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看着他,心里有些游离了,“顾漓,我们合作吧,我查过你的事情,刚好我跟靳悠然,顾南西都有仇,我可以帮你,当然,你也要帮我,互惠互助,你可以考虑考虑”靳薄琰临走之时在别墅外说了这么一番话。
顾漓不是傻子,靳薄琰想要对付顾南西,可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帮到他呢?的确,自己跟靳悠然,顾南西都有仇,可她并不了解顾南西,靳悠然和靳薄琰之间的恩怨,她能信他么?
“想什么?”顾南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回过神来看了看顾南西,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让她有一瞬间怔住,顾南西的手覆上她的,温热一片,顾漓摇摇头“没什么,我收拾东西”。
她起身收了餐桌上的东西,却总是心神不宁的,顾南西喊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听到,顾南西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顾漓上楼的时候,顾南西已经洗了澡出来,她想了想,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顾南西将吹风机递给她,那样子很明显,让她给他吹头发,这事顾漓做得其实挺顺手的,便也没说什么,接过吹风机,认真地吹起了头发。
顾南西的发质很好,一看便是没有什么内分泌失调问题的,柔韧度很够,软度也够,很浓密,摸上去如绸缎般的触感,心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顾漓苦涩一笑,她还是逃不过是不是?
“阿漓,你真好”顾南西无赖地凑到她面前,在她脸颊上偷香一口,顾漓愣了一下,这哪里是那个雷厉风行的顾氏集团总裁,分明是是一只讨好主人的宠物,尤其是顾南西那讨好的眼神,真的没谁了。
若说她容易对着顾南西犯花痴,不如说顾南西的双眼有种特殊的魔力,深邃浩瀚,有的时候,看上一眼,便能沉溺其中,若是他再对你放点电,那简直要命了,顾漓此时此刻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快速,这人可以把宠溺温柔发挥到极致。
“快坐好,头发还没干呢”她连忙把他脸颊拨向一边,假装没看到某人的神情,顾南西倒是乖巧,端正地坐着,顾漓心里才踏实了那么一点。
给他吹完头发,顾南西无赖地拉着顾漓陪他躺着,十指紧紧地扣住她的,一点缝隙都不要分开,甚至有些弄疼顾漓了,她一声不吭,任由他握着。
“顾南西”
“嗯”
“你跟靳薄琰之间有什么恩怨,靳悠然和靳薄琰之间,又有什么恩怨?”
顾南西猛然翻身在她上面,修长有力的手指拂过她脸颊,“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顾漓如水的眸子定定地看向他,“没什么,只不过今日我请靳薄琰到这里吃了午饭,他跟我说了一些你们之间的事情,但很模糊,我想知道”
对于她丝毫的不隐瞒,顾南西怔了一下,“你真的想知道?”
顾漓点点头,顾南西俯下身吻了吻她眼睛,“我跟靳薄琰,是死对头”他细细地看着顾漓的神情,没什么异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阿漓”他温柔地唤她的名字。
“我知道了”顾漓点点头,她假装没看到顾南西眼眸中的那一抹探究,可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痛了一下。
其实顾南西跟她一般,同样是那么矛盾的人,他对她好,却时时防着她,不累么?同样的,她恨着他,可心里却放不下他,不同的是他们赋予对方的感情,自己是认了真的,那么深那么深,可顾南西也认了真,却不深。
顾漓突然勾起一个苦涩的笑意,是了,所以她输了,输得一塌糊涂,输掉自己的心,输掉感情,输掉自己的孩子,因为她从不会像顾南西这般,不信任她,防着她。
顾南西不想看到她现在这样子,一点也不,低头吻住她的唇角,厮磨好半天,他才算是要放过她。
“那么,靳悠然呢?”她问。
顾南西眼眸中闪过什么,看着她才说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是上一代的造成的”
话已至此,他不想多说,顾漓也不想多问,她猜测,靳薄琰应该是靳家的私生子,毕竟这么些年,靳家承认的儿子只有靳悠然的哥哥而已,若是顾南西不说,她都不知道靳薄琰竟然也是靳悠然的哥哥,大概是上演了一出私生子复仇的戏码吧。
“阿漓,你会站到我的对立面么?”脸颊上一热,顾南西问她。
“我不知道”她十分诚实地给出了答案,顾南西也笑了,只不过那笑意,她不懂,他从她身上翻身下来,将她搂着,“睡吧,嗯”
第二天一早,顾南西去上班了,顾漓接到左凌辰的电话,约她见面,她犹豫了很久。
靳薄琰曾经对她说过,三天,三天之内,顾南西一定会有一份计划书,她什么都不用做,把计划书拍下来交给他便可以,如果她答应,今天可以去见左凌辰。
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好久,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不知怎么的,就看到了顾南西的笑容了,很巧的是,顾南西刚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有没有吃东西?”
“嗯”
他基本上跟她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都是生活中琐碎的小事,顾漓实在不耐烦了,敷衍了几句,顾南西才挂了电话。
顾漓失神地看着手机,顾南西这么一说,她的确有些饿了,起来也没吃什么东西,起身,果断往里面走去,她决定好好地给自己做点吃的。
靳家不远处的一套公寓里,靳薄琰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他没转身“来了,她没去吧?”
左凌辰扔了外套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靳薄琰“你知道她不会去?”
靳薄琰转身,薄唇扬起一个弧度“顾漓不是那样的人”想到顾漓,他摇了摇头,顾南西啊顾南西,终有一天,他会为错失了这么一个宝贝而后悔的。
左凌辰听完他的话,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也好,这种小人行径算了,要跟顾南西开战,正大光明最好”他们虽然染血无数,但可以称得上君子,不屑用那些手段,靳薄琰点点头。
“对了,靳家那老头子有什么动作?”左凌辰问道。
靳薄琰往窗口的方向看了看,“除了缩头乌龟他还能做什么”语气中尽是不屑,“听说他还买了一辆防弹车,看来挺怕死的”
“那也是为了防着你这个儿子”
靳薄琰瞪左凌辰,左凌辰摊摊手,“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么?”
靳薄琰懒得再看他“听说霍家满月宴上,靳一凡求到顾南西那里去了?”
“那是当然,你步步紧逼,要是顾南西再不出面,靳家可就真的完了,靳一凡怎么舍得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
靳薄琰冷笑,“依你看,顾南西会怎么做?”
左凌辰摇摇头,面色凝重了些许,“看不透,此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别看他这些年一直在帮扶靳家,可你看看,靳家实际上已经是影组织洗钱的机器了,我猜,第一个对靳家动手的人会是他”
直觉,自己的直觉一向很灵敏,顾南西虽然跟靳悠然关系非同一般,可他对靳悠然却不是一个情种,否则便不会任由靳家沦落下去了,他不可能永远无条件地去填补靳家这个无底洞的。
“呵呵,这么说,他是想跟我抢食了?”
左凌辰摊摊手,“我们不是一直互相抢食吃么?”,两人对视一眼,是啊,抢食没什么,强者的世界里,本来就是你争我抢,可要挣这世界第一的位置,可就是你死我活了。
靳薄琰起身去酒柜拿了瓶酒,两个杯子,一边倒酒,一边问左凌辰“你说顾南西拿了顾漓的孩子是为了用脐带血给靳悠然做手术?”,他脑海中闪过什么,可一下子飞逝。
“嗯,调查结果是这样的,看吧,我说顾南西够狠吧,啧啧啧,亲儿子啊”有的时候,左凌辰挺佩服顾南西的,真的,够狠。
靳薄琰的心思却没放在他的话上,想着什么,倒酒的手一直没停下来,酒溢满了杯子,左凌辰喊了他一声,他看了看桌上的红酒,收了酒瓶子,面色突然严峻起来“这样,你去查一下顾漓的身世,算了,我亲自去找她,做一下DNA”
左凌辰睁大了眼睛,嘴巴看他“不是吧,你不会是怀疑?”
深邃的眼眸下隐隐有些火苗跳动,“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怎么顾漓的脐带血救适合靳悠然,我一定要弄清楚”
惊诧过后,左凌辰也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反正这件事情他们查了这么多年,多查一个顾漓,也无妨,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顾漓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顾氏集团,顾南西和夜无忧开通了视频,无影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站着。
“南西,费楚出境的时候被扣了,官方的说法是他藏了毒品过境,可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费楚什么脑子,怎么可能携带毒品,何况我们影组织一向不做这样的生意”夜无忧满脸忧色。
顾南西微微皱眉,手指敲击着桌面,“这样,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稳住费楚,看来龙尤一说得没错,靳薄琰确实要对我们出手”顾南西也终于明白在霍家满月宴那一晚,靳薄琰所说的“风雨飘摇”是什么意思了,他让自己拭目以待,是觉得他自己一定会赢么?顾南西冷笑。
夜无忧点头,“可是,我担心费楚……”
薄唇微扬“放心吧,费楚只是一个开始,他们既然要玩,我们就奉陪到底”,无影被他的那个笑意惊倒了,挺惊悚的。
顾南西今日很晚才回到别墅,一回来便说有事到厨房处理,顾漓看他实在很疲惫,便给他冲了杯咖啡送上去。
她敲了书房的门,顾南西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顾漓走进去将咖啡放在桌上,无意间看到顾南西的电脑屏幕,上面好像是一幅图,她也看不懂什么,可看上去很复杂的样子,难道这就是靳薄琰要的东西?她不怎么感兴趣,只看了两眼,便要出去。
顾南西没说话,看了看她的背影。
很晚了,顾南西都没回房间,顾漓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叹了口气,她起身披了衣服,书房里,顾南西还在电脑前工作,她给他拿了一件衣服,顾南西看了看她“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可能是这两天天气闷热的原因,她睡眠也不是很好,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本来想跟顾南西说说她要离开的事情,可看着他忙得不行,她只好什么都不说,“那个,那你早点睡,我也回去睡了”,顾南西点头。
事情远比顾南西想象得还棘手,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好几个国外的分部都出了问题,这在影组织的历史上是没有出现过的,冥影已经率先去处理了,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他还是在暗处指挥比较好,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离开A市,也许这里会是靳薄言的下一个目标,尤其是靳家,靳一凡连守城之主都算不上。
给夜无忧拨了一个电话,顾南西面上一片肃杀,“H国那边你坐镇,如果那些人实在不听话,给我轰了他们的政府大楼”,那边夜无忧愣了两秒,“南西,这不好吧,毕竟我们总部在这里,万一惹毛了他们……”
“怎么,怕了?”
夜无忧连连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照我的话做”
夜无忧叹了口气“是”
扔了手机在桌上,顾南西往后靠着椅背,深邃的眸子看向电脑屏幕,指尖在桌上十分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地响着,沉冷的气氛让人心惊肉跳。
天亮的时候,手机响起,顾南西眼眸猛然睁开……
顾漓起得早,做了早餐,正要去喊顾南西的时候,便与匆匆下来的他撞了个对面。
“你要出去?”顾漓问。
顾南西点点头,忽然把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