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妥协了,我答应给她三万块钱的“保证金”,这虽然距离她最初的要求有很大的差距,不过她还是欣赏接受了。
我想或许是因为这是在公安局,她对警察有些天生的畏惧的结果。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反正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笔意外之财,就这么轻轻松松就拿到三万块在她看来已经不少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走一下法律的收养程序,严格来说我和梁诗韵还没有结婚,还算是单身,并不符合收养的条件。
但这并不是问题,只要我和诗韵去登记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麻烦的倒是这些手续必须得等韦帮玲的案子尘埃落定之后。
“搞定了?”女人走了之后傅华一脸笑容地从外面进来。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就是花点钱吗?哥有的是钱,任性!”
傅华露出惊讶:“你还真答应她了?”
我点点头:“花点钱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在我看来是一件好事。”
傅华很八卦地打听道:“说来听听,你答应给她多少钱?”
“三万。”我淡淡地说道。
傅华“噗哧”笑出声来:“三万?她之前可是狮子大开口的,没想到竟然让你一下子砍到三万块。”
我说道:“好了,这事情就这么着吧,你还有时间在这儿幸灾乐祸,还不赶紧把这两个案子给结了。”
我的话给傅华泼了一盆凉水,傅华一声叹息:“老实说,我是很郁闷的。现在凶手都抓住了,可一个疯疯颠颠,根本就不能正常的交流和沟通,一个奸得一塌糊涂,不管怎么审都滴水不漏。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就像一个饿疯了的人,明明手里有食物却无从下口,只能干瞪眼!”
我能够理解他的感受,这样的郁闷我想不只是他一个人,我和欧阳双杰也是这样的。
“李永琨也就是时间的问题,可是韦帮玲那儿怎么办?”
我淡淡地说道:“有什么怎么办的,她本来就是脑子有问题,问不出来很正常,从这一点也可以说明她不是间歇性的精神病,虽说看上去她像是一个正常人,但却并不具备一个正常人的行为意识。”
傅华愣了一下,脸上尽是迷茫的神情。
我没有搭理他,喝了口茶,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对啊,韦帮玲原本就是精神病人,只要我们能够证明连环凶杀案是她做的,而她的脑子确实有问题,这个案子就算结了。不过话说回来,要确认她是凶手好像我们手里的证据还是单薄了些。”
“她对张绍俊出手是事实吧,她的住处找到了乙醚是事实吧?她出现在林城,林城就发生了凶杀案,她来到茶城,茶城也发生了同样的案子,这也能够说明情况的。当然,有一件事情你或许应该去查查,那就是她丈夫到底在什么地方,活着还是已经死了。我的看法是多半是出事了,而且就是她杀的,她杀了人之后匆匆离开了家,只要找到她丈夫的尸体我想就应该能够彻底结案了。”
傅华忙不迭的点头:“我咋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我笑道:“你是当局者迷,你把韦帮玲当成一个普通人对待了,你不会天真到真想从一个精神病人嘴里问出什么吧?就算问出来了,她说的话又能够成为呈堂的证供吗?顶多只能是作为参考,而且还没有任何的采信度。”
我说的是实话,一个重度精神病人的证词法庭是不会采纳的,哪怕这个人就是凶手本身。
“我亲自去一趟平越县,一定要找到韦帮玲的丈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朱俊,假如你判断错了呢,万一她的丈夫真如她说的那样还活着,并且一直在找她们母女怎么办?”
傅华还是有些担心,我拍拍他的肩膀,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从对她的街坊邻居的调查来看,我敢确定她丈夫应该已经遇害了。
离开公安局我就回了诊所,我要和梁诗韵商量一下带欢欢去见韦帮玲的事情。
梁诗韵对欢欢是很维护的,想要说服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把梁诗韵叫到了我的办公室,我才刚开口,梁诗韵就变了脸:“不行,我不同意让欢欢去看她!”
欢欢并没有在诊所里,我们还是把她送到幼儿园去了,其实我们也并没有真正去给欢欢办退学,那只是敷衍韦帮玲的。
梁诗韵怪我没有立场,明明说得好好的一定要把韦帮玲的事情瞒住欢欢,可现在我却变卦了。她以为我是为了帮助警方办案才这样的,她说我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去考虑会对欢欢的心理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我还想再劝劝她,她干脆摔门就离开了。
我没有追出去,我想还是等她消了气再和她商量吧。
门被推开了,我以为是梁诗韵回来了,却不曾想来的人是萧然。
“你怎么惹得诗韵生气了?是不是欺侮人家了?”萧然笑着问我,我无奈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萧然听了以后说道:“不是我说你,孩子还那么小,你们怎么忍心让她去接受这样的现实呢?”
我苦笑了一下,说了我和欧阳的理由。
萧然摇头道:“你们的想法没有错,可是你们考虑过孩子的承受能力吗?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有这样的承受能力,但对她的心理会造成多大的创伤,这创伤不是轻易就能够愈合的。别说诗韵,就是我也会觉得你们这样是为了办案而不择手段!”
我解释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真就不知道,换了别人也不能够理解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韦帮玲不是精神病人吗?她的口供对于警方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非得让欢欢去承受这样的痛苦来换取她的口供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我开始有些怀疑我和欧阳双杰是不是真的错了。
“不过韦帮珍既然提出想见自己的女儿,从情感上我觉得还是应该满足她的。”萧然突然就转了话锋。
我抬头望着他,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记得他们刑警队的审讯室不是有那种单向玻璃吗?就是只有外面能够看到里面,里面不能看到外面的那种,而且里面也听不到外面的说话,就让韦帮玲隔着玻璃看欢欢,但别让欢欢知道自己的母亲被警察抓起来了。这样也算了却了韦帮玲的心愿,也不会伤害到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