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想要什么,便自己去争,去拿,再也不需要讨好他这个父亲。
沈香凝是有错,但她沈君茹便全然就是无辜的么?
他只是不希望,她走的太急,太过!更不希望她失了本心,变的冷血无情!
他不奢望他们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只希望沈君茹能记着这一顿的打和责罚,让她以后凡是都能留一线。
这一线生机,不仅仅是留给别人,也是留给自己。
……
沈君茹回府的消息刚传到二房耳朵里,那沈奕恬正在沈二夫人的房里绣花,刻薄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又传了消息来。
“沈君茹被大伯罚跪祠堂去了?”
“可不是么,也不知大老爷是怎么想的。”
小丫头低眉垂眼的应道。
那沈奕恬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微微勾唇一笑。
“哼,沈君茹,昔日.你害我至深,今日我必要好好的回敬你!”
说着,她便放下手中团帕,站了起来,招了贴身丫头前来,附耳说了几句。
“记住了么?”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沈二夫人本就是个,刻薄却无脑的,哪想到沈奕恬会要做些什么啊,瞧着这阵仗,似要有所动作,便叮嘱道。
“你要做什么?这年关将近,莫要惹出事端来,我已经拖城里莫大婶子给你说人家了,那莫大婶子可是这京城里人缘最好的人家,你是二房嫡女,万不能委屈了。”
“娘,我不急着嫁,那事儿还没过去多久,再缓一缓说。”
“不能缓了,你放心吧,那事儿嘴都给堵严实了,外面便是晓得的,也只以为你是生了病,去庄子上休养月余,不妨事的。”
沈奕恬懒得与她多话,如今沈二夫人只盼着她嫁一老人家去,那事便也能掩了去,她心头的一块病也就落下了。
但沈奕恬却不想就此嫁人,若是要嫁,那也得嫁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太子已娶了太子妃,又纳了妾室,还有那沈香凝,她才不愿过去与她继续针锋相对。
至于三皇子,与那史家小姐事还不清不楚的,瞧着也没什么希望。
其他几个皇子中,最出众的便是六皇子,秦王殿下了,更关键的是,依她的观察,那秦王与沈君茹走的似乎有些近!
哼!她就是要将沈君茹的东西,一件一件的都给夺走,以报她昔日痛失爱子之仇,还有昔日的种种羞辱!
不消多时,丫头便来报。
“小姐,都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该给大小姐送一份礼儿去!”
沈奕恬半刻也未停留,带了人便像祠堂而去。
此刻,沈君茹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念着经文,多少也平复了些心中的不快。
忽而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而后便是小厮阻拦的声音。
“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大小姐正在里面受罚。”
“这里没你的事,走开!”
沈奕恬使了个眼神,那小厮便被自己带来的奴仆给拉了去。
她大步跨入门槛,看着那跪在祖宗牌位前的沈君茹,对着丫头抬了抬手。
丫头会意,将木桶递给她。
她提着木桶,上前两步,沈君茹还未回头,她抬手“哗啦…”一声,一桶凉水兜头而下!
沈君茹被浇了一个机灵,瞬间睁开了眸子。
“阿姐,我这是在欢迎你回来呢,我听说,监牢里可脏了,都是晦气,你可莫要将晦气带到府里来,我听老人说,这样是去晦气的。噢,对了,还要用这个麦穗抽打身子,能将晦气都给驱走。”
沈奕恬说着,将木桶丢在了地上,而后从丫头手里拿过麦穗,扬手便要抽下的样子。
然而,沈君茹却不是那不会动的木头,任由人宰割!
方才她从后面袭来,沈君茹躲避不及,这才挨了这兜头的一桶冷水。
沈尚书是她的父亲,他打她,骂她,责罚她,她都得受着!
但沈奕恬算什么东西!也轮得到在这里作践她!
沈君茹冷瞪着沈奕恬,低声道。
“去晦气?二妹妹从庄子上回来,怕是也没去晦气呢吧?”
沈君茹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件事,可不就是沈奕恬的痛脚么!每每提起便咬牙切齿!
“不如今儿就一起去去晦气!冷水没有了是吧,没事,那就用麦穗吧!”
说着,沈君茹一把抢过沈奕恬手里的麦穗。
沈奕恬一愣,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瞪着沈君茹。
“你忘了大伯为何罚你!你残害手足!你害死了四妹妹的腹中孩儿!”
“笑话!此事大殿之上,圣上亲断!你是在质疑圣上的决断?还是你觉得你比圣上看的更清楚,更明白!”
此刻,沈君茹身上湿透了,又冷,又怒,整个人既狼狈又发抖,她怒视着沈奕恬。
哼,就这点儿胆量,也想与她为难?
沈奕恬一时说不出话来,哪里敢质疑圣上的不是,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过瞧着沈君茹这番狼狈模样,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愉悦的勾了勾红.唇。
“长姐你莫要恼,我这不是按老人说的方法给你去去晦气么,你若是不喜欢,不去晦气就是了,这个东西妹妹还是带走了吧。”
她指了指沈君茹握在手中的麦穗,指挥着丫头将麦穗给取走。
与沈君茹硬碰硬,她可得不到好,就像这样,态度软一些,无辜一些,那沈君茹便是吃了闷亏也说不出话来!
她这可是,为、了、她、好!
沈君茹冷哼一声,道。
“妹妹说的事,这晦气可是会传染人的,这不,自妹妹从庄子上回来,我便没得一天安生,怕是妹妹没这么一番去晦气吧?要不姐姐我也做一回善人,替你也去去晦气,也省的你再将晦气过给别人,搅的这府里不得安宁!”
沈奕恬狠狠咬牙,几乎要将后牙槽都给咬碎了!扯了扯面皮,勉强扯出几分笑来。感情她有今天还都是自己害的?真是睁眼说瞎话,什么屎盆子都想往她头上扣,没门!
“姐姐说笑了,我只是病了些时日,可未曾入狱,在说了,庄子上与那监牢如何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