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话,文苒不是第一次听。
骆伊也总跟她说,“文宝宝,你还是个孩子呢,操心这么多干嘛?”
可是,她若不操心,她妈妈怎么办?
她爸爸肯暗暗帮妈妈代付了医药费已经算是难得,难道还能要求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绝症的前妻?
而且,就算她爸爸肯,以她妈妈那样的脾性,怎么可能会答应?
所以,她这个当女儿的,怎么可能不去操心呢?
她妈妈除了她,便是无亲无故,若是连她都不管了,她妈妈大概连求生的意欲都没有了。
这些,外人或许明白,或许不明白。
但这些,于别人来说,毕竟不是切身的痛,谁又能真正领会得到,对她来说,这种痛有多痛?
“胥哥哥,我已经不是可以任性的年龄了!”
她不能对胥辞说,她不能任性也不敢任性,因为,她怕自己稍有闪失,她妈妈,便会因此而遭殃。
对她妈妈来说,她是她妈妈的精神支柱,对她说,妈妈何尝不是她的精神支柱呢?
文苒说得极之平静,而胥辞,却突然想起她傍晚进门时那微肿泛红的眼睛。
胥辞的心紧紧揪了起来,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轻环住着她的肩膀,把纤瘦的她轻轻带进了怀里。
“有我在,你可以的!”
被猝不及防拥进他怀里的文苒,脑子突然空白一片,等她反应过来,下意识便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微微挣扎了几下。
这几天,她一直刻意淡忘重见那一晚的事。
因为,一想到那事,她就羞耻难当。
但接触到他温暖的胸膛,专属于他的那种淡淡的薄荷香气似是瞬间充斥满她的鼻间,明明是和自己一样的体温,明明只是淡淡的气息,却像它们的主人一样霸道强势,让她瞬间脚软。
这种感觉,让她想起那晚吃了药之后的躁动和难耐。
文苒的本能,对这个温暖又牢靠的怀抱十分眷恋,但她的理智,却告诉她,赶紧逃!
她抵着胥辞的胸膛推几下,然而,看似只是虚虚环搂着她的手臂,却像铁索一般紧紧搂抱着她。
文苒从他怀里抬起头,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番茄一般。
“胥辞,放开我……
胥辞垂头看她一眼,她脸红的模样,像个开关,让他的心脏突然像打鼓一般擂动。
他刻意忽略掉内心的躁动,手扣上她的后脑勺,强行把她的脸再次埋进自己的胸膛里。
“苒苒,现在有我,以后,不用再逞强了……”
胥辞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钻进文苒耳里,像是带着某种安抚镇静的功能,文苒只微微又挣扎了一下,终于,不再动了。
甚至,她还抬起了手,轻轻扯着他居家服的衣摆。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大孩子。
就算生活对她多么残酷,她的内心深处,依旧还是渴望被人宠爱,渴望还能像个孩子一般,偶尔不想面对残酷现实时,可以有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避一避。
就算,她的理智一再告诉她,不能总是依赖胥辞。
但这一刻,她想放纵一下自己,稍稍,软弱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