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懿静刚要推门出去的时候,正悠哉悠哉的这同志猛地坐了起来。
“还干嘛,不劳烦您了还不行?!”
妈的,老娘还没好气呢,你倒是先吼上了,有理了还是怎么着?
“你的名字是,张懿静?”
“不行吗?又哪碍着您事了”
懿静真是在强烈压制着自己快要抓狂的内心,今天真是倒霉背兴催的,家里莫名其妙地被女人闯了,莱克还不在,自己报警了吧,事情还没人管;这自己想走还走不成了?还得报自己名字吗?都是哪的道理。
“你不能走”
“你说什么?!”
“你不能走”
只见这同志迅速抄起了桌上的电话,厉声对着懿静命令道。
当时间跳尽,一切本应都回归于平静,但那颗呼啸的子弹终结了一切,硬生生地将不同人的不同命运穿破到了不同的轨道。
!!!
阿凉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能量爆破而出的刺眼光芒,甚至在这一刻,自己都没有想着闪躲。因为从内心里的下意识中,这一切似乎都是虚幻缥缈,肯定有办法破除的,不管到哪分哪秒,绝对还有办法,也绝对不能放弃!
但从小薇心口飚射而出的鲜血妖艳到根本禁锢不了时空,那视觉的刺激犹如万根钢针,迅猛整齐地扎进了所有人的脑海里。
爆炸的声音当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鲜血的汹涌!
“小。。。小薇。。。?”
一声嘶哑的病吟抽干了张子尘周身所有的力气,那双蓄满泪水的丹凤眼中生机也迅速消退。。。
“小薇。。。”
“小薇。。。”
“。。。”
就这么直挺挺地看着前方,麻木的神经和肌肉似乎根本再也支撑不住张子尘的每一个小动作。
刚才。。。刚才我应该去死才对的啊,刚才。。。刚才我应该来终结这炸弹才对啊,可。。。可是。。。为什么我全身上下一点痛觉都没有?为什么我还能看到这该死的世界?为什么。。。为什么我旁边的人倒下了。
漩涡一样致命的洪流席卷,将张子尘死死困在其中,然后很轻易、很随便地将其吞噬了。
曾无数次想过撕心裂肺的伤感,无数次想过在生死边缘的抉择,本以为是大吼大叫的宣泄,本以为是眼泪的决堤。却不成想,到真实经历了以后才知道,那只是无声、无形、无想的沉默和心死。
任何事物的极致都是站在事物本身的对立面,张子尘默默跪到了地上,弯腰将倒在一旁的小薇,轻轻抱了起来。
就像是捧着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不小心就会脱手,随风而去。
“小薇。。。”
那如瀑的秀发旁,紧紧贴着一张苍白无神的脸,毫无生机的嘴角轻微抽动,也只能很艰难地发出一点声音。
“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走。。。”
“好不好。。。”
就像拦腰长在悬崖上的一株野草,毁灭和生存似乎就在这一线声音之间。可不论怎样呼唤,那秀发中的一抹温热都在渐渐冰凉。。。寒神彻骨一样的冰凉!
“不要走。。。不要走。。。”
氲满泪的丹凤眼逐渐变暗,那晕开的血水将眼眶染的猩红,接着,两行血泪流淌而下。。。
“为什么。。。为什么走了。。。”
第五卷 生与死之间的抉择 话二十五  伊人不在
凭什么不让我走?!怎么着,你还能随便限制别人的自由吗!”
失控的情绪彻底爆发,懿静有些歇斯底里地冲对面的同志吼着,什么后果,什么责任,这一刻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凭什么?你还不知道凭什么?!”
狐狸的尾巴!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这种无脑的英勇是所有人都最爱的。
“你还想不想干了!我要起诉你!我要告你这王八蛋”
懿静如同一只被刺激地乍起浑身羽毛的斗鸡,孤零零又任人宰割地咆哮着。
“安静在这呆着!”
刚才系统突发的公告里写得太明确了,辖区要立马严查以下具有叛国通敌嫌疑的人员,其中张懿静的名字和头像照片赫然在列。
要不是刚才自己无意间遛了一眼,这不小的功劳还真要让出去了,这才是天上掉的馅饼,妈的谁不用嘴接着,那谁才他妈是孙子。
这就是活该自己走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上级单位人员马上就会采取行动,而自己只要盯住这不要脸的卖国贼,一切荣誉顺理成章。
“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法制?操尼玛的!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大脑之中的筋绷绷直跳,懿静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突然转变成了这样,但被失去理智的潮水淹没着,令她根本就觉不出这事情里面的蹊跷。
“你再给我。。。”
就在对面这位同志同样要压制不住自己火气的同时,警务亭四周透明玻璃墙上瞬间被红蓝相间的强光淹没,接着刺耳的警笛声悠悠传了进来。
“我看你进去以后,还拿什么牙尖嘴利!”
这位同志死死咬着后槽牙用手点指着懿静的鼻子,那感觉就像是在打量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
要说这警铃唯一的用途,似乎就是能让不相干的人听着也有点心虚。懿静这回可是真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这么多的警察。。。而且看这意思都是冲自己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哗啦。。。
鱼贯而入的三名警员瞬间就将这小小的警务亭填了个满满当当,满眼望去四身板正的深色制服,令屋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报告,嫌疑人张懿静已经被控制”
这同志脸色转变地自然又迅速,刚才还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吃了懿静,现在却又满脸正义地汇报起了工作。
“同志你好,我是市刑侦五大队警员,这是拘捕令和刑事移交程序”
这三人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懿静,而是迅速出具了各项流程手续和证明,似乎早就是有备而来。
“好,我这就办理移交”
而这位同志也是不由得一愣,本以为移交工作得拖个个把小时,谁知道这回怎么这么利索。。。难道是市局里早有准备?
再三确认过流程和手续上的公章,这位同志也就麻利地把人交了出去。毕竟是叛国通敌的嫌疑人,要是真在自己手上呆久了,没准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哎!!!干嘛!!!你们。。。”
直到这三人要把自己架走的时候,懿静才彻头彻尾地懵了。
要说人可能就这会儿才能想起来害怕的本能,根本不在乎自己有多少的财富,多高的社会地位,多硬的社交网络,在即将失去自由的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
但现实哪能允许你的再三分说,不出几秒的时间,懿静就已经被塞到了呼啸而去的警车之中。
好像对这种毫无危险又容易控制,功劳不小又处置简单的工作出警是最迅速的,当然回去的也是最麻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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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垂的月光被血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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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静谧的空气也停下了流动的脚步,安静地驻足在原地,风也没了、灯也灭了、所有这一切的动静都消失殆尽了。
一切都结束了。。。
灰暗顿时袭来,那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爬满了那双丹凤眼眶,将其中的血水也染成了灰色。
伊人不在,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还剩下自己感知着这黑暗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泥土的地面黄沙交错,甚至于它转成了一个漩涡,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张子尘和李薇安的脚下,增速,扩大,然后吞噬一切。
啪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力道在小薇身上炸响,只见张子尘猛地一扯,将两人连接在一起的串联线路全部扯断。
“尘子!!!”
一旁的阿凉猛地一惊,这眼下的局面已经成了这样,千万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虽然计时器已经停止,但不代表着危险解除了,用蛮力破坏这未知的装置,很可能直接。。。但想要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阿凉眼睁睁地看着张子尘一言不发地扯下了两人身上所有的线路装置,然后将怀中的伊人,慢慢放到了地上。
这惊心动魄的十几秒让阿凉本来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不过万幸的是,没有任何多余的事情发生。
张子尘起身,犹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摇摇欲坠地支撑着全身的重量,那淌着血泪的苍白脸庞,被黑夜映衬的格外颓丧。
“。。。”
全身肌肉撕裂的疼痛,但梅杰依旧维持着持枪的动作,因为刚才他隐约感觉着,自己似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不论对错,都会在不可倒流的轮回中留下一个鲜明的血印。
呜。。。
微弱的警笛声终于将这静止的空气划破,接着撞入这粘稠夜色的还有众多车辆疾驰的声音,这期盼已久的支援,终于到了。
本来应该振聋发聩一样的声音完完整整被张子尘周身的那道灰暗阻隔,只见他依旧摇摇晃晃地冲莱克跌撞了过去。
有时候疯狂过后的忏悔并不是每人都有的,对于习惯了站在食物链条顶端的人类来说更是这样,只有我选择和我认为。
“伤心了?”
即便满脸是血,也掩盖不住莱克满脸的玩世不恭,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嘴角一掀,话语之间格外轻松随意。
张子尘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他身旁,垂手、斜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化成人形的恶魔,那双空洞的丹凤眼中似乎连一丝愤怒都凝不出来。
“你们的选择,你们要自己承担,事情就是这样,有来有回才有意思不是吗?”
“**!”
站在莱克一旁的张子尘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远处的阿凉暴怒的鲜血直冲喉咙。
啪!
当阿凉的身形刚想一动,肩膀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手掌,将其死死摁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