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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浊世之悲

晚上,沐恩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他们已经不住在之前的酒店了,而是由凯瑟琳给他们安排住处,条件简陋了不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毕竟如果那些彪形壮汉看到有这么多年轻的少男少女接班来到这种地方,很有可能会有人不顾凯瑟琳的面子绑票了某个人流窜出去,毕竟在外界人的印象里,魔法学院中的学生基本都不差钱。

“你似乎有心事。”迦尔纳和沐恩住在一起,他觉得昨晚真是憋屈,没放一枪一炮就让对方给跑了了,这令他有种自己很无能的感觉。

沐恩看着迦尔纳的光头,很不厚道的笑了一下,转而又正色道:“阿兰带回来的情报并不能完美的解释当下的困境和我们所遭遇的事情,这让我很担心,我会害怕这是个陷阱。”

“怎么说?”

“我不相信那个所谓的‘山中老人’有这么厉害的能力,可以教自己的弟子控制住恶念倒影。这东西虽然对魔法的提升有些奇异的功效,但是人心是黑洞,只要将它剥离出身体,无限增长的欲望总有一天会将宿主拖入深渊的。”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单纯的想杀了我们?那也没道理一直躲躲藏藏啊,傀儡师应该是出了名的低等魔法师收割机才对。”

“我猜他的本体并不强,否则直接露面就好了,我们就可以让漱月直接干掉他。除此之外,我退一步就算他真的是山中老人的弟子,而且他真的有这种可以控制邪恶的能力,我也不觉得我们才刚刚进入森林就会遇到所谓的古神封印。”

这个时候亚伯推门进来给沐恩送点心,笑着问两人在聊什么,沐恩就跟他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有理也没有理。”亚伯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沐恩道,“恩奇都那个时候突然就出现了异常情况,我们觉得她很可能就是被古神封印中渗透出来的疯狂精神给打击了,因为自己的精神力更敏捷规模也更庞大,所以他受到的伤害比我们更严重。”

“越强越要遭中?很奇怪的逻辑。”迦尔纳躺在床上翘着腿,看样子也不打算真正的参与聊天中,只是想唠嗑而已。

“还要带她去吗?我害怕她会变成跟你们之前遇到的那伙探险者一样的情况。”

“我也很奇怪那群人到底是怎样了,看上去应该是非常有经验的冒险者才是。而且我在和红袍说过这件事的时候描述了他们的外貌,红袍回去问过凯瑟琳,她说古神的仆从并不是那样。很可能是中毒了。”

“哦?”沐恩挑起眉毛,“误食?应该不会这么不专业吧。”

亚伯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锋锐:“很可能是有人故意给他们下毒。”

“看来很多问题必须要等找到那个傀儡师之后才能知晓了,怎么说,到时候再进森林的计划行程是什么?”

“宝藏可以不拿,那个混蛋他必须死。”

亚伯离开之后已经很晚了,在即将睡觉的时候沐恩突然响起昨天他昨天晚上做的奇怪梦境,就转过头给看上去非常闲适的迦尔纳说了那个奇奇怪怪场景,和梦到的人。

“那这不更证明了我们靠近了那个什么鬼节点了吗,不知道你在怀疑啥。而且我估计你当时如果进去了的话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情况,这次回去记得到西索他老人家的坟前拜一拜。”迦尔纳如往常一样的调侃了下沐恩,显然并不把这个事情特别的放在心上。

三天之后,在治疗法阵的帮助下所有人的状态都基本上恢复完毕了,这次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即将再次出发,临行前亚伯布置任务,他们的口号就只有一条,把那个跟耗子一样的傀儡师找出来剁了喂狗。

除此之外,红袍再次跟众人一同出发了,并且她从自己的主人那里知道了已知的古神封印节点都在那里。

“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山中老人的真实面目,而他们的门派应该每个时候都会在对应的位置有对应的人守护,如果我们乱窜跑到了很有可能由山中老人亲自把手的主殿位置,那么神仙也救不了我们。所以我劝你们放弃复仇的念头。老老实实的绕过去,根据地图上的提示找到宝藏之后就离开。”红袍非常严肃的说道,她觉得经过上次的那个情况,这些人应该不敢再自己胡闹了,但无疑她实在是低估了这些天才们的胆量很能力。

在敌我情况相对明朗的情况下,这些涉世未深所以警惕性还不算太高的孩子们会告诉对手他们真正的实力有多强。

让那个狗屁的山中老人知道为什么说高塔出品的魔法师可以越境杀人。

何况他们还是新塔院中出来的学员,教学目标可是要做到越境杀普通的高塔法师的。

不过这次红袍有了准备,沐恩等人一连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所幸各位的能力都很出众,也没有被红袍发现他们其实一道晚上就互相窥探。

“您行不行吗?怎么这几天都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因为阿兰已经暴露了身份,那么明面上的队伍核心就从佳恩然转换成了阿诺德,所以不少排挤红袍的活也就交给了他。

“可能是受到了些古神精神的影响吧,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行进的途中,众人表面上是按照地图上标记的路线前进,但实际上一直在暗中盘算该怎么把这个姑娘甩掉。

“再不把她做掉咱们就算白来了。”在第四天的清晨,几人正打算上路,心灵链接中就有声音传来。

一看这幅动辄打杀的做派就知道是我们的教皇大人了。

“你别开口就是杀生好不好,人家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把她杀掉啊?我甚至没法给你找点什么杀一人救苍生的借口,冷静点我的教皇冕下,你是教皇不是宗教裁决所的所长。”亚伯感觉很头疼,他着实是很难理解为啥这个看上去很贵气也很和蔼的人张口就是要把别人干掉。

“那你们倒是拿出点不同的办法,能解决问题我都不会又意见。”

“结果主义可不是件好事。”沐恩也提醒道。

其实这几天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每天晚上集会的时候都在暗地里讨论该怎么大概确定那个傀儡师藏身的地方,根据他们刚进森林的时候到恩奇都出现状况的地方作为圆的半径,画出来发现太大,这样的话就极不合理。而且如果那个地方已经靠近节点应该会有些其他的建筑物来证明,但是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说明这样的范围还有待商榷。

而且,如果那个傀儡不是像痴汉一样一直尾随他们的话,他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大的活动范围,除非是某些提前布置好的机关。

“会不会他们都是傀儡师,而且因为从小教育的方法一样气质也很相似?”很少对于决策事务发声的漱月罕见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其他人也表示有可能,而且问到当初沐恩为什么会说那就是傀儡师的恶念倒影的时候,沐恩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

“那时候还有个速度很快但是攻击力很低下的生物,你能想想可能是什么吗?”迦尔纳问漱月道。

“我跟不上它的动作,而且我觉得好恶心。”漱月殿下撇了撇嘴。

亚伯听完感觉扼腕痛惜,如果当时恩奇都的状态良好的话一定可以看清那个东西。

森林中很少有动物,只有些看上去很浑噩的昆虫经常向活动的物体扑过去,估计是在幼虫的时候就受到了哪个所谓的古神意志的影响。

“这里的生物实在是太少了,真的很奇怪。”沐恩出声道,“西蒙,如果下次再遇到上次那种奇怪生物的希冀,你一定要用风息把对方困住,限制是第一位的,我觉得你上次在全程划水。”

“看不清东西,吓傻了。”

“你又不是没见过恶念倒影?怕什么啊。”

“您说的是……”嘴上答应着,但其实西蒙腹诽上次遇见差点就魂归英灵殿了,而且那个时候自己的魔法回路还比现在高了不少。

流岚的云元素有个魔法叫做“云缚”,是个相当好用的术式,但问题是流岚还没有将其完全刻入自己的回路中,所以没有办法瞬发,而云元素本身的控制性又远不如正常的风元素,所以上次被那个东西给逃掉了。如果上次可以给那个看上去体重就很轻的东西施加一个限制,那么亚伯就有把握限制住它,之后是杀是剐不就任由热爱杀生的教皇殿下处置了吗。

到了第五天,因为不断被吐槽走得太慢而且确实经历也不允许他支撑下去的红袍终于早早的睡下,十一个人连帐篷都没收拾连夜就往回开始狂奔,可以说是非常有幽默细胞,而且有个问题其实几个女生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就是为什么它们不能先去拿了宝藏在去把傀儡师给干掉,毕竟傀儡师明显离外面近一点。

既然恩奇都会受到眼中影响,所以沐恩等人就分配了她等几个人在外围安全地带等着,然后通过真实视野来观测那些速度极快的东西到底是往哪里跑的。而沐恩等作战整理比较强的人就回到最开始受伏的地方准备钓鱼,保险起见沐恩还刻了几块简陋的一次性魔导器。

“就这材质,能保证他不会突然自爆就已经达标了。”亚伯看着沐恩兜里揣着的那些块已经注满魔力的石头,表示非常的担忧。

这次的自杀小队人数很少,迦尔纳、沐恩、亚伯、西蒙和提摩太,虽然提摩太是个狙位的,但实际上后场位置要话费大量时间训练的除了释放大威力魔法就是灵活的身段了。上次猝不及防之下被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伤到还中了点小毒,幸好沐恩兜里的药不少而活了一百多年的精灵公主对魔药也非常了解,这才把他和其他几个人救了回来。这次他当然要一雪前耻,而且他认为只要有些许的提前预警,那个爪子歹毒的东西是伤不到自己的。

剩下的人都留在外围了,因为沐恩有自信可以自保,而且他也跟亚伯说不要再隐藏实力,所以他们吧精灵公主放在了外围,如果这里真的是对方的主场,察觉到了自己等人的战略意图又托大了想要包抄后路,那么可以让漱月直接解决问题的源头。

探着夜路前进,沐恩觉得自己这边已经与上次受到袭击的位置基本重合了,他这次穿了内甲,并且在腿部大动脉等要害部位塞了硬质皮甲,从外表上看不出来,而且如果对方真的要捅估计也挡不下来,主要是上面铭刻的被动防御法阵和穿透皮甲时可以为他赢得的那几秒反应空间。

在野外真的和敌人对上的时候沐恩才发现原来真正的战斗这么困难,搞得他现在竟然有点期待二年级的教学内容了。

周围的夜很静,只有五个人慢慢向前摸索皴擦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迦尔纳始终处在激活自身天赋的模式,绽放赠予他的肌体力量与反应程度让他的听力可以暂时变得好很多,但这样做不是没有代价的,因为激发身体的敏感度也会让他对疼痛变得更加敏感,如果这个时候给他来上那么一刀,即使不算很深,他也可能疼得死去活来。

沐恩慢慢的开始感觉到些许恍惚,当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时,其他人似乎并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

自己的精神力绝对算不上是特别敏感或者是特别强的,遇到这样的情况显得很难解释,此时他的后背上皮甲铭刻的一段恩奇都指导刻下的精神法阵开始发出浅淡的荧光,沐恩瞬间觉得那些丢失的精神又逐渐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此时背后有些发热。

“你们的背后在发热吗?”沐恩问道,而其他人却没有给他回答。

小天使的心中立马警觉了起来,他止住身体没有动,看着眼前的灌木,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是幻境,他在心中这样想,然后在保持警惕的情况下向周围看过去。

他们人呢?!

而此时,在恩奇都的真实视野里,沐恩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着让她着实吓了一跳,她推了推身边的人,让他们发出警告的烟火。

看到烟火的亚伯下意识的先对自己释放了石甲术,然后看向周围,发现几人此刻正免免相觑。

沐恩呢?

“我靠!!!”沐恩看清了周围的景物之后他开始疯狂骂娘,“你们跟我有仇吗!到哪都膈应我。”

可能大家很少会懂那种梦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的感觉,而沐恩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甚至情况更甚。因为他现在的情况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梦到了第三层。

抬起头之后,沐恩看到了那座刻着诡异浮雕的神殿大门。

此时此刻,在原本的地方其实他的朋友们过得也不太好。一位带着面具的人用各种阴险的暗器袭击者几个人,数十只那样的诡异之物在森林中乱窜,看来是正主现身了。

“你把沐恩藏到那了!”迦尔纳舞出强化,他要弄死面前这个王八蛋。

亚伯的脸平静的异常,似乎是因为过度紧张而已经无法在表面上看出来了,此时的场景太过诡异,那个穿着白衣上面有着古代意味花纹的男人十分高大,而他的身边,应该是他的恶念倒影就跪在他的身边,只是看上去身形十分虚幻。

那个人的脖颈修长,上面有喉结,应该是个男人。而他的面具并不像是邪术师喜欢搞的那样花里胡哨,或者恶魔崇拜者那样的诡异邪恶。

看上去很慈悲。

如果他的手上没有提着红袍的头的话。

“我还是来晚了。”那个人似乎在自言自语,然后随手将那颗头颅丢向自己的恶念倒影,倒影就乖乖的融入回了他的影子中。

如果沐恩在这里一定会受到巨大的冲击,这在理论上是无法实现,这是违反人性的,这是不可能的。

白衣的男人没有跟这些人废话,而是直接向他们冲了过来,而随着他身形的移动,他的那些“猴子们”也开始进攻。

“救援!”亚伯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再喊出这么大并且撕心裂肺的声音了,下一秒风息开始汹涌,镇雷狱的红色光芒击穿空气,根根石刺从地下突然拔起,亚伯开始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天赋。

“先杀魁首。”迦尔纳在看到敌人的瞬间就决定以伤换命,让迦尔纳把正面交给自己,他只需要负责防御周边的那些速度极快的黑影就好。

带着泯灭力量的光束从远处转瞬而至,每一击都洞穿了一只被他们称之为猴子的东西。

所有的风息用来阻止那个白衣的男人,但是他的速度和变向依然诡谲无比,这个时候迦尔纳需要全心全意的去保证自己魔法的抽取,但是这样的话恐怕就无法保证命中敌方。

提摩太的指尖涌出神圣的光芒,将自己的力量共享给迦尔纳,然后利用自己的魔法去锁定对方。

这个过程其实是双方魔法博弈的过程,提摩太屡战屡败,就算链接上来也会在瞬间被那个男人扯断。

“魔导师。”恩奇都看到了那个人身体里回路的流转,感觉有些绝望。

漱月皱起眉头,原生之种中蕴藏的权能开始爆发,无声的力量从她这里开始向西蒙的风息中传递。

下个瞬间,男人进入了风息,在进入的同时他开始皱起眉头,感觉自己的魔力正在不由自主的颤动。

“现在!”提摩太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十分密集,当他感知到自己真正锁定上的时候他立马欣喜若狂发出了指令。

赤红的光枪穿透了层层丛林,在那个面具男的右胸上留下了个正往外喷涌鲜血的洞,差不多有拳头大小。那个男人半跪下来,因为肺部的巨大创伤让他无法呼吸,他伸出拳头看着前方,似乎仍然想要将这些少年杀死,但几秒钟后还是倒下了。

几秒后,神圣之剑落下,将他影子中想要逃逸的恶念倒影杀死,而那个白衣面具人也在生物临死前的最后几下抽搐中失去了生命。

在那些星辰光枪过来的时候,猴子们就四散逃开了,而这个面具人很可能是个本体回路,所以在被权能的力量干扰并被迦尔纳重伤后就回天乏术了,如果是元素类的法师,估计可以在临死前放出个极其强大的魔法,搞不好能拉几个人陪葬。

漱月走了过来,看着那个从影子中重新浮上来的头颅,神情哀伤。

迦尔纳和亚伯将那个人的尸体抬起,想要离开这片地方之后看看他到底什么来路,而西蒙则拎了个猴子的尸体。

“怎么没留活口。”圣保罗看着几人都是带着尸体回来,而红袍的头则被公主殿下用块精灵绸缎温柔的包裹了起来。

“下次你来干这个事,看看你有没有能力留个活口,我反正是能力有限。”迦尔纳听到这话突然感觉非常的生气,便语气极冲的回复道。

保罗听了皱起眉,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提摩太给拦了下来。

几个人将那个白衣人的面具摘下,看上去很年轻,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个众人没有见过的符号挂饰。

“沐恩怎么办?”迦尔纳问。

“他是怎么消失的?”亚伯问。

前个问题当然是在问队长,后个问题则是问恩奇都,可是恩奇都自己都感觉无法理解,实在难以回答他的问题。

“他……他就是……突然消失了。”

地下不是仿佛无止境的深渊,这还真让沐恩感觉不太习惯,他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因为那些所谓的古神节点虽然越向外越稀疏,但是在内圈的地方,是非常密集的,这就导致地图上有很大一块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就是被涂黑的。

而沐恩感觉这里就是那些位置区域。

他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如果真被凯瑟琳那个娘们说中了,这个地方应该是山中老人亲自把手,能看守古神遗迹,怎么说也得是个高级魔导师吧?

想到这,沐恩又感觉紧张没有什么用,对方想杀自己那根本防不了。

虽然这样说,但心中的紧张感还是无法被剔除。

那神殿的大门发出了轰然的声音,看来它就要像自己的梦境中一样被打开了。

“西索大爷,您听到的话理我一下,现在怎么办啊?”沐恩在心中默念月神的名字,但是那个仿佛脑子缺根筋,出不出现全凭自己心情的灵魂没有给他任何答复。

“进来吧……”沐恩感觉到自己的耳边风正在这样跟自己抵御。

后背变得越来越热,甚至热的发烫让他想要把那东西脱掉,但是他的理智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做,他开始拔腿就跑,想要脱离这个地方,过了几分钟后,后背的灼热开始逐渐冷却了下来,沐恩以为是他已经逃了出来,但是再走到一条河边的时候,他开始头晕目眩。

再次睁开眼睛,他又站在了原点,并且还再不断的前进。奇异的是,他现在的精神十分清醒,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就像回到了那个秘境之中。

就在他的脚即将踏上第一个阶梯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肩膀。

“西索?”他这样想到,然后他就被打晕了过去。

那是个峡谷,看起来与黑泽镇的其他景观都有极大的不同,芳草鲜美,流水清澄。应该可以算是着半个多月来沐恩见过最正常的自然景观了。

但是沐恩非常崩溃,他捂着额头望着那些傍山而居、往来种作的人,不知道这里又是何处。

“你醒了?以你这样年纪的人来说,还真是够慢的。”沐恩听到这个沧桑的声音,转过头去,是个身穿深紫近黑衣袍的人,那个人带着面具。

“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不过请问这里是何处?”

“这是‘山村’啊,你看不出来?”

“我指的是……”

“够了,你不应该好奇这些东西。到时候我会送你离开这里,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黑泽镇来的冒险者。”

听到冒险者,那个声音十分沧桑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冒险者?又是冒险者。你们就这么想死?”

“您是山中老人吧?”沐恩突然问道,“听说你们会杀死所有靠近古神封印的人,为什么不杀我。”

“杀人是目的吗?如果杀干净天下的人就可以不让古神复苏,那么我也想试试,但这不是目的。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那个男人没有回答自己的身份,而是说了另一个问题。

“人只能是目的,不能是手段。不管什么原因,您不应该这样做。”沐恩听到杀人不是目的的时候突然脑子抽风开始了哲学思辨模式,似乎想跟这个在黑泽周边都令人闻风丧胆的山中老人在哲学的领域上掰掰手腕。

“你懂得不少,可是有什么用呢?”那人嘲笑道,“他能帮你脱离古神的控制吗?还是能让你们这种人做事带点脑子不要千里迢迢的前来送死?都不行,所以你读的那些所谓的思想都只是一群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断放出来的狗屁。”

哇,话糙理不糙。迦尔纳如果在这里一定要给他点个赞。

“收起你的小聪明吧,蠢货,否则我就会把你送到外面杀死。”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拂袖而去,只留下无话可说的沐恩在窗边欲言又止。

几天之后,有个人突然来到了这里,让沐恩十分惊讶,来的人是个他平时打交道很少但也算认识的宗师,叫做加雷斯。

“加雷斯?你为什么回来到这里。”那个老人哪怕见到了宗师也没有任何要尊敬的意思,甚至连面具都没有摘下来。

“我来带他离开。”加雷斯也并不在意对方的无礼,只是平静的说道,“我还害怕回来晚,幸好你手下留情了。”

“他就是那个史诗?我说怎么可能有冒险者竟然如此适格——哼,我只是不会在这里杀死他罢了,如果你不来,他会被带到外面被割掉喉咙——否则所有人都要遭殃。”

“适格?什么意思?”显然见多识广的加雷斯宗师也不了解这里的那些细枝末节之物。

“你知不知道这位小朋友和他的朋友们,给我添了多少的麻烦?他身体中因为太具有包容性和潜力,让古神前所未有的躁动了起来,甚至穿透了所有魔力的节点直接将他带到了神殿的面前,只差一点点,他就要走进去了。”那名非常高大的人声音异常冷酷,让沐恩觉得心脏跳动都不再规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向你道歉,阿萨辛。”

“为什么不让他好好呆在那个漂亮的棺材里?难道塔瓦西斯想不明白这具肉体和这个灵魂有多么诱人?还是他根本就是个蠢货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名被称之为阿萨辛的人言辞非常犀利,丝毫没有给对方留面子的意思。

“阿萨辛,我非常尊敬你以及敬仰您对帝国做出的贡献。但是,我劝你圣人之意还是不要妄加揣摩。”

“你们现在已经如此尊严体面?连错误都不允许被人诟病?还真是好生气派,那为什么你们不来处理这个烂摊子呢?”

加雷斯的手指交叉放到了身前,声音依然很平静,但是回路运转带来的恐怖魔压已经悄然出现:“我并没有说您不能指责我们的错误,我只是奉劝您不要妄自揣摩圣人的想法,除非有一天,你也能到圣人的境界。”

“一个意思,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如果五秒钟内你们还站在原地,我就想来讨教讨教你的手段了。”

加雷斯并没有多做纠缠,带着沐恩离开了。

“天使,我希望您可以自觉的少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您这次已经是命悬一线了,而这样的事情本没必要出现。”区区几分钟,加雷斯就已经与沐恩出现在了城关之内,离黑泽已经十分的遥远。

“为什么高塔对这里的告示是骗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真相。”沐恩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如果他不是得到了错误的情报,那么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来这里。

“世界上哪有真相?世界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您无法知道,只能臆测。我们对群众隐瞒真相就是为了不让心有歹念之人知晓秘密。否则的话,那里面所封印的东西如果出来了,会成为灾难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有任何其他的意外情况。你应该明白吧。”

“可是为什么高塔内部都没有真实的情况?如果我知道了,我哪里会来这里,难道我遇到的意外还不够多吗来找刺激?”沐恩显然觉得对方的想法有很大的问题,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错误。

“难道您觉得高塔里面就没有敌人的内应吗?连宗师级别的裁决王都可以叛逃出去,我们哪来的自信可以把所有的机密都放到台面上来说。很多的东西,真的只有口口相传。如果知道秘密的人最终都死了,那秘密就真正的保守住了。这里的情况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这里的封印是以血为祭产生效果的,所以我们需要无法之地的无法之徒进去探险,在里面埋下些许的金银,让那些人死在这里。而你不能死不知是因为您是小天使,更是因为如果您死了会被古神附身,所以阿萨辛也不能杀你。古神虽然不强不弱,但是它们不死不灭。我们只能留下一支队伍时代驻守这里。”加雷斯跟沐恩讲清了其中的原由,却让沐恩心里感到一阵恶寒,谎言的目的是为了诱杀,把人当做牲畜那样,这让沐恩难以接受。

原来太阳王的光辉下,也并不那么干净,仍然到处充斥着血腥与污秽。

“那他们……为什么可以抵御古神?而且,我看到他们身边有恶念倒影,他们怎么能控制住恶念倒影?”

“那是他们的种族优势,他们一脉天生就是这样,情感缺失,如果你在这几天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他们没有表情,哪怕受伤了感觉疼都不会流露出表情。而欲望其实也是为了满足某些情感而诞生的。所以他们的欲望极低,也不会增长。所以他们天然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恶念倒影。”

“我感觉那个被你叫做阿萨辛的人骂天骂地情感还挺丰富的。”

“嗯,因为他们拥有恶念倒影,所以因祸得福可以获得极少的常人情感。总体来说,他们是天生的杀手。很适合做古神的看坟人。”

在沐恩失踪的那几天,小队中的人没日没夜的在森林中寻找他的踪迹,但是却一无所获。迦尔纳都要崩溃,脾气变得非常暴躁,跟好几个人打了架。

直到那位神秘的随行老师现身。

“你们可以回去了。”那个老师对他们说道,“或者也可以找个其他的地方继续你们的训练。”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放弃我的队友?”迦尔纳现在跟谁说话都很冲。

“不要跟我这么说话,导致现在的结果是你们自身的问题,你们当然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那名老师说的很不客气,“而且,据我所知,他已经回到了安全地带。漱月殿下您不能再在外面玩了。不死鸟侯爵安舍尔大人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他会派人来接您,到时候不论您是想回去还是到处走走都可以。”

“我要见他!”迦尔纳要求到。

“那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斗不行了。”

回到了黑泽镇,漱月公主将红袍还给了凯瑟琳,凯瑟琳一边听着漱月的阐述,一边慢慢的打开了那块华美的精灵绸缎,看到里面少女的眉睫已经狼狈不堪,失去生气。

她的眼睛里很少见的流露出了悲伤,这位以弑夫心狠威名远扬的地下女王,此时却流露出了失去亲人般的伤感。

“她是我从小就收养的孩子,也是跟在我身边时间最长的人。连我都百般呵护她,你们却把她丢在那里。”凯瑟琳的话说的很轻很慢,但是漱月可以从中感受到正在酝酿的歇斯底里。

“她的事,我们都很遗憾,但是失去庇护,就是生死各安天命的,对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那个人身上绣着灿烂的火鸟纹章。她看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的漱月,露出微笑,温柔道:“殿下,我来接您了。接下来的行程依然随您心意,但是家主大人命令我必须保证让您不离开我的感知范围之外。”

说完之后,那个中年女子和凯瑟琳对视,丝毫不畏惧对方充血的凶恶眼神。

不过是区区高级魔导师,也就能在这穷乡僻野作威作福了。

“难道我不能得到一点补偿!”凯瑟琳胸口剧烈的起伏,但最终还是强行将自己的愤怒压制了下去,让自己尽可能平静的说道。

“听说你和眠湖家做了生意,这样稳定的客源已经可以作为非常丰厚的报酬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你去和山中老人谈谈条件,看他是会补偿你,还是——送你上路。”

不留情面的交涉之后,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只留下了凯瑟琳一个人,她看着面前那个已经永远闭上眼睛的女子,流下了眼泪。

“帝国……”

沐恩回去之后和塔瓦西斯大吵了一架,被关了禁闭,塔瓦西斯的秘书安慰他不要觉得这是惩罚,只是个尽可能让双方都冷静下来的渠道,但是沐恩显然是听不进去的,他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感到恶心。

如果他今天可以以欺瞒的方式去诱杀无辜的人,那么明天就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杀死自己。不管口中是何等大义,不正义的种子长不出正义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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