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做邹武,今年30岁。
从我懂事开始,我听的最多的就是爷爷的故事。
爷爷有四兄弟,他排行老三是穷人家的孩子,没上过学也就马马虎虎能够写出自己的名字,七八岁就开始给家里干活,上山砍柴下河捞鱼,养猪种地,是个很勤奋很机灵的牛犊子。
由于生在战乱年代,抓壮丁当兵在当时是很普遍的事情。
爷爷十四岁的时候,他的大哥被村官要求去参军,大爷爷怕死,爷爷便顶替他去参加,三年后才回来。之后又是二爷爷要求参军,爷爷再次顶替自己的二哥去参军,二年后才回来。这两次当兵,村里的老人都说是爷爷是做了逃兵,因此他在家里待了一年,受够了村里的风言风语,一气之下第三次主动参军!
由于爷爷没有什么文化,只有一身蛮力,因此他前两次当兵是失败,能够活着回来就是大幸,毕竟战争年代的兵可不好当。不过第三次当兵,爷爷却是平步青云,一步步从老兵,成为排长连长团长,三十岁不到就成为了旅长,在解放战争前夕,他是某精锐师的师长,是蒋经国的嫡系部队。
爷爷成了师长,在村里,我们家族变得有头有脸,村里人开始吹捧我们家族,说爷爷是个大能人,说我太公葬了一个风水宝地。
因为爷爷第三次当兵的时候,恰恰是太公过世之后。
我听说太公是被爷爷这个混蛋儿子气死的,他老人家根本不让爷爷去当兵,所谓好汉不当兵嘛。
不过爷爷是个很霸道的人,他说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自己福大命大,而不是狗屁风水,有一次他回家祭祖,听着村里说是风水保佑的风言风语,气的他差点挖了自己老爹的坟墓!
解放后的头些年,爷爷混的挺不错的,在我们周边县四处修路包工程,由于他的特殊身份,很多人怕他,也很多人想要排挤打压他。
有一次他在邻县包工程,一个村子的三十多个壮丁村民,拿着刀棍锄头之类的,说要打断爷爷的腿,结果爷爷用一个棍子,让三十个人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所幸的是,爷爷的擒拿近身教给了我父亲五兄弟,而我在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唱戏。我父亲说我练拳就是做个样子,出拳没力,和戏~子差不多,学了七年直到我上初中。
因此,从小我身手还算不错,至少比一般人要能打的多。
那一架之后,爷爷成为周边几个县惹不起的老虎,钱赚了不少,架也打了不少,哪怕到了现在我们周边那些和爷爷打过交道的老人,包括我外公在内,都说爷爷是个大能人。
爷爷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风流成性。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是非常显眼的人物,不单单是因为他能赚钱,而是他的打扮很新潮高贵,一身西装,头发朝后梳起来摸上发蜡一丝不乱,拄着一根礼杖,有时候还带着绅士帽或者墨镜,到死的时候,爷爷依旧将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这等行头放在解放初期,不要说在我们那样子的农村,哪怕在城里都是非常气派的。但凡他看上的女人,不管有没有结婚,他总能够弄到手。有一次我听我姑父说,爷爷看上了邻村的一个有夫之妇,每次都穿的潇潇洒洒的光明正大的去找那个女人,这个女人的老公根本不敢出声,只能睁一只眼闭一睁眼。
也是因为这,我奶奶经常和爷爷吵架。
我奶奶常说爷爷在外面找女人,而爷爷则是一直抱怨,我奶奶根本不是一个持家的女人。
实际上,我奶奶她是藏不住钱的人,爷爷赚回来的钱,奶奶不但自己花起来大手大脚,而且还将钱财送给自己娘家的几兄弟,给娘家修缮了一个大祠堂,而自己家里却什么也没有添置。这直接导致了爷爷逃去湖南的那些年,我奶奶手里头没有一点积蓄,靠乞讨养活一家子,也算是吃尽了苦头。
直到文.革结束后,爷爷从湖南回来之后,带回一笔钱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不过从那时候起,爷爷的身体变得很差。
听他自己说,他逃到湖南之后是躲在深山帮人家砍树,结果有一个工友拿着钱跑了,剩下的工友趁着爷爷睡着的时候,打断了他的双~腿,之后爷爷从深山爬了十几公里,才遇到了一个采药的老先生这才得救,因此爷爷学到了一身很宝贵的中医。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爷爷说谎了!
回到老家之后,爷爷没几年就病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爷爷下葬的时候,家里没什么钱,因此他下葬的时候是被席子卷着放下去,这大概是一个传奇人物很凄凉的下场吧。
爷爷死后,家族的日子虽说难过,但随着我父亲几兄弟渐渐长大,倒是能够维持维持生计。
不过这种好景,仅仅维持了半年,家里开始接二连三的出事。
先是我二伯去煤矿做事,结果给石头砸死了。二伯是当时家族的当家人,文武双全,非常能干。爷爷说,在我二伯快要出生的时候,他常常梦到一个骑着白马的青年人喊他爸爸。骑白马,在老话里,那可是要做将军的。接着我最小的姑姑跳水库死了。再接着是家族的长孙,也就是我的堂哥,得了怪病,整个家族变得凌乱,充满死亡诅咒的味道……
村里有人说,是爷爷的风水不好。
因此我大伯还有我父亲就去山上找原因,将爷爷的坟墓挖了,结果爷爷的骨头才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发黑,而且坟墓堆里爬满了黄蚁,这才相信,的确是爷爷的风水搞错了。虽然那时候我父亲他们不懂风水,但毕竟我们那边风水鼎盛,一些常识还是听多了,坟墓里长满了黄蚁,那就是绝户断后的征兆!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爷爷坟墓为什么会长满黄蚁,根本不是风水方面的原因!
就在我爸他们忙着找人重新安葬爷爷的时候,这时候有个自称黄岛主的风水先生,不请自来自己找上门了。
这个风水先生,穿着一身道袍剃着光头,自称是爷爷生前的挚友,对爷爷生前的故事甚至比我父亲几兄弟知道的还要多。在这个和尚的帮助下,将爷爷的骨灰火化,安葬在深山中的山坳处,家族的日子才渐渐的平静下来。我印象中的第一次去看爷爷的墓地,就是一个山包,没有任何的砖头,只在山包上放了一个罐子,证明那是一块墓地。
随后发了疯一样的大伯,为了救堂哥的命,一口咬定爷爷留下了他从湖南学回来的医学笔记。
几兄弟将半片土屋翻了一个底朝天,还真的找出一些东西出来。
一本医学笔记,还有一本风水宝典《入地眼》,还有一块令牌。医学笔记是爷爷留下来的,而那本风水宝典,则是太公的笔迹。也是那个时候,我爸他们才知道,我祖上是搞风水的,而那块令牌,我爸他们一开始以为是古董想要拿去换钱养家,但结果古董商断定,这是一件制造很粗燥的民国铜器,不值几个钱,因此就没有拿去卖。
后来,我爸说我命中缺金,家里穷没有金银,就将这块令牌当饰品给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