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生日快到了吧,想怎么过?”也顾不上生硬不生硬了。
“随便过一过吧。”
“陈蓟州不回来吗?”
“陈蓟州是谁?”陆明潼问。
“沈渔姐的男……朋友。”严冬冬声音渐低,因为瞧见陆明潼目光一沉。
闻言,他没什么情绪地“哦”了一声,气氛一时急转直下的诡异。
严冬冬如坐针毡,联系方才周会上陆明潼对沈渔肆无忌惮的打量,直白到失礼。
她隐约觉得自己接近了事情真相。
工作室不在核心商圈,但附近写字楼密集,不缺餐馆食肆。
他们去了一家快餐店,先付账后领餐。沈渔打发了陆明潼排队领餐,自己跟严冬冬去找座位。
严冬冬转头看一眼,那一条队伍里,陆明潼无论身材还是相貌,都出挑得很,整一个鹤立鸡群。
她一手托腮,望一望陆明潼再看一看沈渔,“沈渔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陆弟弟,以前是不是谈过呀?”
沈渔正端着茶杯喝茶,差点呛住,“……怎么可能。”
“那就是陆弟弟单方面喜欢你了。”严冬冬笃定的口吻。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是个先苦后甜的故事。
不过嘛,陆弟弟自己不觉得苦,那就不是苦。
第3章 少年心事却起了雾(03)
严冬冬小沈渔两岁,晚两年进的工作室。活泼热闹的性格,比谁都爱听八卦,但口风紧,不该说的从不乱说。她是公司的造型师,专门负责新娘妆发,两年下来,沈渔与她合作无间,也培养了工作之外的友谊。
对朋友,沈渔一贯不愿意撒谎。
便坦率承认,“……他是这么说过。”却也随即三两句话打消了严冬冬继续询问的意图:具体的,她不想提。
严冬冬换上一脸担忧神色,“你跟陆弟弟朝夕相对,陈蓟州不会吃味吗?我能看出来,别人也能。你不怕有人说闲话?你也知道我们同事对婚恋类八卦多敏感。”
沈渔自然考虑过。
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陆明潼还和从前一样没有分寸,她就辞职。她珍惜与陈蓟州的关系,不想让自己陷入瓜田李下的境地。
听沈渔这样说,严冬冬叹一口,“……我这是什么心态。入戏太深吗?竟然替陆弟弟觉得惆怅。”
沈渔笑说,“你多余的操心可不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和那位廖先生没下文了吗?”
“不许提他。”严冬冬一秒切换没精打采状态。
另一边,陆明潼即将排到。
沈渔过去帮忙,两人合力将三份餐端了过来,严冬冬举着筷子双手合十对陆明潼说了声“谢谢”。
吃饭时的闲聊,是严冬冬主导,围绕陆明潼展开的。
沈渔知道陆明潼的个性,对不熟的人永远缺乏耐心,这一回对严冬冬有问必答,估计是想借此机会,向她说明他这两年在澳洲的生活状况,也不管她是不是有兴趣听。
心机得很。
陆明潼说,有一年冬天昆士兰下了大雪,他被困在了朋友的公寓里,有只比柯基犬还要大的老鼠半夜跑进厨房,偷光了午餐肉和火腿,害得他们三天都只能吃蔬菜沙拉和面包。
严冬冬听得津津有味,一双大眼睛睁得比平日更大,“比柯基还大的老鼠?什么样的?有照片吗?”
“冬冬……”沈渔扶额,“他骗你的。”
严冬冬愣了一下,不知道该相信谁,看向陆明潼,“你骗我的?”
“嗯。”
“……”严冬冬心灵受到一记重击,明明是这么一张好学生的脸,这么煞有介事的语气,信服力百分之百,结果却是在骗人?
沈渔早就见怪不怪,“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陆明潼一句也不抗辩,受纳她的评价,甚至当句称赞来听。
回去路上,严冬冬望着前方年轻男人挺拔的背影,凑近沈渔耳边悄声说:“有一说一,陆弟弟比陈蓟州帅多了哦。”
沈渔笑说,“严冬冬你做个人吧,上回陈蓟州还请你吃饭,转头你就编排起他来了。”
-
陆明潼跟同事熟悉得很快。
沈渔原本有心多关照一下,结果发现根本没有必要——他还是那个乖戾孤僻的性格,只是现在收敛很多,不会直接把情绪摆在表面上。
且他原本就长了张很有欺骗性的漂亮面孔,工作室的女同事自发给他提供了很多帮助,就连他冷冷淡淡不爱搭理人的脾气,也被美化为了内敛、社恐。
大家不知道沈渔和陆明潼具体究竟是什么关系,各种说法传来传去,最后达成了一个一致的结论:他俩是远房表姐弟。
沈渔知道这里面有严冬冬的功劳,她想替他们坐实了亲戚的身份,避免以后可能产生的各种非议。
自这之后,工作室里不少单身小姑娘姐姐长、姐姐短地围在沈渔身边,想方设法打听关于陆明潼的信息。
沈渔一视同仁地打发掉:你们直接去问他。
时间一晃,到了沈渔生日这天。
沈渔原本不想过的,但严冬冬最近搬了新居,想着干脆把沈渔的生日派对和她的暖房派对一起办了,就在她家里。
邀请的人不多,沈渔这边的是陆明潼,还有她的一个大学同学,叫做葛瑶。
严冬冬那边两个朋友,一男一女。
当天,沈渔提前到达去帮忙,顺便带着照严冬冬所列清单采买的食材。
严冬冬穿着围裙过来开门,从鞋柜里找出一双一次性的拖鞋递给沈渔。厨房里的锅里烧着水,严冬冬不招待沈渔,叫她自己逛。
沈渔挨个房间看过去,这是个面积不大的小两室,一人住绰绰有余。清一色的木质家具,是当下流行的那种简约风格。严冬冬父母都是高中老师,两人一起给她凑了首付,让她自己还房贷。
沈渔有些许的羡慕。
南城的房价不算太离谱,但她一个人攒首付还是十分勉强。政策没限购,房子均价一年能涨个小一千,她已决心今年下半年无论如何赶紧上车。
逛一圈,沈渔去厨房帮严冬冬准备食物。
严冬冬是个能将生活打点得有声有色的人,烹饪、烘焙、插花……什么都会一点,偶尔还会拍一支美妆视频发在网上,也不管有没有人看
这一点,沈渔是佩服严冬冬的。她自己在工作上极有执行力,生活上却过于随意。
沈渔挽一挽衣袖,去水槽那里清洗蔬菜。
“沈渔姐……”
“有言在先,”沈渔打断他,“不许问陆明潼的事,也不许问我跟他过去的事。”
“……”严冬冬满肚子的话都给憋回去了。
一小时,她们两人处理完了大部分的食材。
这时候响起敲门声。
严冬冬戴着手套,正准备取出烤箱里的烤鸡,沈渔在水龙头下洗一把手,“我去开门吧。”
来的是陆明潼,穿一件藏蓝色的短袖t恤,衬他的年龄,也衬肤色。肩线平直,领口处露出分明的锁骨。他这样的身高和身材,穿什么都不会难看。
陆明潼将手里东西递给沈渔,换过拖鞋进屋,毫无忌惮打量她。
因是生日,沈渔费心思化了个妆。
身上一件复古风的白色灯笼袖上衣,短款,腰部系带,配一条英伦风格的格纹高腰长裤。头发也做了打理,发尾适度卷曲,蓬松而自然。她难得用一次颜色浓郁的口红,偏棕调的红色,很衬这一身。
叫他想起,老港片里那些宜喜宜嗔的女明星。
严冬冬好奇是谁来了,举着手套走到厨房门口,探头而看,先看见沈渔从陆明潼手里接过来的蛋糕,“小陆同学,买重啦!”指一指餐桌,那儿也摆着一个。
陆明潼问:“你买的是什么口味?”
“芒果鲜奶。”
“沈渔喜欢吃抹茶的。”
沈渔立即冷下脸:“……就你知道的多。”
陆明潼看着她,“不要?不要我扔了。
严冬冬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倒不是为自己买的蛋糕不衬沈渔的口味,而是为陆明潼对沈渔的喜好了如指掌这件事。
她决心不掺合,撤回厨房继续捣鼓烤鸡。
陆明潼换了鞋进屋,沈渔叫他先自己玩会儿,仍旧回厨房去帮忙。
严冬冬捏一柄小厨刀,将表皮松脆焦黄的烤鸡一一拆解,她指挥沈渔给她递两个盘子,笑一笑,揶揄语气,“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抹茶味蛋糕呢,我打赌陈蓟州都不见得知道。”
“……”
陆明潼在客厅里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走过来,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没有,你自己呆着去。”
陆明潼没听见似的挤到了沈渔身边。
“厨房面积就这么小……”沈渔今天这一身衣服,干活十分不方便。头发做的一次性卷,不能拿橡皮筋扎,否则得留下一圈痕迹。为了清洗水果,她只把头发往耳后别了别,这时候跟陆明潼说话,一转头,头发便落下去。
陆明潼下意识一把捞了起来。
沈渔一愣,气急败坏地扯回来,瞪他。
陆明潼一脸无辜神色,“我只是想帮你。”
“你明明是在添乱。”
严冬冬没看见前一瞬陆明潼明显逾距的动作,还打圆场,“小陆同学你帮忙把这些菜先端去餐厅吧,厨房太小了,三个人转圜不过来。”
陆明潼仍是站着不动,摆明了所谓帮忙是假,黏在她身边是真,直到沈渔再瞪他,“端盘子呀,傻了吗!”
陆陆续续,人到齐。
最后一位到的是沈渔的大学同学,葛瑶。
沈渔和这位老同学的的友谊源远流长,绝非一两句话能说清,因此沈渔只长话短说地介绍了一句,“这我本科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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