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焦虑地抖动着头顶的一对耳朵,许迟现在十分惆怅关于怎样安置儿子的问题。
羽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可现在他的的确确是活着的生命,总不能把他掐死回炉吧又按锐的态度来看,他是铁了心的要和温络拉开距离了,那么,羽的存在还没有告知锐或者说,还不知道怎样告知。
推开卿诺家的门,里面的情景让许迟抚额,看来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锐怀里抱着小小的羽,笑得一脸傻气,足足的傻爸爸神态;羽被一个对他来说陌生的雄性兽人抱着竟然也不害怕,呆呆的也不反抗,任由其揉乱头发。看到自己回来,小飞狮呆萌地笑了,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亲昵和思念的荧光,伸出两只短短的小手要抱抱。
“啊,你回来了”
“嗯”
屋子里只有锐和羽,不见了卿诺的踪影。许迟没有搭理他们,从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发现卿诺真的不在。完了,这种局面他怎么应对
“你怎么在这里”许迟浑身紧绷着,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兽人,并且把他怀里的羽抱到自己怀里,转头闷闷道“这里不欢迎你。”
没有料到荆晓是这样的态度,锐的脚步黏在了那里,走不动路。酸涩的感觉让他的心脏钝痛,明明是朝思暮想,见面后却是冷眼相向。
“温络暂时不能离开我们的家你知道的”锐说话的底气很弱,他知道荆晓一定是生气了。因为他是捡到温络的兽人,所以在温络找到伴侣之前,他必须照顾温络这种不成文的部落习惯,等他继任之后一定要改掉
“麻烦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好吗”许迟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比起绞尽脑汁想把锐和温络牵在一起,他还是更喜欢快刀斩乱麻。荆晓的下场逃不过一个死字,他想,对于锐来说大概长痛不如短痛。
看着锐受伤的眼神,许迟只觉得自己额角的血管发胀,弄得他头晕。
“阿父”羽拉拉许迟的衣角,水润的眼眸眨了又眨,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就把头埋在许迟怀里不动弹了。
“他叫你阿父”锐看许迟的目光一下子复杂起来。起初看到这孩子时,他就敢肯定这一定是他的儿子,无论是兽形、眸色还是额上的花纹都与他如出一辙。只是他没想到,荆晓会为了与他断绝关系而不告诉孩子真相。
这对孩子多么残忍又对他多么残忍。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许迟炸毛一样跳起来,动作太大撞到了桌角,顿时紫红一片,羽也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又睡过去,小兽人每天需要充足的睡眠时间,这个年纪又很迟钝,几乎是雷打不动。
许迟仿佛没感受到疼痛,恶狠狠地看着锐,“和你那温络过日子去吧”呸呸呸,这样说效果好像和理想中是相反的啊,应该换个说法
“那我改天再来吧。”没等许迟说话,锐就自动推门离开,走之前还看了他好一会儿,眼神动容,“荆晓,我等你回家。”
好不容易看着人走门关了,许迟连忙把羽抱回床上,使劲揉了揉疼得要死的胳膊,一大片青紫覆盖在皮肤上刚刚太投入,忘了身边有张桌子。
卿诺家里种着几盆药草,许迟把它们的叶子捣成泥,刚敷上,就听见卿诺的尖叫声“荆晓你受伤了”花豹三步并作两步跳过来,身上挂着的芦鸟半死不活地扑棱着,翅膀扫到许迟的鼻子,让他打了一个喷嚏。
卿诺使劲嗅了嗅留在屋子里的气味,有点吃惊,又有点激动,“锐来过了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不要你”
“别提了”许迟把胳膊上的汁水擦去,十分严肃地问道“你说该怎么把他甩了”
“哈”
三个月之后的继任仪式宿主就可以离开了。
怎么
我会让季节交替引发暴风雪,宿主就能趁机走了啊。
羽怎么办
唔羽的话是不能跟随宿主离开的。
那他岂不是会很可怜
我倒是不知道宿主你还有怜悯之心哎
麻烦死了。
阳光静静地洒落一地,像铺了一层金色的鳞片,房屋空地旁的一棵翀香树爆开满枝灿烂明媚的花朵,一抬眼就是满目绮丽,湛蓝的天空被映得成了陪衬,浓烈的色彩浸染了琥珀色的瞳孔。小小的身体侧卧在他的右边,呼吸平缓轻微。
是活的
许迟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羽的身上,他不能带他离开,就只好把他托付给信得过的人。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就只能全部的希望去实现最好的结局。
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许迟抹了把脸。
兽人世界的日子缓慢而悠长,每天都是要闲的长毛那样。不过托它的福,许迟见识了一番无污染的原始景观。潺潺的溪流清澈见底,不时有几寸长的小鱼跃出水面,各种不同的绿色交织在一起,给干燥的土地织出一件巨大的斗篷遮凉,青山连绵镶有墨色,与天空的湛蓝相互融合成一幅出彩的水墨画。
有时候他能在部落外面的森林看锐狩猎;有时候他能在小溪旁看到练习插鱼的温络;卿诺大部分时间都会出门,没有伴侣的雌性一般是自己狩猎,所以他只能呆在大树上,无聊地望远;至于食物,锐每天都会给他送来一些。
许迟利用原主的记忆教给羽所有狩猎技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即使部落再怎么和平,也无法忽视隐匿着的灾难。小家伙十分聪明,学东西很快,无论是爬树还是飞翔,游泳或是奔跑,只要是许迟教过的,都能学个十成九。这让许迟觉得他捡着了个宝,如果羽能在原先的世界成为他的儿子真是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又乖又漂亮,还有高贵的血统,简直是帅气多金总裁的预备啊。
这怎么说来着,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