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是你救了我?”我喘着粗气问。
“那还用索?昵不该摸那奔苏。”老太太说。
“啊?”我一下子没听懂她的话,她直接瞪着我重复了一遍,我才明白她说的是我不该摸那本书。
我问老太太为什么不能碰那书,还有屋子里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用非常难理解的方言慢吞吞地说,那本书就是招魂幡,能唤醒一些邪恶的东西。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那具尸体原本应该是被封在墙里的,但我碰到那本书之后,刚要翻开书页,尸体就发出动静了。
“是不是一碰那本书就相当于解开尸体的封印了?”
“也可以介么索。”(也可以这么说)
老太太说完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她要走了。
我连忙叫住她,又问了一遍,这座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具尸体是谁,是不是老坡头。
老太太不吭声。看来她不打算告诉我,看来也只能去问问别人了,我就对她说了声谢谢。
老太太回过头来,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满脸的皱纹堆积在一起,就像干枯的树皮。
不经意间,我看了一眼她的箩筐。
在那块红色小薄褥子下面盖着的,好像是一个婴儿!
这么冷的天,那孩子光着身子,就被一块小薄褥子盖着,真的不会冻坏嘛?
“这孩子是……您的孙子或者孙女吗?”
老太太停下了脚步,这一次她再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明显露出凶狠的神色。
我吓得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
她说那是她的外孙女。
我连忙点点头,想着既然老太太肯跟我说孩子的事情,我也就不那么害怕她了,就又问老太太,孩子这样不冷吗?
她的眼眶里突然涌出来两行老泪,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了句不冷,然后就蹒跚着脚步离开了。
看着那个沉甸甸的箩筐,又看看身后那座恐惧的荒宅,我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我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里,跑到最初我见到的那位农妇家里,她给我的印象挺好,感觉比较热心肠,我想要是去向她求助,她或许会帮我,于是我敲响了她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他回头叫了声娘,说有个不认识的男的。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过了一会儿农妇亲自出来,一看是我,愣了两秒,让我进门。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也走了出来,他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看起来五十多岁,不过我猜他也就四十岁上下,只是面相显老。
“介系谁?”男人问。
农妇用方言快速跟她男人低语几句,男人皱着眉头看看我,最终同意我进了门。
他们把我带到屋内,那孩子还给我倒了杯热水,我说自己回来是有两件事请他们帮忙。
一个是这么晚了我没车可乘,需要借宿一宿,不过我可以付房租,就按城市一般宾馆的价格,一晚上三百块钱,明天一早我就走。
男人挺朴实,说我给多了。我告诉他,这么冒昧来打扰他们,三百不算多。
紧接着我说了第二个请求,我希望跟他们打听点村里的事情。
女人一定是马上明白了我要问的事情是跟老坡头有关系的,所以就让孩子先去里屋看书,她和她丈夫陪着我一起待着。
孩子走后,女人问我是不是已经去过那老宅子里了。
我点点头,男人皱着眉头问我有没有闻到那种臭味。
“有,不止闻到味道了,还听到了动静。”我说,没敢告诉他们我看见了什么,因为我想他们未必真的知道那宅子里有什么。
两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撒动静?”
“像老鼠的声音。对了,老坡头是不是上吊死的?”我直直地盯着女人的眼睛。
她迟疑着,之前她告诉我说,没人知道老坡头是怎么死的,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软了,我没怀疑,但看到屋里那个活死人之后,我怀疑女人隐瞒了我。
女人点了点头。
这次轮到我倒抽冷气了。我问她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老坡头是上吊的。
她说当时自己也没想多嘴说那么多,而且村里人都不愿意过多谈论这件事,她想着是随便打发我走就行了。
我又问,那老坡头死后,村长牵头把他葬在了哪里。
男人就说,像老坡头那样的单身汉,有人给收尸已经不错了,当时就被裹了个破草席,埋到了山坳里,那里一般葬的都是夭折的孩子,病死的独身老人等。
这些人要么是没亲没故的,要么是入了祖坟不吉利,所以才会被葬到山坳里。
我问他山坳在哪里,离这里远不远。
男人狐疑看着我,我连忙解释说就是随口问问,就告诉我吧。
这时女人开口了,她说山坳距离村子不算近,顺着盘山公路走五里地就是,不过很少有人去那,听说会有秃鹫去吃死尸,还有人听见过孩子哭什么的。那段山路还经常发生交通事故,不过只有村里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农妇的话让我后背直冒冷汗,我就继续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舔了舔嘴唇,好像非常紧张,这时男人替她说了。
男人告诉我,在那出交通事故的幸存下来的人,有的说出事故的时候,看见有人在路边招手,吓了一跳结果正赶上马上要过的急弯没反应过来,就冲到了山下。
还有的说是看见鬼娃了,就是死掉的那些孩子的魂魄,那些鬼娃捉弄他们,让他们以为山坳就是平坦的大道,直接开了下去。
估计这一部分内容也有一些村民们夸张出来的故事,但我相信那片山坳里一定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对了,老坡头为什么上吊?”我问。
女人说,白天的时候不是跟我说过了吗,老坡头收养的那孩子是个扫把星,走了以后还害死了老坡头,老坡头其实就是被那孩子下了咒,入了魔才上吊死的。
听到这,我突然想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可能性。
“老坡头是在哪儿捡到的那个孩子?”我问。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流露出恐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