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是张姨娘,你是你,”刘渊冷哼一声,“再说,皇上并非先皇,身边亦无小人作祟,只要你安分,就不会有事。”
“既然没有危险,为何不让二哥三哥继续留在洛阳?”刘聪越发急了,“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又何必换?”
“你这畜牲,丝毫不替他们两个考虑!”刘渊气的想打他,“如今你和玄泰都成了亲,玄嘉玄平两个却因无人张罗,还没有娶妻,你要他们一直在洛阳,一辈子不娶亲吗?”
“我……”刘聪真是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这样急着娶亲了。
“不必多说,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刘渊大手一挥,“我会上书皇上,以玄嘉重病,需要回来休养为由,送你去洛阳,将玄嘉接回来。张姨娘也很想念你,你们母子也可团聚了。”
至于玄平,只能再另外寻找机会,总不能说两个儿子同时病了吧?
刘聪虽百般不愿,可父亲决定的事,也不会改变,他气不过,脸憋的通红。
“伯父,”刘曜刚好进来,“我……”
“让堂哥去!”刘聪惊喜道,“父亲,堂哥不是一直想去洛阳找他的女人吗,这正是好机会呀,他一定愿意去,是不是,堂哥?”
别以为他不知道堂哥对羊献容旧情未忘,两年前狼狈回来,还不是因为羊献容封了贵嫔,早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不过这两年堂哥意志消沉,借酒浇愁的,明显是根本没忘了羊献容,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他肯定要抢着去。
前提是他并不知道,羊献容已经被送去了邺城,刘曜去洛阳,又有何意义。
刘曜皱眉,“四弟,你在说什么?我为何要去洛阳?”
“玄丰,你还胡说?”刘渊又给气的不轻,“我早说过,不要再提永明与容贵嫔之事,免得招来大祸,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可是堂哥……”
“伯父,我想去一趟邺城。”刘曜也不理会刘聪,“现在就走。”
“这么急?”刘渊不解,“好端端的,为何忽然要去邺城?”
“有点事情,是很急。”
“那几时回来?”
“这……不好说,去了之后才知道。”刘曜也不知羊献容如今是何情况,去了之后才能决定要如何做。
“那就快去快回,这段时间事情多,我跟玄泰也忙不过来,待玄嘉回来,就可轻松些了。”刘渊疲惫地揉了揉额头道。
“是,伯父。”
刘聪在旁气的直咬牙,父亲这话里话外的,都透出他是个没用之人的意思啊,真是可恶!
刘渊不顾他的反对,即刻上书朝廷,拿他换回刘隆。
几天后,朝廷派人送来诏令,准了他所奏之事,他即让人将刘聪夫妇送往洛阳,换回刘隆不提。
刘曜快马加鞭,赶往邺城孙家。
而这时候,已经是羊献容到达孙家的第二天。
送她来的人将那礼单给了孙伯旗,并说明一切后,即返回洛阳羊家复命,羊献容与两名服侍她的丫鬟霖儿、茹儿一道,留了下来。
因一路上颠簸劳累,羊献容一到孙家,就回房睡了,一直睡到第二日早晨,被的醒来,“韩青,我要吃饭,韩青!”
霖儿走了进来,“姑娘,孙老爷和孙少爷、少夫人等姑娘很久了,起身吧。”
离宫之后,羊献容就暂时不再是容贵嫔,而只是寻常女子,只能以“姑娘”相称。
“你是谁?韩青呢?”羊献容茫然看着她。
也难怪她不认得,自打离开洛阳,她就只顾着新鲜,完全没注意,韩青不在身边。
“奴婢叫霖儿,姑娘起身吧。”霖儿表情淡淡的,拿过衣裳,服侍她穿起来。
她和茹儿都是羊府的丫鬟,本来在羊府过的好好的,虽然也是丫鬟,然而毕竟生活安逸。
再者,羊玄之妾室并不多,后宅也没有太多争风吃醋之事,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十分省心。
谁想她和茹儿倒霉,被羊玄之选中,跟着羊献容来邺城服侍,毕竟是寄人篱下,连羊献容都不得孙家待见(孙伯旗除外),她们这做丫鬟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虽说心里不痛快,不过霖儿和茹儿到底是羊玄之挑中的,心思还不至于狠毒到哪里去,最多就是言语态度冷淡一些罢了。
“韩青呢,她去哪里了,我要韩青。”羊献容一边穿衣,一边不情不愿地道。
“韩青没有到邺城来,她留在宫里了。”霖儿答道。
“为什么?”
“奴婢不知道。”
“为什么你不知道?”
“……”
费了好大劲儿才穿戴整齐,梳洗完毕,霖儿扶着羊献容到前厅去,茹儿则留下来收拾打扫屋子。
羊献容之前在孙府住了两三年,对这里的一切,原本非常熟悉,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的心境,与那时截然不同,自然觉得哪里都新鲜,看到新奇的,总要过去看一番,若不是霖儿催着,她还不定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饶是如此,来到厅上时,孙家人都已经在等着了,尤其孙秋华,早已饿的饥肠辘辘,看到她进来,没好气地道,“你怎么才来?让一家人都等你,你也真好意思!”
“秋华,怎么这么跟阿容说话。”孙伯旗沉下脸来训斥。
他知道孙女跟阿容一向不对付,可阿容这次来,是情非得已,再者羊玄之也送来了大量礼品,在信中一个劲儿表示歉意,拜托他好好照顾阿容,再者,他对这个外孙女一向也很疼爱,哪舍得让她受委屈。
“祖父,我说的不对吗?”孙秋华冷笑,“到了孙家,她就什么都不是了,还当自个儿是贵嫔娘娘呢,摆那么大架子做什么?别以为她病了,就可以白吃白喝,之前白养她两三年还不够?”
之前羊献容得封贵嫔,享尽荣华富贵,她眼红万分,恨不能自己也进宫陪王伴驾。
然而祖父决然反对,并迅速为她说了一门亲,父母也舍不得她,将男方招成了上门女婿,她这辈子也只能平平淡淡,心中怎不有气?
一开始她还拼命反对这门亲事,可胳膊到底扛不过大腿,如今她也早已成亲,且有了身孕,再羡慕羊献容,也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