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乔广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戚与痛苦。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和月梅是真心相爱的,她爱我,我也爱她,你们说得没错,她给我买房子,出钱为我开了‘小诗吧’,可我也为她写了很多的诗,她很喜欢我给她写的诗,她说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
萧然说道:“你觉得你那些诗就能够与她对你的付出对等了吗?你的那些诗就足以换来你现在的生活吗?”
乔广智瞪向萧然:“你就是个俗人,我的诗是艺术,艺术你懂吗?不仅是艺术,还包括了我对她的一片真心,这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的爱,我的诗,莫说是几十万,就是几千万也换不到的!”
这小子还真看得起自己,我和萧然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子到底是真的这么自恋还是在做戏给我们看?
接着他把和潘月梅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原来潘月梅是在一次诗会上认识乔广智的,乔广智应邀参加了那次诗会,但因为他的那个性格,在诗会上与其他的诗人根本就格格不入。唐月梅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特别是诗歌爱好者,她早就听说了乔广智的大名,对他也格外的关注。
乔广智的傲气虽然被其他的诗人同行所不容,却给潘月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很欣赏乔广智这种宁折不弯的性格,她觉得一个诗人就应该坚持做自己,而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于是潘月梅就上前去与乔广智攀谈,开始的时候乔广智并没有多搭理她,只是出于礼貌应酬了几句,这让潘月梅就更加的对他产生了兴趣。
乔广智是个痴迷于诗歌的人,但这并不等于他对感情没有期望,在与潘月梅接触后,他竟然也有一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就仿佛庄子期与俞伯牙,相见恨晚。
一来二去,两人便情愫暗生。
当潘月梅知道乔广智为了坚持自己的诗歌梦想,过着清贫的生活之后,潘月梅对他就更加的敬重了,同时也生出了深深的怜悯。
潘月梅提出要帮他买一套房子,还要为他开一个带着浓郁文化气息的茶馆,让他结交文友,同时还能够维持生计。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我怎么能够用女人的钱呢?虽然我没办法挣很多的钱,但我能够养活我自己。可是我的拒绝让她很生气,她很伤心也很难过,她甚至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接受的话她会把我写给她的那些诗给烧掉,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打心眼里接受她。”
乔广智说到这儿,眼圈有些湿润:“她对我很好,真的,正如你们说的,我根本就无以为报,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她,为她写诗,写很多的诗。”
萧然没有再针对他,萧然的眼里也充满了同情,一个男人到这份上还是挺可怜的。
我说道:“你们的事情她先生知道吗?”
乔广智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他应该知道吧,因为有一段时间月梅老是往我这儿跑,有时候一个星期她就会来三、四趟,我说这样不好,万一让他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她呢,可她说不怕,大不了离婚,反正那个家她是不想呆的,哪怕只是一分钟的时间。”
我眯缝着眼睛:“可是他先生却说他们夫妻的感情很好。”
“他骗人的,他很少在家,大多时间都是把月梅一个人扔在家里,正因为这样,月梅和我在一起了以后才会常常来陪我。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古人都说,红袖添香是文人的一大幸事。”
唐自辉的脾气可不会管他是不是文人:“你倒是红袖添香了,可你就没想过吗?守在你身边的女人她是别人的老婆,你觉得你这样做道德吗?”
乔广智说道:“没错,她确实是别人的老婆,可是那个男人并没有拿她当成宝,在我这儿她就是我的宝贝!”
乔广智的话让我们掉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会不会在见过乔广智以后我再也不会喜欢诗歌了?假如诗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么喜欢诗歌的人脑子多半也是进了水的。
“你就没想过很可能有一天她的男人会找上门来么?你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人戴绿帽子是多大的耻辱?”唐自辉问道。
乔广智低下了头:“我想过,我想大不了他把我抓住,打一顿,又或者用一些残忍的方式折磨我,但我不怕!”
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抬头挺胸,仿佛真地在慷慨就义一般:“我不怕,为了爱情,我受点苦,哪怕就是受了伤那又怎么样,我还要感激他,能够给我这样一个证明我对月梅是真爱的机会!我会告诉他,随便他怎么折磨我,只要我一息尚存,我的爱就不会停歇。”
此刻我真的开始怀疑乔广智的脑子是不是正常了,差点恨不得给他来一次精神鉴定。
我说道:“好了,你对她的爱我们已经感受到了,那你对她的死有什么看法呢?”
乔广智的脸上带着激愤:“凶手太残忍了,这么温柔美丽善良的女人,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呢?我诅咒他,让他出门被车给撞死,喝水被水给呛死,吃饭被饭给噎死!”
萧然问道:“你是不是在害怕,怕冯涛找上门来?”
“没有,我不害怕,我说了的,我不会怕他,我要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要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月梅,为什么要伤害月梅,我要声讨他,我要让他羞愧,让他无地自容。”
此刻我真想一头撞到墙壁上去,这他妈竟然是我喜欢的诗人,整个一个弱智!我发誓,我对诗再也没有爱了,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活在当下的人为什么还会这样的弯酸、迂腐,就这样的智商与情商他究竟是怎么写出那些诗歌来的?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只是我,还有萧然也一样,他冲我摇摇头,然后望向乔广智:“你觉得会是谁向她下的毒手?”
“一定是那些妒嫉她的人,妒嫉她的美丽,妒嫉她和我在一起!”
接着我和萧然、唐自辉赶紧逃离了,我们怕再呆下去很可能隔夜的饭我们都会吐出来。
到了楼下,萧然忍不住爆了粗口:“靠,诗人都他妈的这尿性吗?”
我苦笑:“诗人我见得也不少,他算是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