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跑了多远、多久。
不光我跑不动,红子自己也吃不消了。
跑不动,还能走的动。
她拿出八卦盘,手机一照:“这东西应该跟不过来了,五公里内没有尸气。”
“红姐,前面就是存放食物的库房了,咱们进去休息吧。”
我过来的时候,在墙上都刻了标记,尤其是遇到食物的地方,这是习惯,跟二叔学的。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所以我来守着,只要八卦盘的指针颤动,就代表那东西距离我们不到五公里。
僵尸这玩意儿,在感觉到人气之后,移动速度会提升三倍。
红子睡了三个小时,当间神经质的醒了五六回,她生怕我看不懂这个罗盘,必须自己看一眼才安心入睡。
我们运气不错,在回到入口这段时间,始终没有跟那‘东西’接近。
原本近二十天的日子,我们只用了六天就跑完了,说心里话,我觉得咱们两个人像傻逼一样,被人家搞的团团转。
道术不如人家可以理解,脑子再不如人家的话,往后的任务可怎么完成。
回土城的第二天,这里就发生事情了,有户人家的儿子死了,干活的时候被蝎子蛰了一下,剧毒,没救过来。
大漠里有蝎子很平常,之前也有人因为被毒物咬了死掉的。
但那道士参与进来,情况就变的不一样了。
大白天的出殡办丧事,道士走在队伍前头,走一步撒一步的纸钱,有模有样的。
尸体不是直接抬出去埋掉,也不烧,要在道士家留一晚,说是给他安魂。
人死了是得守魂,可应该在主人自己家里,怎么能送到外人家去呢,从古至今也没这个先例,又不是屈死等着断案,就是断案也轮不到这个道士来插手。
“红姐,晚上咱们一起去看看?”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尸他肯定有文章做。”
漆黑之后,八点我们就来蹲守,那个尸体摆在后头的屋内,搁在木板床上,身边围着八根蜡烛。
女孩儿先一步进来的,后头跟着道士。
他们坐在这个死人边上,一人一张凳子,女孩儿的神色像个大人物,眉宇之间有了几分英气:“老胡,这个尸是中毒死的,能用么?”
“我用的又不是他的肉身,取的是他的魂魄。”
“那两个人还在隧道里么?你没处理掉他们吧?”
姓胡的道士自惭笑着:“他们很机敏,发现的早,不过应该还在密道之内,主人需要的阵法还缺一个主位的魂魄。”
女孩儿指着尸体:“这个人的魂魄能用么?”
“还不清楚,主位的魂魄跟生辰八字无关,完全是运气,能不能融合的……我也说不好。”
“尽力而为吧,反正主人很开明,没给你限定时间。”
主人,不是老板,看样子,这个女人的身份不在胡道士之下,所谓的师徒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她更不是姚洁的人,我和红子被人骗晕了。
胡道士拿了一盏灯,用捻子在尸体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拿了个拔火罐的玻璃罐子罩在上面,这么一吸,死人的额头隆起,玻璃罐内闪了一下火花。
等他拔起玻璃罐,将这个东西用符盖住口,交给了女孩儿。
“拿去放香岸上吧,看看明天的香火情况,不能用就只能再等了。”
红子:“小刀,你知道这是什么招数么?”
“你问我啊?我没见过。”
“这是土办法,从茅山术演化而来的,会用的人非常少,叫做‘明目吸阳法’,这个姓胡的可不简单,采集魂魄我也会,但是土法子我一窍不通。”
嗯,这我必须承认,康怀也说过,能用土法子的人才是道家高手。
因为土法所需要的物品在生活中随处可见,甚至更厉害的人都不需要施展符咒,你都看不出来人家到底是不是道士。
“那他说看香火是什么意思?说要等到明天早上。”
“我对这种东西,也只是了解个大概,我要是会啊,那周飞还敢对我那么嚣张?”
大晚上,二人找了个旅馆住,还是之前住的那家。
真正有安稳的地方能住了,我们反倒不那么困了,脑子里净想着胡道士跟他所谓的女徒弟。
“小刀,咱们不是这人的对手。”
“请神法怎么样?”
“是个办法,但他也能请神啊,他的道法那么高强,请神比我们的厉害。”
“下毒?”
红子噗嗤一笑:“我发现你被我带坏了,你以前很老实的,下毒对你来说就是阴招,现在你变得这么开明了啊。”
“这得分情况,这种道士天地不容,连死人都不放过,取走死人的魂魄是非常损阴德的,对这种人下阴招,我问心无愧。”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你拿去吧,这个东西人吃了半分钟就会断气。”
这……
“怎么了?现在又良心发现了?”
“红姐,你不知道,我们金家有组训,任何时候都不能害人性命,十恶不赦的人,自有老天爷会惩罚。”
“逗比!老天爷?姚洁害死那么多人,老天爷去哪儿了?怎么没出来帮忙?”
得!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这事我干了!
“红姐,你说怎么下毒?毒死全村的人?还有啊,毒药他不会发现吧?”
“傻了不是?他是个道士,只能闻出死人的味道,对毒药不敏感的,你最好毒死全城的人,这样干净。”
我懵了:“姐,你别吓唬我了,干这种事是要下地狱的。”
“这毒药是慢性的,我吓唬你玩玩而已,三天才会毒发,无色无味,我有解药,城里人死后再救活。”
我真可以骂人了:“聂红,你牛逼,死了还能救活?”
“你少没大没小的,还学会喊我名字了,这药你直接拿去用,人服药后第一天全身无力,第二天困乏酸痛,第三天意识模糊,形同痴呆,我有解药,别担心。”
既然她这么说了,我就选择相信。
夜间,我在南北两个井里都投了药,后面,就是安心的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