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到二楼，商陆就看见不远处正在说话的二人。
与以往英姿飒爽张扬夺目的女子不同，商陆不过一个多月未见姜施然，她就大变了样。往常素来喜爱的红衫换成了淡淡的浅粉色，眉宇间洋溢着幸福，像个小女人。
她身边的陶知棋倒是一如既往，穿着一袭蓝色素衣，不张扬不夺目却也不低调，淡雅如菊。
“商姑娘。”姜施然也瞧见了商陆，“我听说你去东安城赈灾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陆笑了笑：“昨日就回来了，有劳秦王妃挂念。”
“我今日来天绫纺买些衣裳，没想到这么巧遇见商姑娘了，不知商姑娘有没有空，我想与你说些话。”姜施然温柔笑道。
商陆点头：“可以，不过你得等我买完衣裳。”
“当然，商姑娘请自便。”
商陆点了点头，又朝陶知棋微微颔首，倒是后者像是没看到似的，对商陆的礼貌完全不理，让商陆有些奇怪。
陶知棋她也见过几次，每次都是进退有度，不多话不令人反感，低调的待在姜施然身边。可今日，商陆却从她身边感受到了敌意。
是的，敌意。
按理说她跟陶知棋也没有交集，唯一不算交集的交集也就只有姜施然了，难道她是为姜施然打抱不平？可既然如此，为何以前不这样？
想不通商陆也没有多想，只是把这个人暗暗记在心上。
“青芽，这件适合你，你试试。”
“小姐……”
还未待青芽说什么，商陆就道：“把这件包起来。”
青芽又是无奈又是开心，说到底，女人哪有不爱漂亮衣服漂亮首饰的，更何况是天绫纺的，哪有女人能拒绝。
商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选中了两件淡绿色的披风，不会太艳丽也不会太素，披风上还有帽子，帽子边绣了毛绒绒的白毛，十分暖和。
“就这三件。”商陆正想道买单，又看见了夜影，问道：“小二，你们这边有没有男子的佩饰？”
“有，姑娘想要什么？”
“发簪有吗？”
“姑娘这边来。”
小二又带着商陆下了楼，随后进了一间房，这里琳琅满目的全是男子的各种饰品。
商陆瞧着，一眼就看到了一支象牙簪。
“这个给我看看。”
小二将商陆指的簪子取了出来：“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支乃是象牙簪，是我们天绫纺制的最新一批饰品，全北齐也不过十件。”
这支象牙簪是银色的，有点类似骨头，上面还刻着看不懂的纹路，没有多余的花样，简单却不失贵气大方。
“我就要这个了，结账。”
来到前台前账，伙计高兴道：“姑娘，三件披风一共一千二百两，这只象牙簪贵一些，一千两，一共是两千二百两。”
饶是商陆也被这物价惊呆了。
普通人一两就能过活好几月了，现在她买件披风居然要四百两一件，兑成现代的钱，这不就是顶级品牌的定制礼服价格？
还好商陆有底子，心疼的结账以后，商陆对已经下来等候的姜施然道：“秦王妃，我买完了，你要在哪里谈？”
“隔壁就是个小茶楼，我们在那里坐坐吧。”
商陆不置可否，跟着姜施然进了隔壁的小茶楼，要了一间包间，把所有人都摒退以后，只剩她们二人。
“我怀孕了。”
这是落座以后，姜施然说的第一句话。
“……”这是来示威的？
商陆面无表情：“秦王妃，如果你是来示威的，我想你弄错了，我对秦王早已没有感情，再见也只是陌路人，你也不需要介意我。”
姜施然笑了笑，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坦然道：“商姑娘也弄错了，我不是来示威的，我不会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那你是？”
“我其实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商晓月。”
商陆皱眉：“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再介入。”
“见过商姑娘好几次了，与传言大不相同，之前都传你嫉妒妹妹，几次三番害的商晓月差点没了性命，可依我看来，商姑娘并不像那样的人。”
商陆没说话，她不知道姜施然与她说这些做什么。
姜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可能是看到你对秦王眼中毫无情意，就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的放下的？”
“……”对秦王有情的可不是她。
“是我多言了，商姑娘似乎并不想再讨论这些。”姜施然站起身，“今日打扰商姑娘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商姑娘一句，小心商晓月。”
说完，她往门边走去，待手碰到门的时候，商陆道：“其实我还是完璧之身。”
姜施然一顿，没有回头。
“谢谢。”她拉开门，径直的走了出去。
她想要的答案，已经要到了。
——
从茶楼出来，商陆回了医馆。
“夜影。”商陆把刚刚包装好的象牙簪子递给他，“送给你。”
“送、送给我？”
“对啊，快拿着。”
夜影抿了抿唇，黑眸定定的看着商陆。
她到底知不知道，送给一个男子发簪代表什么？
眼前的小姑娘眼神清澈，并无一丝男女之情，夜影泄气的想，她大概是不知道的。
“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你在我身边做事，我都没有给你发月银，这簪子算月银了。”
见夜影还在犹豫，商陆却一把将象牙簪塞到他手里：“快点拿着，别让我表哥看见了。”
“什么别让我看见了？”后面传来陆尧的声音。
商陆连忙将夜影挡住：“没什么。”身后背着的手，却是不断示意夜影快走。
怔怔的夜影将象牙簪收入袖中，眸中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
“你挡着夜影做什么？你们背着我做什么了？”
陆尧上下打量夜影，可后者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
“表哥，我刚刚去买了披风，你快帮我看看，好不好看？”商陆拉着陆尧回房，还不忘回头给夜影挤眼色。
商陆也不是故意不给陆尧买的，她当时是真的忘了。
好吧，还有天绫纺的东西太贵的原因。
想想上次九连环的解法都给他了，也算是送礼了。
这么一想，商陆又心安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