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彩霞满天,山道寂静幽长,向偈走得很快,3分钟的时间便从山脚到了山顶。他手里提着一盒刚出锅的李太婆卤猪头肉,还有一袋做晚饭的食材。
在那个爬满牵牛花的院子里,向偈看到了十多名男子,还有那个一面之缘的游兰真。
屋子中仅有的几只凳子都被摆放在院中,游兰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坐在凳子上,斜眼打量向偈。
向偈的视线微微在游兰真的面庞晃过,便转移到她身畔的十多名男子身上,这些男子头发剪得奇形怪状,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全部穿着一条红色短袖T恤,胳膊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和游兰真一样的姿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来者不善。
向偈心中一惊,立即向屋里奔去,但那些男子比他动作更快,一字排开,便把他的去路给拦死了。
“怎么?担心那个小贱人是不是?”游兰真站起来,走到向偈面前,她盯着向偈手中的塑料袋,塑料袋里有东西在跳动,从形状看应该是一条鱼,至少有个三斤左右。“哟!真想不到,你居然变成了居家好男人,是要给那个小贱人做饭吗?”
向偈感到头疼,道:“游小姐,你把韦澜怎样了?”
“怎样了?当然是扒皮掏心,再将那小贱人挫骨扬灰。向偈,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游兰真眉毛向上挑起,嘴角露出一丝狠意。
“韦澜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伤害她性命。”向偈握起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
游兰真瞅着他的神色,冷笑道:“怎么心疼了?想打我还是想杀我,为那小贱人报仇。向偈,你可是刑警,是不是也要知法犯法?”
“我和韦澜是清白的。”向偈简直忍无可忍。
“清白,你们都住在一起了,还敢舔着脸说你们是清白的,难道你们每晚在床上是畅谈人生理想吗?”游兰真大声讽刺,越说越愤怒。“向偈,我们恋爱两年,你把你说过的话全忘记了,你还是不是人?”
“游小姐,我不想和你解释,如果你伤害韦澜,我绝不会放过你。”
“要杀我是不是?”游兰真听他一口一个游小姐,把自己与他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不由火冒三丈。“向偈,你想杀我便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她不禁泪流满面,号嚎大哭起来。
向偈叹着气,他平生最怕女子哭了,也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游小姐,我不想杀你,我只希望韦澜平安无事,因为我欠下她的债要偿还。”
“所以你要以身相许是吗?”
向偈一脸错愕,半晌回过神道:“不是,我只是尽自己力所能及地照顾她,等我手头的事忙完后,我就会离开这里。”
这时游兰真似乎听出一些门道,道:“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到底在忙什么事?”
“我和韦澜没什么关系,因为我,她被卷入一件神秘的事件中,甚至还会危及她的生命。”
“你在执行任务?”游兰真审视他。
“相当是吧。”
游兰真神色缓和下来,道:“向偈,我暂且相信你一次,等你完成这项任务,我会再找你讨说法,总之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游兰真说到做到。”
“好,到时我一定给你交待。”
游兰真点点头,道:“我没伤害那个小贱人,我来的时候她根本不在屋子里。”
“谢谢你。”向偈放下心,韦澜是个聪明的姑娘,估计是看到游兰真和一帮男人在院子里,极有可能猜到是寻麻烦的没进来。
“给我一个期限。”游兰真高高地昂起头。
“一个月。”
“好。一个月后我会再找你,向偈,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就别躲着我,否则我会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找出来。”
“放心,一个月后我仍是此地等你。”
“一言为定。”说完,游兰真伸手一挥,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那些男子也立即作鸟兽散。
向偈哑然失笑,这叫游兰真的女孩其实也挺可爱,敢爱敢恨,直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摇摇头,转身进入屋中,屋子里的情形还算整洁,看样子游兰真没有说谎,韦澜一直没有回来。
在屋中坐了半个多钟头,外面天色渐暗下来,向偈走出院子瞧了瞧,山道上没有人影。
“这小丫头只怕躲远了。”向偈笑起来。
向偈没有太担心,韦澜年纪虽小,但是很机灵,她的能力足以保护好自己。向偈进入厨房,开始淘米煮饭,这些家务活虽然很久没做,但他仍是得心应手,煮上饭后,他开始清洗蔬菜和一条大草鱼。
很快向偈收拾出四样菜,松鼠鱼,麻婆豆腐,鸭血粉丝汤,盐水鸡。
忙完这些,向偈耐心地坐在院子里等待韦澜回来,夜色已经黑透,一钩弯月,几点星子,萤火虫在山间飞舞。向偈忽然来了兴趣,伸手去捉萤火虫,然后将捉到的萤火虫放到一只小玻璃瓶中。
他捉了很久,直到玻璃瓶中再也装不下萤火虫。
“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向偈自言自语。
他曾经等待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这样等待一个小女生,心里有些烦躁,但却又有些莫名的兴奋。向偈走回堂屋,桌上的菜肴已经冷却,只得全部拿回厨房又热了一次。
没过多久,菜肴又冷了,向偈只得再热一次,然后他又热了两次,韦澜仍是没有回来。
“我应该去找她,她可能就在山下。”
山道静谧,清风拂面,向偈心底忽然升起强烈的不安,甚至还有恐惧。
山下面是城中村,这时虽然是夜里9点多,但大部分的店铺都开着门,向偈逐户询问。
“请问有没看见一个19岁的女孩子,鹅蛋脸,丹凤眼,长相很清纯。”
所有人都回答他,没有看见,或者说不知道,没注意。
向偈一路找一路问,不知不觉中他竟走了一整夜。初升的太阳在江面上放出万道光芒,波光潋滟,向偈冲入江水中,伸出拳头砸向江面,瞬时水花溅了他满脸。
“难道是……是麻生一抓走了韦澜?”
向偈倒抽出一口冷气,刹那间各种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像电影划拉过。“我不能让她再出事,我承诺过要偿还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