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寒抱着嘉树一直到了车上,吩咐蔡森:“打开暖空调。”
“是,boss。”
车内温度,缓缓上升,周身温暖的气流包裹着她,嘉树下意识的往靳司寒怀里贴了贴。
这个小小的动作,令靳司寒眉心一皱,以为她还冷,低头询问:“还冷?”
嘉树紧紧抱住他,埋在他怀里,声音闷声闷气的有些无助,甚至带着点点哭腔,“靳司寒,别推开我。”
一会儿就好,哪怕就是这一次,她现在只想放纵自己赖在他怀里,汲取着他的体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变得这么脆弱,或许是刚才她落入泳池,林嘉好当着所有人说的那番话,她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罢了,其实,今天或许根本就不是她的生日,今天只不过是林海辉和赵珍捡到她,将她带回家的日子……
靳司寒感觉到胸前衬衫被渐渐濡湿,还有那双抱在他腰上的手,收的越来越紧,她压抑的低声哭着,像是将他的怀当成了避风港,靳司寒抬起的手,在半空中迟疑了两秒后,落在了她轻颤的背脊上,将她更加拢进了怀里。
嘉树哭了一路,迈巴赫抵达海滨别墅时,她大概是哭累了,趴在靳司寒怀里睡着了。
“boss,到了……”
蔡森不知,刚开口说话,就被靳司寒打断,“别说话。”
“……”
蔡森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太太哭的跟花猫似的,埋在boss怀里睡过去了,他小声提醒道,“可是太太的衣服还是湿的,这样睡怕是会着凉。”
“把毯子拿过来,空调再打高点。”
蔡森将毯子递过去,又将空调调高,正想坐在车上也美美的睡上一觉时,只听靳司寒淡漠开口:“你下去。”
蔡森:“……!!!”
好吧,谁让他是老板,忍了。
等蔡森下了车,靳司寒将嘉树身上那条湿透的礼服直接给扒了下来丢在一边,用毛毯将她整个裹住,搂进怀里。
男人微微垂眸,抬手轻轻刮了下她小巧秀气的鼻尖,她蜷曲的长长睫毛上,还挂着雾蒙蒙的泪花,靳司寒眼神一软,低头,薄唇印在了她额头上。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也嫁入靳家了,难道还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或许是他对她不够好,所以才让她觉得委屈了,想家了?
在她没嫁入靳家之前,林家又到底是怎样对待她的?
她的只言片语里,就已经透露了赵珍会给她吃剩饭,剥削她的生活费,那还有多少她吃过的苦是他不知道的?
寒夜静谧,靳司寒从未有一刻觉得内心如此平静安宁,而他清楚的明白,这平静安宁,是因为怀里的人。
他幽深的黑眸,注视着她熟睡的清丽小脸,就那么鬼迷心窍的,低头吻了她的红唇。
——在很早以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靳司寒抬眸,目光看向车窗内倒影出的相拥的身影,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站在人生最底谷,接受着命运的审判,而她却是含苞待放,年少稚嫩。
最坏的靳司寒,邂逅了最好的林嘉树,所以,这场感情,从开局,就注定只能是个残局。
……
蔡森坐在外面长廊的板凳上,不知守了多久,就在他脑袋往下直点昏昏欲睡之时,这边,迈巴赫的门被打开了。
靳司寒抱着被毛毯包裹的嘉树下车走过来。
路过蔡森时,靳司寒沉声吩咐,“查一下太太的身世,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蔡森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恐怕几率不大。”
靳司寒垂眸凝视着那张沉睡的小脸,声音微哑低喃:“我给不起的,总要找个人能给得起她,若是找到亲生父母能填补这份空缺,再好不过。”
“好,boss,我一定想方设法帮太太找到亲生父母。”
靳司寒抱着嘉树进了屋子里,抱她上了主卧,将她放在床上,脱掉她身上仅存的贴身衣物后,拉过被子将她严严实实的盖上了。
他刚想进浴室打盆水给她擦擦身体,眼角余光便瞥见一边桌上的报纸。
是他派蔡森威逼星光发出的新闻头条,标题原本是“靳氏夫妇相爱相杀,羁绊一生”,却被黑色记号笔在“一”上横添两笔,变成了羁绊三生。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靳司寒薄唇微勾,瞧了眼酣睡着的她。
真想跟他羁绊三生?可是,恐怕即使是这辈子,到了末了,她会再也不想见到他。
等孩子一出生,与她离婚,这和去母留子又有什么区别,在外人看来,或许这样的做法连人渣都不如,到那时,她还会想跟他羁绊三生吗?
靳司寒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叶肖。
他握着手机,出了卧室才接起。
“靳司寒,你太过分了,即使曼琳做错了事情,你也不该在我的地盘上擅自处理!”
靳司寒脸色冷到零点,“我本来想打电话给叶总,没想到叶总倒是先来问候我了,那好,我正想提醒你,管好你的女人,最好让她以后见了林嘉树绕道走。”
话落,靳司寒直接掐断了电话。
……
这边,北城江边,沈曼琳被冻坏了,整个人意识不清的缩在叶肖怀里瑟瑟发抖。
“阿肖……你听我解释……咳咳……我不想牵扯你进来……我不知道伯父会怪罪你……咳咳……”
叶肖眼神深了一分,“曼琳,别说话了,快到医院了,你会没事的。”
沈曼琳在他身边有整整十个年头时间了,她二十岁在伦敦留学时,在图书馆遇见他,从和他中意同一本书开始,她就一直在他身边。
两年前,他打算回国面对叶家一切的错综复杂,她毫不迟疑的随他一同回国开创诚天。
即使她背后做了一些小动作,但叶肖不得不承认,他舍不得这个陪伴了他十年的女人忽然消失。
即使靳司寒是为了林嘉树,但在他地盘上动他的人,一声招呼也不打,叶肖心里不可能没有气。
沈曼琳抱着他的脖子,颤声哭着道:“阿肖……我害怕你会爱上林嘉树……我害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害怕……你会不要我……”
有些感情,不到爱情,却远远超过友情,沈曼琳知道,自己和叶肖的情感卡在这里,上不来,下不去,他心里住着一个人,她进去半个身子,却怎么也挤不进去了。
她肆无忌惮的爆料,也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叶肖心里有她,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他不会动她,也不会娶她,是吗?
……
海滨别墅,深夜十一点五十九分时,靳司寒打开手机微博,登陆“格金先生”的账号,拍了张身边女人甜美的睡颜,发了条微博,配图文字,“靳太太,生日快乐。”
——仅自己可见。
发完,关掉手机,躺在嘉树身边,伸手将她捞进了怀里,在她耳边低喃着重复了一遍:“靳太太,生日快乐。”
他陪她过的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生日。
明年的冬天,她应该……离开靳家了吧。
睡梦里的嘉树,像是有感应一般,又或是他的气息撩拨在她耳廓边痒痒的,她下意识的伸手挠了挠,转了个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毫无动静了。
这一刻,靳司寒发觉自己竟然在期待着什么,是期待着她能听见自己那句“生日快乐”,还是期待着她知道“格金先生”其实是他的小号?
……
第二天清晨,嘉树醒来的时候,一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差点以为自己昨天被强了。
她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正站在全身镜面前,慢条斯理钮着衬衫扣子的男人——
靳司寒从镜子里注视了她一眼,眼神极为轻蔑,“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全部看过摸过,有必要大惊小怪?”
他那眼神,分明就是——看什么,你的衣服就是我脱得。
嘉树耳根红透,这对于早就行过夫妻之事的他们来说,的确没什么,可靳司寒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讲出来,就很令人尴尬。
男人打领带时,目光忽然从镜子里望向床上的她,挑了下眉峰道:“学服装设计的,应该很会打领带吧?”
嘉树愣了下,靳司寒已经将领带丢给了她,示意她过去给他系领带。
可被子下的嘉树,全身赤果,她动作小心的一手裹着被子,一手捏着领带,笨重的跳下床,一步一步挪到靳司寒身边,男人似乎嫌弃她动作缓慢,将她裹着的被子用力一扯,哗啦——
被子落地,嘉树全身赤诚在靳司寒眼底。
“……”
嘉树全身血液沸腾,脸红的烧起来,却还被靳司寒一副藐视的样子,直接扯进了怀里。
“就这么系。”
嘉树:“……”
这要怎么系的下去,奇怪,靳司寒的手……放在哪里啊?
嘉树低头一看,某人修长的大手,正覆在她胸前柔.软上,还不忘提一句——
“以前没注意,原来还挺大。”
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