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阳点了点头,然后说:“那就成了,你和老宋关哲他们晚自习帮我掩护一下,我和连与兴出去。”
卢记平瞬间懵逼:“老、老大你出去不带着我们吗,那样太没排面了啊。”
陈越阳笑了:“你搞清楚,是他请我吃饭,他掏钱,我带人去像什么样子,蹭吃蹭喝吗?”
卢记平瘪瘪嘴,说:“那倒也是……”
“那就这么定了,”陈越阳将书摔进行李箱里,然后站起来,又一脚踹开行李箱,扭头对沈时苍说道,“今晚我没时间,明天我再搬。”
沈时苍的笔尖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又恢复了他那一贯的冷冰冰的态度,对他说:“随便。”
虽然对他这态度还是略感受伤,但这么几次下来,陈越阳似乎已经有了免疫,反倒是卢记平看到了这样一个连头都不愿意转过来的“高冷”苍哥,有点受不了。
于是,卢记平问道:“老大,苍哥他……生气了?”
“谁知道呢,”陈越阳像是疑问,又像是回答,然后拍了一下卢记平的后脑勺,又说,“瞎打听什么呢,赶紧滚回12班去学你的习吧!”
卢记平被他拍走了。
沈时苍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陈越阳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忍不住揪了两下自己的头发。
最后,他又踹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
行李箱(如果会说话):我特么招谁惹谁了?!
陈越阳走到门口,握在门把手上,扭过头说:“我走了啊。”
沈时苍没说话。
陈越阳拉开了门,又说:“我真走了啊。”
沈时苍依然没说话。
陈越阳皱着眉,忍不住“啧”了一声,他紧蹙着的眉头,恨不得把面前这个背着他坐在桌前做卷子的少年夹死。
然后,他“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了寝室。
……
要说人这一辈子,还真应该交几个狐朋狗友,要不然心里莫名其妙憋屈的时候,真是无处排遣。
陈越阳憋了一肚子无名之火,从401离开,但是一见到连与兴,这股火就瞬间被他抛在了脑后。
“呦呵,可算舍得赏脸了?”连与兴抱着胳膊,靠在学校后门的柱子上,见他来了之后,忍不住挑了挑眉。
陈越阳知道“自己”已经拒绝了他很多次,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不前一阵儿忙功课么,我们文化生可比你惨多了。”
“少来,”连与兴说,“我估摸着,你今儿是给他面子吧。”
说完,他抬起胳膊,将身边的少年推了出来。
陈越阳一看,这人正是陶一然。
要说这两个人吧,站在一起竟然莫名觉得非常和谐。
陶一然的身材在男生堆里,就显得过于瘦弱了,就算穿着厚厚的棉服,也让人感觉这就是个软绵绵的小团子。
连与兴这人,肩宽腿长不说,眼角眉梢还全都是粗狂的痞气,这种气质和陈越阳不一样,而是有一种野兽般的凶猛。再加上他剃了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寸头,外套口袋里还露出一截红色的中华烟盒,与其说是不良少年,不如说是……
陈越阳对连与兴说:“你批话怎么这么多,老子来了还不行啊?”
“当然行啊,”连与兴说,“地儿都订好了,今天我不陪你喝得尽兴,谁都别下桌。”
陈越阳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料被陶一然抢了先。
陶一然说:“你们是不是要去喝酒呀?”
他说话时自带台湾腔,跟连与兴这种流氓土匪般的刺头呆在一起,显得反差特别大。
连与兴垂眸看他,问道:“你要去?”
“我可以去吗?喝酒是不是要去夜店呀?伏特加、威士忌什么的?我还没有去过,可以去看看吗?”他说得无比真诚,语气里是十二万分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