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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求索!在无路之路上的跋涉

首先:说几句题外话。

2005年欧冠决赛,是我看球历史中最难忍受的几场比赛之一,那种感觉…实在是很差。

感谢…感谢随便什么都好,不过两年时间,米兰就又迎来了报仇的机会。

从四强决出开始,我就非常固执的认定最终一定会重现伊斯坦布尔的对决,为此,我也很努力的赶了一些存稿。

今天先发一节,算是预祝米兰夺冠,而如果最终如愿的话,我会用每两天一节的速度,把黑暗篇贴完。

如果,如果能够重现当年屠杀梦之队那样盛况的话,我会用每天一节的速度贴完,如果米兰能够也完成七分钟内进三球这种荒唐事情的话,我…我会在当天下午,把全部黑暗篇一次性贴出来,以示庆祝。

所以,从现在开始,大家一起来为米兰的胜利加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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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片刻,王思千躬身道:‘儿从命。‘

轻轻抖了一下手,王中孤自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绢布,包在自己眼上,在后脑处打了个结,又将右手负在背后,方将左手伸向王思千。

‘儿,来罢。‘

蒙上双眼,只用一只左手和不使用比王思千更强的力量,便是王中孤与王思千‘玩一玩‘的前提,自王思千十六岁生日起,他们每年都会将这游戏进行四次,而每一次,王中孤都承诺,若王思千能够迫他用到三十招之上的话,他便可以得到一个‘愿望‘。一个只要王中孤能够办到,就一定会为他达成的愿望。

…只是,王思千却从未成功过。

默不作声中,王思千身上白袍无风自动,慢慢鼓起。

(就用那个技巧罢…)

右手轻挥,迫出呼啸的风刀,却非斩向王中孤,而是破向塘中。哗然溅响着,迸起了两三尺高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芒,当中竟似有虹影隐现。

不等水花回落,王思千双手齐扬,右手五指不住弹动,若抚瑶琴,随着那节奏,远处的点点水花就似失去了重量,在不住翻滚中渐渐被纳成两道悬于空中的水弧,缓缓流向王思千前后。

以右手召水的同时,王思千左手捏成坤诀,立于胸前,口中喃喃不住,随着他的念诵,一股阴寒之极的气亦自他身上流溢出来,将那些水花的半数冻住,变作点点冰晶,都是六出晶莹,十分好看,却仍不堕地,还是依先前轨迹缓缓流动。

不一时,王思千身侧已出现了两个大环,一冰一水,斜斜的交叉在一起,围着他缓缓转动。远远望去,似是他忽然长出了两只巨大的蝶翼一样。

‘很好。‘

眼睛虽被蒙住,王中孤却似能知道场中的每个细微变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将‘阴灭‘与‘木叶‘两诀结合,形成这种有趣的效果,儿你的思路果然是别具一格,而在十九岁的年纪上就拥有第七级上段的力量在身,便在‘四公子‘当中,你也已可居前列。‘

‘可是,要胜为父,这还远远不够哪!‘

说着话,王中孤的左手如闪电般探出,只虚虚一抓,已自空中拈出一道电鞭,一闪一折,即如蛇疾进,便自双环交叉处掠入,直取王思千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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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对不起啊。‘

时值黄昏,垂头丧气的王思千背靠咒壁,背对着正微笑着端立的无名。

‘我本来是想努力和老爹撑持到三十招上,然后让他答应想法放你,可是,虽然作足了准备,我还是做不到啊。‘

‘没用的男人,我早说了吧…‘

不等无名开口,李伦已大为轻蔑的在撇着嘴,若平日,这已又是一番唇枪舌剑的拼斗,可此刻的王思千只觉身心俱疲,只是微微的闭上眼睛,并没有理会她。

‘千哥,不用这么辛苦了,我已经习惯了,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好了。‘

(可是,你不知道,你只能再活一年了啊!)

在心里愤怒的吼叫着,王思千却没有说出来,自小也被作为未来的领袖而进行培养,他早已经学会了怎样去‘独自承担‘。

(老爹,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原因啊…)

自幼便视王中孤为如神一般的存在,王思千其实从未当真想过要‘怀疑‘或是‘反对‘他,一直以来的行动,其实更多只能算是一种赌气一样的反抗,一种已有了‘成人‘的自觉之后,却仍被如‘孩子‘一样对待时的反抗。

(我是相信你的,你会这样对无名,一定有你自己很好的理由,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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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思千苦恼于咒壁旁时,荷花池畔,那令他‘苦恼‘的长者,也正在怔怔的对着一池碧水、漫眼清波。

(吾妻,你看到了,我们的儿子,他已有了比我当年更优秀的能力,只要这样子成长下去,一个更加强大和光荣的王家,绝对可期,而到最后,他也该可以成为王家历史最出色的几位家主之一。)

(到最后,他在历史当中的地位便该在我之上才对。)

(所以,有些事情,我便不是能不为了啊!)

挥袖成风,将满池碧水割裂成二,激溅而起,又化作千点雨露,漂泼而下。

负手于背的王中孤,一动不动的矗立在这转瞬即结的雨花中,任那锦制长袍湿透,并不作出任何的规避。

在割裂池水的同时,他也终于将自己的“犹豫”割裂,将决心下定。

(将黑暗的过往肩住,放年轻人向光明的地方去,那不正是长者所不能逃避的职责么?)

(那么,吾儿,便恨我罢,便怨恨于我的不予回答罢,为了未来的王家,需要你的光明与才华,而在此之前,那会将手弄脏的东西,便由为父来代你清洗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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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深深庭院中,有映日荷花,做别样红。

红花绿叶白莲藕,青衣风流昔少年,在这正值披鲜衣、御怒马、载醇酒美人而行的季节中,王思千却已将自己在琅环玉楼中连续关了快二十天。

位于琅琊庄园北部的琅环玉楼,乃是王家最高级别的藏书处,王家历代先人的所著所述及心爱的书画文集皆收藏于斯,总计无虑十万卷。要知琅琊王家号称‘第一书香世家‘,历代家主皆为名士,善书能文,精诗谙画,是以此楼所藏可说皆为精品,更有许多孤卷善本,都是不知多少年前就已散佚无踪,其值已不可估。当初平江萧家治世期间,本是重武轻文,直到帝白冶征项遇围,孙亮舍命救主事后,方痛定思痛,知穷兵荼武之失,于是回心转意,重定朝纲,决意大兴文事,是时大夏国士征战已久,典籍尽废,帝白冶便欲重修文史经典,制百家之集,于是发旨天下,却为着多年战乱,嵬集极难,悬旨十月,始获诸家佚本十七万五千卷,犹有许多重复错漏或是半损残本,连儒门大宗的‘曲邹丘家‘尽索天下门生之力,也只又贡进旧经古卷计六万八千卷,犹有许多大名经典不得其觅,帝白冶当时深以为恨,有‘吾不恨白下之失,恨不能全此集也‘的愤语,其时的琅琊王家已显破落,家主王潜之早已隐居回乡,经三召而拒不出仕,听闻此语,方笑曰:“天下将冶矣。”于是推倒琅环玉楼,于间壁中得残本三万三千卷,又掘地九尺,取全本五万七千卷,以百牛载入帝京,尽献阙前,经查,竟有八万卷为孤本,一时学界大哗,王潜之却只淡淡语于殿前曰:“若非孤本,便入不得琅环玉楼,只好存诸库地方。”传为学界佳话。

王潜之的一生,在王家历代近二百位家主中可说是极为普通而无特色的一生,使后人能够记住他的,只是两件都和“书”有关的事情,一件,是这次被称为“百牛充栋”的献书。另一件,则是移书,将代表着整个王家数千年光荣的“青箱密学”自琅环玉楼中移出,藏入别座小楼。

“想看到‘青箱密学’的人,这世上一定有很多,而其中有一些最强和最有势力的人,更很有可能用一些奇怪或激烈的手段,我并不是心痛青箱,但,如果其它的藏书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而被损毁的话,不是太可惜了吗?”

说着这样的话,他不顾门中宿老的反对,坚持将载有“琅琊忘情诀”和其它许多神功密法的青箱自由天子赐金重修的琅环玉楼中移出,同时,他更微笑着,说出了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东西。

“这个世上,不会有万世不灭的家族,琅琊王家当然也不会例外,而真到了那一天时,我希望,别人会为我们王家总结说:王家,是一个在黑暗和混乱当中一路走过,却始终执着守护着琅环玉楼的家族,那样的话,我们王家该可以得到一种较为长远的尊重,而暴力…那东西,还是不要混进学问里来吧!”

在帝轩辕即位起便已建起的琅环玉楼,在这四千年中已被推倒,重建和翻修了不知多少次,但,每一次,在王家子弟又将之重建时,都会固执的使之与原本的外形和气质相同,在他们而言,那就是一种执着与尊重,对历史的执着,对过往的尊重。

目前的这一座初建于平江萧家治世期间,已有了近九百年的历史,其间曾经六次较大规模的修缮,整座楼前后占地十亩,凡七层,勾角飞檐,古朴异常,虽不奢美,却高贵无华。

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王思千目光呆滞,周围乱蓬蓬的,都是半翻着的书卷。

(为什么,什么都查不到,连这样的悲痛,也不能让他想到破解鬼咒的办法吗…)

决心破解忘情鬼咒,王思千首先的就是去查阅过往的种种记录,特别是那些深藏于琅环玉楼内,由历代家主亲笔录下的各种小记,而他最为在意的,又是当初那位被这鬼咒分隔,与爱人人鬼殊途,痛苦一世却又无法可施的家主。

传言中,他的余生始终都消耗在了设法破解掉由自己亲手施下的鬼咒上,而虽然他没能成功,却积累下了无数宝贵的心得,对王思千来说,这当然是绝对不能错过的一份资料,但,花费了整整四天的时间,他却始终没法找到任何有用的资料,除了“悲伤”,就是“思念”,穿插其中的则是各种尝试失败之后的痛苦,

(不过,这位祖先…)

在正式记载中,那位家主的地位并不高,固然因其深情不改而得着了不少的同情,但绝大多数人却还是轻蔑于他的没有志气,因为一个女人而把后半生完全消耗。而同时记录下来的事迹,更指出他在后半生几乎是全然的退缩,在所有事情上均选择低调应对,对很多二流世家或是人物也采平和方针,使王家在各方面的利益大受影响。

因为这样的记载,王思千对这位祖先的观感并不好,只是为了寻找有关鬼咒的资料,才认真研读他所留下的各种手记,但是,随着越来越深入的研读,他却吃惊的发现,当中竟然出现了关于忘情诀最后三诀的大量分析,虽然主要是理论层面的探索,但很多地方已经相当接近于实战,换言之,这大有可能是经过实际尝试后修订总结下来的理论心得。

忘情十九诀,倒数上来,是为电闪雷鸣云游风流土厚火烈水镜木叶金坚星爆月华日映阳极阴灭神隐鬼召人欲地藏天道,其中以金木水火土风云雷电为“外九诀”,鬼神阴阳日月星为“中七诀”,天地人为“内三诀”,外九诀相对最为好练,威力也最低,除王家子弟外,一些交好的世家或是忠诚门客也会获传;中七诀的密级就高一些,不仅要姓王,还必须是嫡传子弟才有机会学得,相应,修练起来的难度也就更大;至于内三诀,通常的说法是“威力奇大,修炼也最困难,只有历任王家的核心人物才能研习”,而对王思千而言,他还清楚另外一个事实:很久以来,王家就已没有了能够领悟内三诀的人物。

当代家主,王思千的父亲,王中孤,早在多年以前就将外九诀和中七诀全数练成,最近十年以来,他一直在对内三诀进行探索,但亦只是在“人欲”一诀上有所突破,至于天地两诀,还是全无头绪。至少,还远远没有到达能够总结下展现在王思千面前这些记录的地步。也就等于说,那个被目为“无用”的人,却至少已走到了比名列当今天下五大强者之一的王中孤更远的地方。

不过,很可惜的是,把唯一的重点放在如何破解鬼召上,那个人似乎根本无意什么武学上的成就,所有的记录都是支离破碎,而且,总是在被用来破解鬼召无果后就立刻放弃。

(可是,这些东西,实在是很了不得呢…)

在武学上极具天赋,对王家忘情诀更有着认真的的研究,尽管未届二十,王思千却已将忘情诀的前十六诀尽数修习,皆有小成。换方之,他已达到了王家先祖们设下的标准,具备了研习“内三诀”的资格,只因为王中孤认为那还为时太早,才没有涉足。

相信父亲的判断绝对正确,同时也认为自己在前十六诀上还大有提高空间,王思千对之并不在乎,但不在乎却不等于不好奇,特别是现在,当突然有机会去踏足这始终也充满神秘色彩的禁地时,他就实在不能不被深深吸引。

“革尽人欲,复尽天理,始成旷世之高节…嗯,老爹好象也是这个意思,他两人的分析差不多哎…”

曾从王中孤的口中知道,与前十六诀不同,内三诀的修炼方式相当独特,没有任何口诀心法之类的东西,是在某处禁地当中,透过一些特殊的媒介进行领悟,但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及是何媒介,王思千却也不知,是以,他现在也无从去判断那些文字有何道理,仅能充满好奇的去进行阅读,并试着将一些似乎可以理解的字句去进行试验,而当他这样做时,更在惊喜中发现,很多自己之前修习中所遇到的困难和瓶颈,竟在不知不觉中得到突破。

惊喜,但王思千却不是那种仅知道在意外前惊喜的人,深知上乘力量的修习有多么微妙而艰难,他就不会简单到相信这一切是因为自己的好运气。

(尽管破碎,但几乎每一句都有实用性在,只有在每个可能的方向上都做出亲身尝试和经历过失败,才能够去芜存精到这个地步,那位祖先,他实在是非常了不起…可是,为什么,在家族的记载中,他的地位却是如此之低呢?)

稍一用心,王思千已能想到那个原因:习武正道,是在认真吸取前人经验之后,选准自己的方向后全力钻研,精益求精,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最多的领悟,而与之比较起来,在几乎每个方向上也进行认真的试验,探求各种可能的变化,就是一种低效到几乎令人难以容忍的选择,一个会令人不仅不能将自己的全部潜力发挥,甚至有可能会远远滞后与那些资质较差者的选择。而从这些破碎文字上来看,王思千的这位祖先正是在如此行事。

他的理由,王思千可以理解:当前人的经验无足于达成自己的目标时,就必须要去试验每个可能,而当那个目标的重要性胜过一切时,他当然也就不会在乎在其它领域中的得失。因为这些的原因,他在王家的历史中就只有甚低的地位,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所遗留的各种纪录就甚少有人去认真研究,真到千载以降的几天,另一位同样执着的王家后人出现,带着和他相同的固执之心去探索挖掘,才使他的这些心血重新有机会绽放光芒。

(但是,如果我也这样把精力投注下去,会不会…)

突然想到这危险的可能性,王思千猛然坐直身子,一时有些出神。

未届二十已侧身于天下最负盛名的年轻强者之列,是当世最大家族毫无争议的继承者,父亲不唯列名天下五强,同时亦是天子以下最具地位的政治人物之一。在任何人眼中,王思千都绝对该有着金色到刺眼的光辉未来,但,深知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源,王思千很明白,如果自己不能在成长过程中展现出与自己身份相称的力量提升,如果自己最终不能成长到与父亲现在相若的地位,那么,今天的一切,都只是个美丽泡沫。

“三十岁前看父敬子,三十岁后看子敬父。”这是王中孤常常挂在嘴边的说话,也是王思千深以为然的说话,一直以来,他都有着坚定的决心,要成长为比王中孤更加出色的强人,为王家争取更大的利益和更稳固的地位。

武学…以及其它任何事情也好,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旦踏上了通向“最高峰”的道路,便一生也不能停步,要永无止境的向前求索,而在这过程中若有太多旁骛…王思千正在翻阅的记录,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就资质而言,我…我并没有这位祖先出色…)

短暂犹豫之后,王思千却下定决心,将手中的册子轻轻合起。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至于它日成就,难道我就差这一年时光了吗?)

心意一坚,万事皆清,王思千缓缓起身,将那册子放回原来的地方。

(武学上愈求精进,还有更多的机会及时间,在当前,最重要是把无名放出来…既然这位祖先的记载中没有头绪,便该再去浏猎更多的资料…)

微皱着眉,王思千在考虑下面该从那一位祖先的记录上着手,但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想法却突然出现,使他愕然,也使他眼中出现了闪烁的光。

(为什么,为什么那位祖先要在内三诀上花费如此之多的精力?王家青箱所藏,功法万千,他一概不理,只是汲汲于内三诀的探索,是固执…还是因为,他知道一些什么?)

这样想着的时候,王思千将目光投向琅环玉楼之外,另外一处非常不起眼的小楼,那里面,有一些唯有历任家主才能阅读的东西,一些,即使是他这位“唯一继承人”也还暂时未够资格去看的东西。

(对,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一些我现在根本还不知道的东西,关于忘情诀间的关系…)

修习过程中,王思千早已感到,忘情十九诀之分,并非任意为之,而是存在着一些难以分辨的关系与羁连,由外向内,修炼不同功法的过程,实有其隐含的规律在,环环相扣,而彼此之间更有生克关系,加减损益,难以尽言。

(而如果说,最高层次的“内三诀”对以降各诀能够压制…甚至是化解的话…)

心动如电,王思千愈想愈是有理,一瞬间,他终于决定,放弃掉对更多方向的探索,沿着自己的这个思路,铁住心肠走下去。

(那么,就让我试一试,能不能在最后的一年时间内,走到比父亲更远的地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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