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玩笑闹腾了一会儿,雅芬便把包好的韭菜馅水饺下锅煮了端给贾羽吃。贾羽今天高兴,特意喝了一些老家带来的自酿包谷酒。包谷酒是纯粮食酿造的,喝起来不上头的。
雅芬也尝试着喝了一小杯。雅芬说酒好冲嗓子。只是抿了一小口,不多时,雅芬的脸颊就红润了。
雅芬感到脸色发烫,有些后悔喝包谷酒了。
贾羽说喝点白酒有好处。冷天,活血的。脸色发烫,证明血气活跃了,等会儿,身上就暖和了。
雅芬说:老家的包谷酒厉害,喝一口脸就红了。
贾羽说:我喜欢喝家乡的包谷酒。不是勾兑的。纯粮食自家酿造的。这酒味道纯正,养生的。
贾羽说完话,又问了雅芬店门装修情况。雅芬说: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设计去做的。工人们挺能干的,做工也细致,看这样子,顶多半个月时间可完工了。
贾羽说:好。不过,装修完毕,还得通风半个月左右,这样饭店没有什么气味,客人来了,不会有异议的。
雅芬说:那正好,有这半个月通风时间,我好布置店里的软装潢和筹备人员,购买餐具了。
贾羽和雅芬商量着开饭店的事,到了快要睡觉时辰,两人便窝在床上。雅芬软软地躺在贾羽的身边。贾羽拿起雅芬的手,看她戴着木戒指,便想起那个叫花子老头和梦里老人张的故事来。
雅芬见贾羽看她手上的戴的木戒指,也想起梦里的故事了,便央求贾羽继续往下讲述他没有讲完的梦。
贾羽也来了兴致,就向雅芬要了一杯咖啡,然后,慢慢开始接着讲述梦里相关犀木戒指的故事了。
贾羽说:我那天讲到哪里了?
雅芬说:你不是说梦见自己和那个名叫什么兰采儿的黑脸女子,躺在棺材里吗?哼,羽哥哥这梦真是稀奇古怪的。你就不能梦见和一个男的躺在棺材里呀?
贾羽笑了,说:梦里的事,莫要当真。好了,我接着往下讲。当时,棺材里面面积狭小,我动也不敢动一下,呼吸也变得紧促起来。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一直被这样教导过来的。这般如此接近,今后该如何面对?我的脸躁得绯红,一心想着外面的鬼婴尽快离开,我好早点解脱出去。
两个鬼婴终于晃悠到白骨棺椁的跟前。
先是粉红鬼婴用他的招风耳,贴在白骨上安静地听了一会。他似乎有所察觉。举起双手,握紧拳头,朝同伴“呜咿……哇呀……”讲述着什么。
接着,蓝面鬼婴跳跃到棺椁上,嘴里一边发出与刚才粉红鬼婴一样的叫喊声,一边蹦跳着,用双脚来回跺着棺椁盖子。
我的心陡然提将起来。最糟糕的时刻要来到了。也许鬼婴闻出了我身上的味道,或者听见了什么动静,所以在发怒。别看两个鬼婴个子矮小,两只小脚丫擂动棺椁的声音可是不小。咕噜咚咚的,直逼你的耳膜……
“贼毛孩!真想拎着那九根头发,把你们甩到月球上去!”我在心里愤怒道。
两个鬼婴闹腾一阵,停止了动作。空气恢复了宁静。
“喂,小仙姑,外面两个捣蛋鬼在做什么?会不会把我拎出去吃掉呀?”我有点沉不住气问。
“别问,当心被他们偷听到了,那鬼婴的招风耳朵,灵敏得很。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的。”兰采儿轻声细语地说。
我不敢吱声了。我仔细一分析,这黑脸小女子说得有道理。两个鬼婴可是寻着我来的。黑脸小女子这样做,是在保护着我的。根本没有陷害我的意思。
想到这,我心里顿时感到淌过一股暖流,好温馨……
我正想着,棺椁盖子被一种力量,缓缓移动着。虽然移动的节奏缓慢,但还是一点点给挪移开了。
这时,两个鬼婴的圆脑袋,贼溜溜地探了进来。我透过黑纱披风,隐约可见到他们的影子和那只铜铃样鬼魅的眼睛。
此刻,我的呼吸几乎是停止的。我屏住呼吸,闭住眼睛,等待最后命运的裁决……不过,我也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我下意识握住腰间的盲语剑。
两个鬼婴贼头贼脑观察了一圈棺椁内部的动静。诡谲的铜铃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脸小女子的容面来回细看。
蓝面鬼婴皱着小翘鼻子嗅了嗅气味,还用胖乎乎的小手在黑脸小女子的鼻孔前试探了一会,看看她是不是真入睡了。
就这样仔细端详了几分钟,好像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两个鬼婴对了一会儿视,狡猾的独眼提溜一转,点了点头,一起行动,把棺椁盖子挪移回原位,然后“呜咿……哇呀……”地叫着离开了。
鬼婴的脚踩在锁魂草的草尖上,十分轻盈,像微风滑过一样,飘着走过去了。鬼婴身体行动表现出轻柔的质感,显影出灵异世界的神秘和鬼魅。
我蜷缩在棺椁里,心弦始终绷紧着。我不明白鬼婴为什么要不时地发出这样奇怪的叫声?如果一个人走在白森森的林子里,突然听见这样精怪出没的声音,会感到非常恐怖的。
但是,我的心很镇定。我开始对这两个鬼婴感兴趣了,想看个究竟,他们到底有多大能耐?他们来自何方?
过了好一阵,我感觉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了,便小声对黑脸小女子说:“小仙姑,鬼婴走了,我们……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兰采儿“嘘”了一声,说:“别急,再等等,这俩个鬼婴狡猾得很!谨防他们杀回马枪!”
我满不在乎地说:“不会的。两个贼毛孩子,被我一把冥钞票就骗晕了头,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诡秘心计?你是不是想……”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半空中又传来一阵“呜咿……哇呀……”的怪叫,接着,好像是一个重重的脚步轰然落下,踏在棺椁上面。
棺椁被突如其来的重力震荡地颤抖了几下。我着实被惊吓了一跳!身体打了个寒颤。
小仙姑果然算得准。这两个毛头鬼婴比自己想象得要狡猾得多!简直像是有神经病!反复折腾个没完没了。这次返回来,会不会重新开棺验尸?
我刚放松的盲语剑,又牢牢把握在手中。
棺椁上一时没有了动静。像死去了一般沉寂。
我安静地躺着,屏住呼吸,不敢挪动一丁点位置,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被上面的鬼婴听见。我在等待那个沉重的脚步挪动、离开……
静静地等待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动静;一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