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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 第36节

“我当然是你的人,”他眼眸有些潮湿,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抬起来贴到了脖颈上,“我的命,我的心,我整个人都是公主的。”

他说话时,微微凸起的喉结在她手指下颤动着。那样冷峻疏离的长相,却说着这样令人心动的话,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怀真不由在心里喟叹了一声,我恐怕要真的爱上这个人了吧?

她再次踮起脚,在他光溜溜的下巴上啃了一口,把脸埋在他颈间,近乎撒娇的呻、吟道:“三郎,三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三郎,不许别的女子这般叫你,好不好?”

她不愿再去想曾经认识的那个谢珺了,还是珍惜眼前之人吧!

他忙不迭地点头,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轻而易举抱了起来,然后一手托举着,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背,让她像个孩子那般舒舒服服地趴在他肩上。

怀真环着他的脖颈,她能感觉到他的不舍和伤感,所以她便不敢再表露过多,怕影响到他。

“三郎,我应该再长高一点。”她叹道:“那样你抱我的话,就不会这样吃力了。”

“不吃力,”他的脑袋微微向后仰,然后极温柔地亲吻她的面颊和耳侧,“我力气很大的,公主……”

“叫我泱泱。”她抬手掩住了他的嘴巴,打断了他。

他有些难为情,害羞地开不了口。

怀真嗤嗤笑了,伏在他耳畔调皮地吹着气,悄声道:“你这般放不开,等洞房花烛夜,怕是连衣袍也不敢解。”

谢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怀真得意地看着他面红耳赤说不出话,这才笑着跳下地来,面不改色道:“可不是嘛,我说的是实话。”

她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便忍不住在想象,若与眼前之人春风一度,该是什么感受?

他这样子看上去应该是没有经验的,那么初次在榻上是温柔呢,还是生猛呢?

她又该如何做呢,装出懵懂羞涩的清纯玉女,还是……

正想着的时候,嘴唇便被狠狠地吮住了,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放开,“泱泱,等我!”

不远处传来画角之声,那是催促出行的命令。

他急喘了口气,恋恋不舍地退到马前,尚未开口眼圈却红了。

怀真笑眯眯道:“别磨蹭了,快去吧!”

他摘下头盔戴好,翻身上马,深深望了她一眼,恳切道:“泱泱,我不在的时候别把我忘了,若得闲的话,稍微想我一下,我听说若有人入你梦,定是那人在想你。”

怀真郑重道:“我记住了,你要保重。”

他调转马头往集合的方向奔去,跑出了十来丈,回头看时,见她依然站在梧桐荫里,衣袂飘飘,正含笑挥手。

此后漫漫征途中,便是那个绚烂的笑容一直陪伴着他出生入死,披荆斩棘。

**

回去的路上,怀真话很少,倒不是因为心里难受,而是嘴唇有血肿痛。

李荻却一直在哭,她自小和容娘一起长大,几乎从未分别过。

“小姑姑,”她靠在怀真肩上,抽噎着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表姐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就算有贴身武婢保护,可还是很危险……”

怀真拍着她的手臂,安慰道:“你若放心不下,就去跟着你永嘉姑祖母吃斋念佛为她祈福吧!”

李荻不由坐直了身体,惊喜道:“好主意。”

怀真望向帘外,洛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盛景。

“过几个月就是元嘉大长公主的忌日,我要去崔园祭拜,阿荻,你要不一起去?总不能整日念经吧?佛祖听多了也会厌烦的。”怀真道。

“元嘉姑祖母啊,”李荻若有所思道:“我在河内时就听过她的名号,外间都在说她是被废后王氏逼死的。”

“对了,小姑姑,你知道废后王氏怎么死的吗?”她饶有兴趣道。

怀真苦笑道:“这个……我对此并不关心,你真想知道的,应该去问你父皇……”她说完却又慌忙阻止,“这种事还是别问得好。”

鲁王把持朝政时,外间都在传说哀帝鸩杀嫡母。可无论哀帝还是鲁王,最终都成了亡魂。

她从未怀疑过三皇兄,从当时的境况来看,鲁王栽赃的嫌疑最大,但从如今的情势来看,新帝的动机才是最足。若真是他所为,那李荻还去问的话,岂不是老虎嘴上拔毛?

“为什么?”李荻天真地眨巴着眼睛问道。

“因为经过之前的一阵子动乱,朝政荒废,地方不稳,你父皇肯定整日里在为那些事操心劳神,你却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去烦他,是不是不应该?”怀真反问道。

李荻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

“霍家郎君怎么样?”怀真索性岔开话题问道。

李荻立刻面红耳赤,粉脸低垂,羞答答地说不出话来。

怀真回到望春台后,董飞銮跑前跑后盯着她的脸看。

她的头都快垂到胸口了,董飞銮还是不依不饶,最后直接追到了寝阁,捧住她的脸啧啧道:“了不得啊,你那位小郎君……还真是如狼似虎。”

怀真拨开她的手,吸了口气道:“拿些药膏给我。”

董飞銮捧过妆镜,挤眉弄眼道:“快瞧瞧,你的嘴唇像是被蜜蜂蛰了,这是咂地多狠呀!”

怀真夺过妆镜丢到了一边地毯上,董飞銮这才拿来一盒混着薄荷的药膏,用丝绵沾了,一点点给她擦上。

清凉的感觉丝丝缕缕地扩散开来,怀真不由舒服地吁了口气,往后躺倒在榻上。

董飞銮凑过来,忧心道:“怀真,那可是萧家后人欸,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在欺骗你、玩弄你的感情?萧家人恨我们恨得入骨。”

怀真伸了个懒腰,道:“萧漪澜呢?”

董飞銮立刻来了精神,兴奋道:“无论哀帝还是今上都厌恶死长秋宫了,你觉得废后的爪牙能有好日子过?听说那些狐假虎威的女官嬷嬷被杖毙的杖毙,发配的发配,剩下的全都充入掖庭为奴了。姓萧的也不例外,她本来就是萧家旁支,当年死赖着不出宫,如今落到这地步,就算萧家也无能为力。”

“你去看过吧?”怀真静静道。

董飞銮哼道:“落水狗不打白不打,她得势时可没少欺压我,你离京的那段时间,她一有空就来望春台耀武扬威。哎,你要不要也去收拾她一下?”

怀真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想必你也狐假虎威,能做的不能做的都替我做了吧?”

董飞銮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撇了撇嘴,小声道:“这也能猜到?”

怀真没有回答,望着帘幔上的金钩,沉吟道:“我在想,等我乔迁之时,要不要带你一起走?你这样自作主张,万一以后坏了我的事……”

董飞銮立刻膝行过来,握住她的手,做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惨兮兮道:“公主,公主,您可不能丢下我,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您既然把我讨了来,就不能再把我丢下。我就算一辈子为奴为婢,也不要去给那些王公子弟做小老婆。”

怀真不冷不热道:“可你日间讲我天祖母的身世时,似乎觉得出身于教坊司挺了不起,为何这会儿又哭天抢地?说不定你回去后,也能遇到崔公那样的贵人,生个女儿将来做皇后。”

“算了吧,我若有那样的命,现在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何况生个皇后有什么好的,自己做皇后才算风光呢!但董家如今这样,恐怕三代以内别想东山再起,我连罪籍都脱不了,还妄想什么?”董飞銮没好气道。

怀真将手递给她道:“捏捏,我早上拉弓拉久了,这会儿骨头酸疼。”

董飞銮忙接住,帮她轻柔地按摩着,嘴里嘀嘀咕咕道:“我要是有你这身份,整天还苦哈哈地练什么弓马,享福都来不及呢!”

怀真笑道:“有一技傍身总不是坏事,万一哪天……”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董飞銮悚然一惊,警觉地瞪大了眼睛,下巴指了指南边,骇然道:“你是说,那位王可能会杀回来?”

怀真不知道,也无法回答,她只知道二十多年后在位的是燕王三子李缙。

也就是说,远在江南的燕王最终会杀回来,而今上应该是无后,或者子孙皆被屠戮。

宋友安为何说的是燕王而不是某个皇帝,是为了让死去多年的她迅速分辨出谁是谁,还是因为燕王到死都是燕王?这一点是很重要的,但她却无从判断。

还是等谢珺回来再说吧!

第41章 .秘辛与其说和永嘉做邻居,不如说是和……

李晄十六岁的生辰刚过,皇帝便欲将他打发出京。

此前,五皇子郑王已在皇叔离京后,便携带养母沈太妃去了封地。

皇帝是怎么上位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即便知道李晄目前没有威胁,可还是怕他留在京中久了,耳濡目染之下,会受人撺掇而起异心。

可谁也没想到,永嘉大长公主却极力反对。

一向深居简出不涉朝政的永嘉,在面对此事时据理力争,态度极为强硬。甚至提出如果皇帝非要李晄出京,她宁愿抛下一切跟随他去潞城。

李晄是太后抚养大的,永嘉则是太后唯一的女儿。

太后临终前嘱托她代为照应,而她膝下无子,慢慢地便将李晄视若己出,所以无论如何是不放心他独自离京的。

皇帝登基时永嘉可没少出力,他也不想为此事令姑母寒心,也怕受世人诟病,便和永嘉达成协定,再过两年,等出了孝期再让他离开。

永嘉自知不可能将李晄永久留在京中,只得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

这件事在宫中流传颇广,还真自然也听说了。

但是自打卢氏入主长信宫后,怀真便不敢轻易去走动,生怕被逮个正着。

她是趁着太皇太后和皇后去游园时,偷偷溜到长信宫的。

李晄刚结束课业,刚准备出来透气,就听到内侍通报说怀真来了,他心下欢喜,忙带着随从迎了出去。

“恭喜啊,”怀真看到他便抱拳行礼,笑嘻嘻道:“有靠山就是好,永嘉姑母往那里一站,连皇兄都不敢说什么了。”

李晄听出了她语气中暗藏的落寞,便笑着应道:“我的后台便是你的后台。”

怀真笑而不语,神情中颇有些感动,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否则上回若是不管她,恐怕她就得落到鲁王手中。

父皇在世时,鲁王纵使恼恨她出宫去搬来了死对头,可也不敢轻易动手,可父皇驾崩三皇兄驾崩后,情势就不一样了。他既然敢弑兄,那么杀妹又算的了什么?

李晄三步并作两步奔下台阶,望见她身后娇滴滴的葭葭,开玩笑道:“我若真的要离京,你能不能把葭葭给我带走?”

怀真立刻变脸,像老母鸡护小鸡崽般,一把护住葭葭,柳眉倒竖道:“你做梦去吧!”

说完似乎觉得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便回头问:“葭葭,你愿意跟着我留在洛阳,还是跟七殿下去潞城?”

葭葭毫不犹豫道:“当然是跟着公主呀!”

李晄气恼道:“哪有你这样问话的?她是个女孩子,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没皮没脸不害臊,什么话都能说?女孩子都是委婉含蓄的,就算她心里想去,也不能当着面答应啊!”

葭葭年方十四,情窦未开,对李晄也没有什么别的歪念头。

而怀真是父亲昔日主君的外甥女,她的父兄皆在岭南流放,和董家的男丁们在一起。

因此她自然是要留在怀真身边的,万一哪天怀真得势了,能设法为董家脱罪,说不定她便有机会和家人团聚了。

她是带着这种隐秘的想法,自愿来到望春台的,只是从未对怀真说过罢了。

初来乍到时她的确想找机会提一下,但慢慢发现原来公主比你并不能涉朝政,只能在后宫的一亩三分地打转。她便知道即使说了也是徒劳,只会增加公主的烦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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