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姜祐宁手上有华国的把柄,亦或者他手上的东西对华国至关重要,华国并不想泄露消息?
秦意想到了周牧泽昨晚说,姜祐宁有一个新发现,他想保密,却被李新意无意中发现,才有了杀人灭口的动机。
这样的话,姜祐宁的叛逃应该是很仓促的行为,如果他已经打定主意投靠日国,完全可以让日国动手,不必自己去冒这个险。
难道姜祐宁原本没有叛逃的计划,只是想杀了李新意等人,只是途中发生意外,不得不叛逃?!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叛逃得那么仓促。
周牧泽还说过,判定姜祐宁叛逃的证据之一是李新意的笔记,可是姜祐宁的资料全部没有了,如果资料是姜祐宁带走的,那他为什么让李新意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还有姜祐宁为什么想保密自己的研究发现?如果是为了防备别人窃取成果,他完全可以通过其他途径保护自己的成果,他是科研队的负责人,权限比其他人都要大,李新意便是有所发现也在他的掌控中。
除非……
秦意突然睁大了眼睛。
除非姜祐宁原本并不打算叛逃,心怀叵测的人是李新意等人,姜祐宁为了自保或者保住秘密才设计了沉船事故!
秦意呼吸急促起来,心脏砰砰跳起来。
如果,如果姜祐宁根本没想过叛逃,那么是不是可能叛逃的另有其人,那人制造了沉船事故,想借机脱身并弄死姜祐宁,结果却发生了偏差,导致了后来的种种?
秦意连忙翻开自己收集的资料,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可是并没有,最详细的资料是姜祐宁的论文,只能从他的论文中看出他是个逻辑很严谨的人。
她颓然地靠着椅子,烦躁地抓头发。
“你是被迫的么……”看着照片中清隽的男子,大约是血缘天性,她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个罪人,也或许是妈咪从未表现过怨恨,让她对父亲的想象一直是美好的,愿意相信他有不得已的原因。
这时,佣人端着一壶茶过来敲门,“太太,这是五爷吩咐泡给您的茶。”
周牧泽让泡的茶?秦意抬眸看了眼旁边那扇门,心头微暖,“放下吧,嗯,你看看他书房里有没有茶,没有的话也帮他泡一壶吧。”
佣人笑着应了声,将茶壶轻轻放在桌上。
书房里打着空调,秦意还有些体虚,感觉有点凉,这会儿喝点热茶正好。
橙红的茶汤颜色清亮,温度刚刚好,微甜,带着淡淡的花果香。
喝了半杯茶,身体暖起来,精神也好了些。
秦意取了张白纸扑在桌上,将已知的线索和猜测都罗列出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期待,她更倾向于姜祐宁是非主动叛逃的,可是军部的调查也不会轻易出错。
如果能看到军部的调查报告就好了……
不过这个有点困难,姜祐宁的信息再国内被全面屏蔽,那必然是机密,她既不是军部的人,职位也不够高,没有权限接触这种级别的军事机密。
周牧泽的影响力倒是比她更大,不过他到底是个商人。
至于二哥,二哥应该有权限,可是如果给她看,就算是泄密了吧?
想到周牧城,秦意心中又有了新的疑问,当初调查符合条件的出入境人员时,名单是二哥给的,但是那份名单并不是所有人,还有些身份保密的人员不在名单上。
当初是二哥暗示她去东京大学的,由此可见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祐宁可能是她的父亲?
还有东京大学遇到的那个老人,虽然周牧泽说那不是二哥安排的人,但是二哥暗示她去东京大学,对她将遇到什么人或什么事应该是有所预料的吧?那她是不是可以怀疑,二哥知道那个老人或者类似人物的存在,甚至知道对方的身份?
基于这个猜测,是不是说姜祐宁的叛逃有别的内情,二哥已经有所怀疑,而那个老人是知情人之一?
有一点关键的是,那个老人为什么会给她提供线索?换个人来寻找线索,他还会现身吗?他如何知晓自己跟姜祐宁有关,是不是一直在关注着跟姜祐宁有关的人和事?
越想越多的可能性,秦意握起了拳头,看了眼写满张纸的线索,目光在“主动叛逃”和“被迫害”之间徘徊,突然下了决心。
她霍然起身,走到隔壁书房,敲敲门。
周牧泽抬头,见她满腹心思,问道:“有事?”
“现在方便吗?”
“刚好结束,有什么事就说吧。”
秦意走到他面前,“昨晚二哥过来,有说怎么处理我和姜祐宁的关系吗?”
“他让我们不要再插手,他会处理好这件事。”
这件事是她的致命把柄,如果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周牧城的意思是不要再查下去吗?
秦意垂下眼眸,又问:“那昨晚二哥说了姜祐宁什么事?有没有说过姜祐宁叛逃的细节?”
周牧泽看着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想了解他,不管他是不是叛徒,我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对待他……”她说话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其实我现在仍然不大相信他叛逃日国,大概是妈咪给我的印象太好,我没法相信她爱上一个罪人,还义无反顾地为他生下孩子。我刚才……找了些关于他的资料,为了保密就杀人灭口、背叛自己的国家,我总觉得太仓促了,他明明有很多选择的……”
没有看到证据,她无法相信,也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个罪人。
周牧泽朝她伸手,秦意把手搭在他掌心,被他轻轻握住,绕过书桌来到他身边。
周牧泽捏着她的手心,轻声道:“如果知道你有这样的执着,当初我就不会去调查。”
“其实我不是没有执念,只是埋藏起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触发。”她一点也不后悔知道这件事。
“就算他是叛徒?”
“他也是我的父亲。”她神色坚定,“就算是做叛徒的女儿,我也想做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