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这个题目出得有点意思,这和我们最初的判断是一致的,那就是对方确实是在替吴绮敏对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进行报复。
当年这个关校长在息事宁人上可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伍魁又说道:“我要揍的人不只是关书悦,还有赵长琨和龙云天。他们一个是当时的教导主任,另一个是吴绮敏的班主任。”
我心里一惊,怎么连龙云天都给算上了?当时龙云天没少为了吴绮敏的事情与校方争执,为此龙云天还负气离开了学校下了海。
我把龙云天的情况说了一下,伍魁苦笑:“他只是给出了游戏的规则,至于龙云天是不是冤枉我管不了,这三个人我只能都揍一遍。”
他说得没错,对方根本就不给他申诉的机会。
我说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伍魁反问道:“怎么?你也想凑热闹?”
我说道:“这个热闹我肯定不会去凑,不过据我所知那个关书悦今年应该也有七十岁了吧?他捱得住你的拳头吗?既然让你揍他们,你如果只是做做样子那是过不了关的。就是那个教导主任我估计也老了吧?”
伍魁的声音里带着苦涩:“你说得没错,真要面对他们俩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够下得了手,去揍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而且还得真揍,唉,我怕自己根本做不到。”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他。
他说他也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专门给我打这个电话了。我才明白,他打电话给我是让我出主意来着。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我说实在不行就打呗,选择一些不太重要的部位打,只要不把他们打坏了就行。不过打之前也应该有人去沟通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伍魁说道:“不行,他说了的。”
我说道:“那就只能照着我说的那样办,你手上得有点分寸。”
他道:“嗯,我会注意的。”说完他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让伍魁去揍人,但想想也很解气,当时若不是学校采取那样的方式处理吴绮敏遭受校园暴力的事情,而是认真对待,关注并解决好这件事情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我只是觉得龙云天有些冤,但伍魁说得对,在这个游戏的过程中他只是个不折不扣的执行者,他根本没有资格和人家讨价还价。
我在心里暗暗对龙云天说了声对不住了,这顿打他是必须要捱着的,好在和另外两个人相比他就要年轻多了,他能够与这个社会合拍,虽然他是躺枪的,但只要他知道对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我想他应该是能够谅解的。
从套间里出来,刘方方便迎上来:“朱医生,没什么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
他“哦”了一声:“我要跟着他们出一趟外勤,如果有事给我电话。”
我摆摆手:“知道了,你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刘方方离开了,我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了刘方方泡好了茶的杯子,抿了一口。
“在想什么呢?”傅华的声音传来。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递给我一支烟:“我听小刘说你刚才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早猜到刘方方这小子一定会把我给卖了,我不满地瞪了傅华一眼:“你不会是故意把他安插在我的身边当你的眼线吧?要是这样人你赶紧地给我捞回去,我可不想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你盯得死死的。”
傅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可没有想要盯着你,人家小刘也是关心你嘛,你是他的偶像,你不开心他自然想要帮你了。”
我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傅华不会那么做的。
我说道:“华子,有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得答应我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
傅华皱起眉头:“是不是和伍魁有关?”
我没有否认,反正我已经决定要告诉他了:“是的,刚才那个电话就是伍魁打来的。”
傅华有些紧张:“他说什么?”
我说道:“对方给他铺派了任务,让他去揍几个人。”
傅华像是松了口气:“揍人?揍谁啊?”
我把要揍的三个人说了一下,傅华说道:“看来真是在为吴绮敏打抱不平啊。”
我苦笑道:“其实伍魁的心里也很纠结,要知道那个校长和教导主任的年纪都大了,真要揍他们的话他们经得住吗?可对方也说了,不许伍魁作弊,那就是真真正正的要对他们动真格的。”
傅华说道:“真要弄出个好歹来你们考虑过后果吗?”
“他会有分寸的。”我对伍魁还是有些信心的。
傅华咬了下嘴唇:“伍魁到底在哪里?我想和他好好谈谈。”
“他不会和你谈的,没错,我确实知道他在哪,可是我不希望你去找他,我答应过他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这都还是小事,我是怕一旦你去找他把他给吓跑了,再也不和我联系了 的话这条线就真的断了。”
傅华不说话了,埋头抽着烟。
我又说:“你真的不用担心,至少这一回他没有什么危险,他要做的事情也并没有太多的危害,他是经历过风浪的人 ,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是吗?”
傅华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我说不过你。”
我瞪了他一眼:“你可记住了,你千万不能去告诉那三个人,也不能做任何的安排。”
“要是他行凶的时候有人报警呢,是不是我也得提前和巡警、派出所那边打个招呼,对报警置之不理?”他带了一些抵触的情绪。
我说道:“那个倒是不需要,顺其自然,只要你不是对他特别的关注就好。我说过,他只要联系我,我就会第一时间让你知道的。”
我说服了傅华,他又抽完一支烟后就离开了,他有他的事情。
而我呢,在白板上开始写写画画起来,我试图对对手做一个心理画像,但我发现还真是很难,因为之前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一个先入为主的看法,那就是作案的人或许就是吴光鸿,所以现在要做心理画像的时候就很容易受到这个想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