被摸了屁股的泼妇。
“麻痹的,死到临头还敢放屁,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惹了老子的下场。
弟兄们,悬赏令你们都听过,这王八蛋的脑袋值三百万,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七八个地痞顿时就像被注射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扑了上去。
冲得最快的是个黄毛,看模样还不到二十岁,但下手却一点都不虚,手拿半块青砖,咬着牙举起来就朝陈槐安的脑门砸去。
然后他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其他人全都停住。
再看他,仍然高举着砖头,身体却开始颤抖。
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脖颈!
陈槐安神色平静至极,握紧刀柄一转,鲜血便喷泉似的涌了出来。
噗通!砖头落地,黄毛也倒在了地上,徒劳的抽搐着,黑色的血液几个呼吸之间就流出一滩。
地痞们全被吓住了。
他们平日里欺男霸女基本都是一拥而上,就算打死了人,那也是冲动之下的结果,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直观的血腥场面?
陈槐安才不会傻到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脚猛地一蹬墙面,就直接冲进了残废的怀里。
噗噗噗噗噗!
他一口气捅出了五刀,刀刀不离残废心口,然后松手不管,转身又是一刀划在另一人的脸上。
可惜,他终究失血过多,也不是什么功夫高手,突然爆发之后,脑袋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站立不稳,踉跄了几下,最终还是跌倒在地。
那人捂着脸的痛叫惊醒了其他人,一见陈槐安倒了,胆气便再次回归,各自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又扑了上去。
三百万,足以刺激的他们失去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