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蔺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一只柴狼。”
柴狼?听他这么说,炎妃然会意了,用隔音密语道:“你这次的任务是他吗?”
拓跋蔺露出一丝激赏神色,夸奖她一句,“还不笨嘛。”
“原来你是来工场巡察啊,难怪在客栈没找到你。”杨立万笑着拱手行礼,极为客气说道:“上次您来时匆匆,没能尽到地主之宜,实在惭愧。现在王爷又来了,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好让卑职准备准备。”
拓跋蔺微笑着答道:“哪里哪里,上次还有些工作没来得及处理,此次来主要是找个可靠的人来接管本王的事务,找到就离开,不必麻烦到杨太守了。”
杨太守?原来他是这座城的太守杨立万。
炎妃然忽然记得炎家出事前,曾有一宗贪污案,是沪州城的知府陈志明的儿子上京告御状,说自己父亲被奸人所害,而所告之人就是当地的太守。
陈志明的儿子在京时曾巧合与她认识,当时她就将此事跟拓跋凛说了一下,希望他帮帮陈志明的儿子。拓跋凛却说她不懂官场的是非黑白,陈志明的案件早定了案,秋后处斩,若他儿子还坚持要告御状,只怕最后连命都没有。还劝说她别管此事,皇上既然定了陈志明的罪,就不可更改,否则连她都会受到牵累。
她就跟陈志明的儿子说这案结了,很难翻案,她就劝他不如在执行刑罚前,去见见父亲最后一面,可他却坚持要告,还坚持说自己父亲为官清廉,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她有心想帮而无力,后来她在哥哥面前抱怨了几句,哥哥问了她陈志明的儿子住的客栈,并交待她以后别再管此事,也别再跟陈志明的儿子接触。她虽然不懂其意,但也遵从哥哥的意愿,后来陈志明的儿子如何,她不知道,因为没过多久,炎家便出事了。
现在看这个杨立万不像怎么看都不像大坏蛋,可拓跋蔺又说他是一只柴狼,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怎么会麻烦呢?王爷可是新婚就将妻子丢下前来公务,实在令人敬佩!卑职能请到王爷前来府里小住,乃是荣幸之至啊。走吧,就让卑职做一次东道主,小小的客栈怎么住得舒服呢。”杨立万奉承道,笑容十分亲切,态度也十分强硬,不让他们拒绝,直接抬手吩咐人去客栈拿他们的行李去太守府。
这个杨太守未免太热情了吧。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越是亲切的人,背后必定有所图谋。
她扯了扯拓跋蔺的衣袖,希望他拒绝。
拓跋蔺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杨太守如此盛情,本王若再推拒就太说不过去了,本不想这么麻烦的,那就打扰几天了。哦,对了,这位是本王的朋友,这几天她会和本王一起的。”说着,他推了推站在身旁猛扯他衣袖的炎妃然。
不是说叫他拒绝的吗?怎么却接受了呢,还将她介绍给别人。她暗自用力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杨立万,“杨大人好啊。”
杨立万打量着炎妃然,笑呵呵道:“原来是王爷的朋友,果然一表人才,刚才还在想,这是谁家的公子,怎生得如此俊俏迷人,既然来到沪州城,那就要多住几天,好好的游玩一番了。”
拓跋蔺点头道:“本王这位朋友,很少出门,难得出来,当然要玩够本,不过要麻烦杨太守你了。”
杨立万笑着讨好说:“那是一定的,只要这位小兄弟赏脸。”
坐在马车时,炎妃然问他,“为什么要住到太守府?他虽然看起来不像坏人,可他太过热情,也有可能背后有企图。”她不能直接跟他说,这个杨太守其实是个伪君子。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听他这么一问,炎妃然即时了悟,“你怀疑他跟失踪的官银有关?”
“就算没有关系,他是沪州城的太守,多少也能从他身上查到什么线索。”
炎妃然蹙眉问:“既然如此,之前你干嘛要住客栈?”
拓跋蔺点了点她额头道:“如果本王一来直接就去住太守府,他也会像你刚才想他那样,背后会不会有所企图?若他亲自来请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再说,他又不知道本王另一个目的。”
“哼,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我看他刚才吩咐人强行去客栈拿我们的行李,就知道他也不是个吃素的人,看来你前来这里的目的他必定猜到一二,你还是小心提防他为好。”
“只是猜而已,他未说破,本王何妨继续和他一起演戏?怎么?你怕了?”拓跨蔺挑眉看她,“刚刚死捏着我的手臂,是不是担心我了?”
“谁担心你,你要去送死,我怎好意思阻你呢。”
“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夫妻,当然有难同当了。”
她眨了眨眼,“做你的妻子还挺危险的,那我是不是该现在就跳车逃跑?”
拓跋蔺将她往怀里一拉,“你以为现在还能跑得掉?”
这一拉,她的额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但他不以为意的低头,嘴唇就唇着她的耳垂,濡涅的热风吹进耳廓里,吹得她耳朵痒痒的,一缩身子,却又更往他怀里缩。
“拓跋蔺,你这几天老占我便宜。”她小声嘀咕,“你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假公济私,明为出来查案,其实就是想对我不安好心?”
“若是,又如何?”他柔声轻问。
这一句问得她胸口怦怦直跳,她不知怎么的,既问了,却又怕听到他的答案。
“你……你不会喜欢我吧,你老是缠着你,到底想怎么了?我不是外面那些随便的女子,也不是你府里养着那些姬妾,不是你能拿来设调笑的对象。”
“谁要调笑你?”她轻柔说道:“你要是那些女子,我才不要理你。”
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她不禁抬起头看进他双眼,这眼神她并不陌生,只从她答应了嫁给他,他就用这种眼神看她,勾搭得她心里怦怦直跳,脸热颊红。
思及此,她一把推开她,哼声道:“别又来这套!我知道你是骗我,只是想逗我玩,看我会不会上你的当。你是谁?你是风流倜傥的王爷,又是多情圣手,可我不是一骗就会上当的小姑娘。”
拓跋蔺暗暗咬了咬牙,“娘子,你真是没心没肺!”
“哈!我若没心没肺,你就是狼心狗肺。”她在嘴巴上绝不肯落于下风。
“看来我之前实在是太厚道了,那么轻易就放过你。”
见拓跋蔺目露“凶光”,炎妃然吓得花容变色,惊叫一声缩到一角,但马车里的空间狭小,最后还是被他抓住,拉扯间,两人滚成一团。
这次换她将他压在身下,她想起来,他却不让,双手按住她的后脑,用力往下压,四片唇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当晚,杨立万为表示对两人的欢迎,在宴把下饭局,妻妾儿女全都在场陪席,显得相当的隆重。
炎妃然经杨立万的介绍才知道他娶有一妻五妾儿女共十二个,三男九女,儿子全娶妻妾,嫁了五个女儿,还有四个,其中两个未及笄。
“杨大人真好艳福呀!”她装着羡慕的说,心里却不认同,他的五姨娘看上去才十八岁左右的年纪,杨看上去不显老,可年龄是摆在那里的。
“那里那里。”杨立万谦和道:“老夫的艳福还不及王爷的一半呢,他府上那些才是极品,听说王妃是西临国第一美人,不过我家的小九也不差。”
“小九?”是谁?杨太守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是老夫第九个女儿,不是老夫自夸,她虽然身份不及西临公主高贵,可是沪州城第一才女。”
听他这么一说,炎妃然明白了,他会如此热情的招待他们,原来是人有别有用心。她轻轻撞了一下拓跋蔺,挑了一下眉头,低声说道:“杨大人说了你艳福不浅,果然如此呀。”
“艳福?会是你吗?”
“是杨小姐啦。”难道自入座后,就见到杨小姐那双眸子总悄悄往拓跋蔺身上瞟,这个小姑娘的心思她懂了。
杨立万道:“王爷,难得您来到府里做客,如此喜庆,怎能没有歌舞表演呢,不如就让小女去起舞助庆。”
他们都没有来得及拒绝,就听到乐曲响起来,杨九妹将身上的外套一脱,身上紫色的舞衣显出来。原来她早就认备表演,看这样,不管他们有没有拒绝,这场舞事必要进行的了。
既然人家如此有心,他们又怎能扫兴呢。炎妃然抱着看戏的心去欣赏表演,然而,当杨九妹随着乐曲跳了几下后,惊讶她跳的竟然是“舞倾城”,那是舞学界最高深的一门舞蹈,不是每个人都能跳。
学习此舞必需要从小热爱舞蹈,身体柔软度高,还要融入个人感情,每种心情跳出来的梦舞味道不一样。一般情况下,会跳舞倾城的人,只会跳给自己所喜爱的人。
她看得出来杨九妹的舞是为拓跋蔺而跳的,跳舞的时候,她那一频一笑,只为一个人而展,眼神更勾人心魂。
“人家九妹的舞是为你而跳的,千万别辜负人家的一番心意哦。”她凑到拓跋蔺耳边说道。
“什么意思?”
讨厌!明知道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