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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华灯共赏

所踩之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那片不知名的森林中来到了阿瓦隆。说来精灵王罕见的带上了那顶宝冠,或许这是驱动阿瓦隆进行长距离显化的必要条件。

神鹿就这样在森林中漫无目的的走着,看上去王并不想邀请四人去自己的宫殿中做客。

不长不短的那段距离,他又零星的说了些话,甚至比之前的话还更重要,但是却没有人放在心上。可能是因为王的言语过于委婉晦涩,但没有办法,他其实也是被困在牢笼中的人。

在将四人送到那块启示之石时,赫尔普将沐恩抱了下来,仁慈的王看了看他千疮百孔的魂魄,无奈的叹息道:“天才在每个国家每个时代都会出现,或许诞生的时间会有所差别,但是哪怕是像你这样的天才,乱世中也会因机缘巧合涌现许多。”

“嗐,没事的,反正我现在也不能算是天才了。”沐恩无所谓的自嘲道,只是在场的人都从中听出了些难过的意味。

王摸了摸他的头发,只道要他莫去怨自己的老师。

随后,发色如同银河落尘的精灵骑上那匹与他共生的神鹿,返回了阿瓦隆深处。

启示之石上,刻着“圣人以思矩自囚。”

沐恩并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对我说,还是对他?”森林深处,精灵王笑着拍了拍神鹿,笑道。

安舍尔很感谢精灵王的忽然出现,因为他仿佛是在无意间促成了师兄弟的对话,纵然刚刚安舍尔对于完满的阐述后沐恩依然没有回话,但是也算是从那种极其尴尬的状态破冰了。

其实关于沐恩为什么不理自己,安舍尔也并不是很清楚,小孩子的心情很难猜。

从阿瓦隆出来,前往东部要塞的那段路,一行人走的很慢,准确的说是因为沐恩不时勒马所以全队就都要听从他的意思停下来等候。

在西蒙的印象里,自己的大人其实是个很早熟的孩子,现在这样的任性的确让他不太适应。

“之前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慢慢的,走过了师兄弟共同走过的那片旷野,草木凋敝了太多,看上去很萧条,在黄昏中显得十分哀伤。

“老师不让,而且我有任务在身。”安舍尔顺着他的目光向地平线望去,解释道。

沐恩发现,之前不时的那份想念,在真正见到后却变成了突如其来的小情绪,很多事情越想越委屈,便索性不理会安舍尔了。

但是走过这段充满回忆的路,沐恩觉得自己实在是忍不住了。难道我不说?你就也不说了吗?

“你知不知道有至少三次!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不是说你会一直在吗?那些时候你人呢?”沐恩对着师兄不满的喧嚷,却又在师兄看向他的时候将头转向一边。

安舍尔无言,看着沐恩倔强的侧脸,沉默半晌:“师兄没办法保护你一辈子,也没法一直保护你……甚至很多时候就算师兄在场可能都没法保护你。”

“可是你答应过!”沐恩的情绪看上去有些激动,让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西蒙则试探性的宽慰了自家大人几句,所幸沐恩并没有迁怒。

直到星星降落在天幕上,四人才终于抵达了东部要塞,这个时间已经城门关闭了,但是安舍尔还是上前与守城之人交涉,最后获得了特别通行的权利。

沐恩躺在马背上仰望着天空,在穿过城门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这样无理取闹你也不会生气吗?”

安舍尔走在前面并未回头,只是微笑了一下:“比七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可好上了不少。”

“……的确如此。”沐恩也笑了,然后就这样伏在马背上睡过去。

……

迪亚高觉得陛下在戏弄他,不过他很高兴接受这种戏弄,当然犹如过山车的刺激感还是少来为妙。大公弗拉德·冯在城门口迎接他,既然官复原职,自然他也已经知道了能够在黑崖林只待上不到一个月就重返帝都的重要人员就是面前的这位新贵。

不过道理讲不通啊,妈妈那个时候他感觉这位大公恨不得生吃了自己这个特务头子。

安努王与他的后半段对话没人知道,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勉强算得上是皆大欢喜,并且在大公离开的时候,安努王也显得还算平静,就不知道弗拉德是用什么样的借口将这件绝密搪塞过去了。

“感谢大人的仗义相助。”迪亚高牵马而行,向弗拉德表示感谢。

但是弗拉德的脸色却没有什么欢欣的颜色,反而显得有些冷酷。

“你能保证,你对帝国的绝对忠诚吗?”他问道。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迪亚高,我会一直盯着你的,假如你敢背叛陛下,记得要掂量掂量后果。”

迪亚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弗拉德帮助自己摆脱困境却又如此出言威胁。但毕竟人家才刚刚帮了自己,所以裁决王也不愿冲突,只能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陈词滥调的表了表对帝国的忠心。

短暂的会面后,弗拉德率先离开了城门。然后迪亚高这才发现,城门处居然连一个迎接自己的裁决者高层都没有,这让他更觉得奇怪。只有两位来自帝室的内臣身着锦绣恭敬的分立两边。

在弗拉德离开后,迪亚高突然觉得自己的耳边少了一股巨大的声音,因为那声音太过宏伟,反而显得稀薄透彻,以至于让他都没有察觉到。

这令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忽然明白了那声音是什么。

“沐浴过邪龙血还幸免的存在,真的不容小觑啊。”他感慨了一句,然后随着内臣的指引,往皇宫复命。

有暗处,三位拉起无形屏障的宗师连袂离开,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

邪术师们究竟是想要什么呢?

帮助一个毫无干系的人,甚至这件事都没法告诉他,目的何在?

这件事哪怕是连塔瓦西斯都觉得太过异常。

朝内绝有暗桩,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但是那个存在究竟是谁?乍一看谁都有可能,反而就是迪亚高最没有可能。在经历了上次裁决王的叛逃,能跟安迪染上关系却依然可以荣膺裁决王位置的存在。迪亚高的过往经历在帝室的眼中几乎就是透明的,他就像是个脱衣舞娘般一丝不挂的站在帝王的眼中,也唯有如此,他才可以接任这个位置。

可症结究竟在何处?

在遥远的巴别塔,倒悬王座上,坐于最高处的那位巫妖睁开了他的眼睛,没有血肉的骸骨上似乎发生了些形变,让他不论任何角度上看都宛如在嘲笑着眼前的一切。

怀疑的种子,阴谋的恶水,无序的妖风。

随之而来的便是政权的覆灭。

哪怕我不用再多做什么,敌人就已经自行溃烂。

后世的人们只需提及我的名字,就会连自己影子都畏惧。

你能在尘埃落定前看见真相吗,塔瓦西斯?

我十分期待看见你溃败与绝望的样子。

几乎历代高塔之主都是龙学大师,所以在永恒之塔中甚至有个顺口溜笑话,说是想要塔主当得好,龙类图谱背到老。

但是这代的塔主却并不是以龙学见长的——当然塔瓦西斯的龙学知识依然是世界顶尖的水平,虽然没有前代塔主那样“人形巨龙”之类的诨号,但也是顶级的门类学者。但是总体来说,他的此门水平在高塔中或许只能勉强排进前十——可能还不稳定,相较于历代塔主都稍逊些许。

现在人人提起塔瓦西斯都是奥术圣者,说明他在奥术方面的压倒性成就已经盖过了其他领域的成就,并以此入圣。就像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精灵王所写的雄壮歌剧了,因为自从他开始写诗,作为吟游诗人而挥洒浪漫后,耀眼的光芒就掩盖了其他的一切。

但年长的宗师们大都很擅长龙语不是没有原因,在塔瓦西斯横空出世将奥术学带入高塔,并将法阵学进行革命前,老人们已经没有太多的可以研究的事物了。从精灵纪元开始往后无数辉煌的岁月里传统的魔法已经可以说被研究的十分透彻,虽然每每有惊才绝艳之辈可以在巨人的肩膀上对魔法进行改进,但如今实际上能表现出来的效果已经微乎其微,而且很多情况下达成条件极为苛刻,这说明最传统的魔法类学科潜力已经被基本上挖空,魔药学更是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宣布走到了尽头,还能发展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出现了杂交技术。是的,现在的魔药学主要其实是研究杂交,然后大量的背定理。

而法阵学也已经被限制,什么深壁纹章法阵、渐层法阵、内蚀法阵、越刻法阵等等雕刻技巧已经被各个天才发挥到了极致。

而塔瓦西斯的伟大之处在于,他实现了前代某本典籍中的假说,并且将它系统的归类,后来被称之为“诡术滑轮”,这是创造性的将法阵生成魔法,再由魔法互相影响生成魔法的奇异假说。理论非常简单,但却是几乎是历代法阵学家都尝试并失败了的猜想。而做出这样成果的时候,塔瓦西斯还在外院教书,就和现在的安舍尔差不多。最最离奇的是,如此天才的他居然不是“天使”,而被慧眼早发的雷文顿宗师给捷足先登了。

基有这样的历史背景之下,之前的永恒之塔说是大陆第一魔法学院倒不如说是大陆第一龙学院更为贴切。

而也是基于这种原因,其实弗拉德大公曾在此地秘密进修过,并且与某位宗师私交甚密。

再然后……荷鲁斯之眼的下落,帝王是交给了高塔与裁决者联合搜寻的。

阴谋显然被掀开了一角,但是最关键的奇点仍然藏在暗处。

两件易得的圣物已经被送归欧西里斯,边境的冲突也不再那样剑拔弩张了,但是很显然努比斯虽然离开继续盯着东边的暗精灵去了,但是拉还是天天带着上十万的兽人大军在帝国的北方晒太阳,距离不近不远,让人感觉真的很头疼。

当然,永恒的太阳神从绝对战斗力来讲没有努比斯那样的让人看到就胆怯,所以乌玛什也在努比斯离开后的几天内回到了新塔院主持工作了。

在四人准备越过帝国边境的时候,因为要递交文书,所以在他们还没有进门前,关心着某些人安危的高层们就已经在几乎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天色已晚,既然进入了安全地带,安舍尔自然就找店住下了。因为身份的关系,此地的城主亲自接待了四人,也算不上如何谄媚,只是更多的算是卖个面子而已。

在第二天醒来,四人都受到了上门来的裁决者们的“亲切款待”。由一名地位不低的区域队长带队,绝对的回路强度超越安舍尔,并且随行的几人也是不是吃素的。

安舍尔从黑羽边缘的暗紫色认出了这个人的地位大概和乔克相当。

在确认四人没有任何邪术侵染的迹象后,他们却依然要求四人在裁决者的监视下进行移动,这让安舍尔的脸色很不好看。

“尊敬的大天使,请您不要恼怒,上一次救出来的那些贵族,少数人也在初次检查的情况时没有任何邪术反应,但是过了几天之后突然出现了邪术感染的情况。经过拷问他们说是被灌了药才暂时压制下来,所以陛下现在对这批俘虏的情况是很不信任的。”那个为首的人说话还算客气,但是没有让人反驳的余地。

“你这话的意思让我感到很有趣,难道我也是俘虏?还是说你们觉得我是个会包庇邪术师的人?要不然你们是觉得被邪术沾染的人还能被精灵王邀请入他的领域?看看我们来的方向!那里是阿瓦隆!”

听到安舍尔的怒斥,乌鸦微笑了一下,然后微微躬身致歉道:“没办法,规矩就是规矩,望您见谅。况且,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如今国家内部被渗透了不少,我们的压力也很大,能允许你们在我等的保护下前进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若是闲杂人等,都要被限制行动。陛下可说了,这件事需得严肃处理,我们的自由裁量权可是大了不少。”

“你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希望大人以大局为重。不过若是能死在涅槃剑下,我也知足。”

两人对话的时候,那个紫纹裁决者一直是面带笑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他说的话可真是太过挑衅,配合上它的表情,更是有种嘲讽的意味。

到最后安舍尔还是让步了,他剑眉稍平,算是默许了此事。只是在那人打算离开时,安舍尔表示在事情都忙完之后,会回来拜会他一番。

那人笑着答应了。

“贱人真是多啊。”安舍尔说完这句话,就安静的赶马车了,他心中当然有关于沐恩如何脱险的疑惑,但是在此地说,无异于是把沐恩送入虎口。

沐恩则感觉自己的师兄脾气好像暴躁了不少,和原来阳光碎碎念的样子完全不像,他毫不怀疑原来的师兄一定会和那个人互相阴阳怪气恶心对方一番,但是现在却是这幅人样子,让沐恩真的感觉有不小的落差,甚至看他严肃的神情是,还会不自觉的有些许害怕。

“这批人已经被划了黑名单了,小天使或许不会,但是像弗拉德大公恐怕是后继无人了,除非他愿意把女儿送到乡下就此终老然后再生一个。”

听到这些闲话,弗拉德没有做声,他只是很平静的从哪些窃窃私语的内臣身后走了过去,在某位小黄门抬起头看到他的时候立马噤声吓得不行。

他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是的,大公今日又入禁闱了,他想主动请缨去寻找荷鲁斯之眼的下落,以此功绩换取女儿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

少女是个苦孩子,之所以说弗拉德大公是新贵并不是谦虚,那真的是新贵。他突然被封侯的那年沐恩正好被送到高塔中学习,到如今满打满算也才七年,之前的日子却是如同声声杜宇般不堪回首。

帝母之族是个实打实的小家族,并没有任何爵位。而且因为其是与六世微服时私奔,已与家族决裂,而后其家族自然是后悔不已,但是因为当时双方关系闹得鸡飞蛋打,所以也没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到了七世手中,他毕竟离当时那年的那些恩怨太远,所以还是起了些恻隐。只不过被自己的母亲阻止了,可想而知当初的事情令这母仪天下的女子有多么伤心。但安努王还是私下照顾了很多母亲的族人。

后来几年前,太后重病,说是与先帝相思成疾。

故七世还是私下召集了一群母系之人,从中挑选了几名品行上佳修行上进者,试之以炼,琢并以磨,在帝母崩年往之屠龙为祭。

返,十之存一,封爵以偿太后百年躬俭辛劳并收人心。

所以其实陛下对于这位自己的堂弟也没有那么的亲近,更多的其实是出于对自己母亲的怀念。当初挑选勇士的时候,其实也有潜规则,选出来的人无一例外在眉目中都有几分可供追忆帝亲的痕迹。

有这样的前因后果,所以其实艾薇不像其他贵族那样也是有情可原的。在没有觅得封侯前,家里的日子其实非常辛苦,家人的感情也是非常朴实且真挚的。

可怜弗拉德大公,徒有公爵虚名但其实对待陛下要比他人更加恭敬,几乎没有提过任何的要求。在记忆里,上次为他人求情恐怕还是第一次所谓的‘恃宠而骄’。

而现在才时隔几天而已便又要故技重施,这不仅让他心中惴惴。

但意外的是,安努点了点头,同意了。

“弗拉德啊,来,陪朕手谈一局。”陛下高坐宝殿,神情平淡。

“你知道吗,其实朕很羡慕你,帝王家,没有那么多感情可言。父皇就是父皇,不是父亲,见到了是要跪的。小时候只能和母亲撒娇。对父皇,只有母亲在的时候才敢稍稍活泛。而其他时候……唉。他不爱任何人,只爱母后,所以我在母后身边时,他对我很宽容。这高墙之下有太多的规则,朕其实一直都很不满,但是到了如今,却又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不会为朕做这样的事,也不会为朕的其他兄妹做。并且恰恰相反,如果有需要,我不怀疑他会将我们亲手奉送而出——我或许不会,但其他人呢。”

“你的棋力稍逊呐——不管是那个方面。弗拉德……如果朕说,朕可以保证她只要活着,可以万岁无忧,但你要失去现在的一切,你愿意吗?”

“真的愿意吗?你不会觉得朕在骗你吧?”

“好,朕答应你。”

“你知道吗,其实……这算是种变相的自我补偿,毕竟这样的感觉,朕其实渴望很久。但是既然以前没有这样的机会,以后也再不会有了。艾薇让我太过艳羡。”

“去吧,去立下功绩,证明朕的眼光从不出错。”

这天,安努陛下说了很多。

他回忆里的那个男人只给自己讲过一个睡前故事,这个故事让他记了几百年还是很清晰。

是关于他如何与母亲相遇、相爱、相守的。

有句话他真的说到做到了。

“我说,我会只爱你母亲一个人,直到生命的尽头,此后不管是谁,都无法撩动我心中浩渺的烟波。”

然后他在遇刺之后,一直顽强的等到母亲含泪而来,对她微笑,吻她千百遍,才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原来帝王家也能有这样的感情吗?我此前从不相信。

安努七世拥衣站起,走上亭台眺望天边月色,他多希望能找人倾诉这些压在心底的苦楚,但是已无来路。

今夜帝都华灯万盏,谁都能与孤一同观赏。

谁都不能与孤一同观赏。

……

当弗拉德见到自己的女儿时,已经是一身戎装,他没有拥抱艾薇,因为怕胸前没有情感的盔甲会把她硌疼。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抑制住情绪,一定会拥抱的很用力。

看着女儿憔悴了许多的面庞,悔恨当初不该放任她离家万里,气愤于孩子的顽皮,伸出手却终究不忍心打下去。

“父亲要走了,王命敦我。”

“真的吗……那、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我会的。”弗拉德在这个月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之后两人便擦肩而过。

人生好像永远是这样的,总要一个人在那里停驻——守望着另一个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吧,所以相遇才显得如此珍贵。我总是很畏惧眼中的背影会在某天,就是最后一次看见。

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在有限的相拥中,放下所有无谓的理性,拼尽全力的相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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