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蓉半靠在床上,而胥辞,则站床边。
他以俯视的姿态看着陶蓉,而这个,也是他惯常俯视别人的姿态。
然而,今天的他,并无平时的那种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从容,更不可能像平时那般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蓉姨,如果你一定要从功利的角度去揣测我对苒苒的感情,那请容我喊一声冤。”
陶蓉虽然被文康培养废了,生活技能是没剩多少,但看人心的洞察力,还是保有一些的。
“胥辞,从苒苒说你为她争取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所以,你是从那时就看准了苒苒那傻丫头?”
胥辞皱了皱眉,不太适应自己对文苒的##宠##爱,被冠上这么一顶不太好听的帽子。
明明是为所爱之人做点事,到了陶蓉这个当妈妈的眼里,就成了别有用心了。
不过,很快,他又想通了。
就因为陶蓉是真的爱文苒,才会对他产生质疑。
不然,如果只看利益,看到女儿交了个这么有钱的男友,大概就开心地跑去数钱并暗暗盘算背后的利益和得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狰狞的脸孔里对付他。
这么一想,胥辞心里立即平衡了。
就如文苒所说的那样,他和陶蓉,是文苒最重要的人。
反过来,就可以理解为,他和陶蓉,是这世界上最爱文苒的人。
因爱她,所以,十分自然地,会以极度挑剔的眼光去看每一个接近她的人。
这种挑剔和质疑,其实,是一种由爱而产生的保护欲。
“蓉姨,我知道,无论我怎么为自己辩解,都会显得牵强。你如果非要说我有所图,其实也没错。我承认,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不求回报。我为苒苒所做的一切,图的是她这个人,也图她的心。”
陶蓉这个当妈妈的,确实是以母鸡护鸡崽的姿态,对着胥辞展开翅膀张开利嘴。
她心里,默默打了一堆的草稿,准备要与胥辞作一番唇枪舌战。
然而,她这才开始质疑两句,胥辞就把什么都招了。
不带半点狡辩,坦白而直接地,说他图苒苒的人也图苒苒的心。
如此直球,反而让陶蓉不知怎么接招了。
而为了逼问他而准备的一堆苛责和质疑,显然,统统作废了。
“胥辞,苒苒是个单纯的丫头,只要谁对她好一点,她就以为是爱,恨不得以身相许去回报对方的恩情。”
陶蓉分明是在暗示,胥辞所做的一切,换来的,未必真是他想要的。
这些,胥辞不是没考虑过。
但只要这个人是文苒,无论她回报他的,是爱情还是其他一切似是而非并不确定的感情,他都照单全收。
“蓉姨,只要是苒苒回馈给我的感情,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照单全收。但我相信,苒苒对我的好,绝不仅仅是为了报恩。”
胥辞的语气和态度,相较于上次,都要诚恳真挚许多。
上一次,他是带了些傲慢气的。
而这次,却全然是低姿态。
毕竟,他现在要的,是人家宝贝女儿的人和心,态度不诚恳真挚一点,谁肯放手把宝贝女儿交托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