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啷当……
金属人像被丢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陈槐安瞅瞅早就昏过去的昆达,抬手想抹一把头上的汗,发现两只手上都有血,刚要在衣服上随便擦擦,却被一双伸过来的小手抓住。
那双手凉凉的,拿着一张湿巾,为他擦拭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力量,温柔到了极点。
他向后靠在墙上,笑着说:“怪不得人人都拼了命的想往上爬,我这才刚上了一层台阶,就有像娇姐这样温柔美丽的女人伺候,太特么值了!”
张晗娇长长的睫毛忽闪:“先生觉得现在才只上了一层台阶?”
“不然呢?”陈槐安指指昆达,“老子要收拾这么一只臭虫都得费尽心思,还要先挨一顿骂,很高吗?”
“看来,陈先生志向远大呀!”德钦泰阴恻恻的开口。
陈槐安斜乜他一眼,摇头:“德钦总长,省省吧!
我是外来者,还是个男人,先天不足,就算野心再大,也不会被将军放在眼里,因为我永远都不可能威胁到他。
所以,你那套给人挖坑扣帽子的领导话术还是免了吧。”
德钦泰被噎得够呛,脸色一阵青红变换,抿了口酒,不再说话。
陈槐安让张晗娇把自己扶起来,走到餐桌前,视线一一扫过桌旁的四人,微笑:“很抱歉!看来今晚是不能再陪各位大佬把酒言欢了。
不过,诸位也不算白来一趟,至少我应该已经把态度表达的足够清楚了。
德钦总长说我志向远大,倒也没错,只是我的志向与各位无关,咱们立场或有不同,却也不是绝对对立。
大家的目的无非都是发财,达坎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以为,背靠边境便利,养活咱们四家应该足够了,各位怎么看?”
四人互视一眼,还是德钦泰先开口:“陈先生的意思是,一切照旧?”
“你说的是哪个旧?红夫人时期的旧?还是昂台时候的旧?”
“这就要看陈先生的怎么说了。”
“我的意思是,什么旧都不照。”
陈槐安示意张晗娇再开一瓶酒给自己倒上,“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红夫人,也不是昂台,而是我陈槐安。
这个意思,各位能听明白吗?”
四人表情齐齐一凝,几乎全都下意识的看向了李美丽。
因为陈槐安刚刚说了他的志向与他们无关,现在又撇开了红夫人只谈他自己。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的志向确实远大,压根儿就没把达坎县放在眼里。
他要的是整个禅甸,甚至红夫人的位置!
这种话怎么能当着李美丽的面说?李美丽又为什么毫无反应?
是阴谋?还是李美丽已经被陈槐安策反?
四人神色阴晴不定,久久不语。
“诸位大佬是觉得我太过交浅言深了吗?”
陈槐安呵呵一笑,毫不掩饰笑声中的讥讽意味,“果然老话会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各位如今都已算是功成名就,胆子变小一点,也情有可原。
不过,你们的智商应该还没跟着退化吧!”
他回身示意了下李美丽,傲然道:“有亲爱的丽姐在这里,就算有人把我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红夫人,你们猜,她是信我,还是信你们呢?”
李美丽剑眉微微动了一下,依然什么都没说。
倒是张晗娇垂着头,眼底光芒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德钦泰道:“陈先生,既然话都讲到了这个份儿上,咱们就别绕圈子了。直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合作!”陈槐安道,“不管你们做什么生意,我都要参一股。”
“那不知陈先生打算用什么来参与呢?”赖元秋开口,“坦白的说,我们都不太缺钱。”
“代价、酬劳、份额这些,咱们回头单独再谈。我想,各位想要的、能拿出来的应该不会一样吧!”
四人再次对了个眼神,德钦泰率先端起了酒杯,赖元秋、毛大山和柴飞鹏陆续跟上。
“好!陈先生有句话说的没错,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彼此敌对对谁都没有好处,求同存异,互相合作才能共赢。
借着陈先生的这杯酒,我们谨代表达坎县全城,欢迎陈先生的到来!”
陈槐安端起酒杯,与另外四枚酒杯碰了一下,高举:“祝我们合作愉快,共同发财!”
“合作愉快,共同发财!”
他仰脖把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栽到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