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她回过神来，走过去，把拿来的大衣盖在他的腿上，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她狡黠地笑笑，“这个地方，我是小霸王。”
严厉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她指着银座商城的方向，庞大的建筑此刻在他们的眼里变得渺小。
“银座是五年前建成的，在银座做成之前，这里是奢侈品聚集地，那时候我就在这一带混……玩……那时候，我们就是在这里彻夜狂欢。”
“我跟你说啊，那家香奈儿专店，银座刚建的时候，让他们将专卖店移过去，他们当时不以为然，结果银座一开张，这边就开不下去了，然后我就把他们的商品八折买下来，让季薇出了全价，我把商品给董纤纤，再从她那里要一笔钱。”
严厉发现，她就是这样赚钱，然后用钱收买季薇派到她身边的人，比如简凌。
她跟他描述着以前做混世魔王的生活，轻描淡写，还是让严厉发现她彻底无家可归，躲在楼厅上来了，也不知道她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我每年都来这里看烟花，那种感觉就是，全城的烟花就是为你放的。”
严厉：“……”
“这里看星星也很好看，不过星星太远，不像烟花这么绚灿。”
“这么喜欢看烟花。”
“也不是，喜欢看过年。”
“为什么每年都来？”
“数年啊。”她俏皮地掰着手指，“三五八……十一，十二。”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右手还掰着左手手指，数到第十一个年头，小叔就会出现帮她，她憧憬了十来年的生活，就是现在这样的。
她眉开眼笑，轻轻转头靠在他的肩上。
严厉挑了下眉，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将身上的大衣拉了拉，盖在她的身上。
守岁要守一夜，才到半夜，季凉夏就睡着了，她顺势一倒，扑在他的腿上，睡得很香，直流口水。
严厉：“……”
自己不知道她过年要做什么，所以才陪她守岁，现在的样子，是她在陪自己。
“轰——”
又一声烟花绽放，他抬起头来，满脸绚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他拿出手机，是路琳打来的。
他不由皱了下眉头，这个时候，一定是出了什么重大事故，她才会给自己打电话。
周围全是烟花的声音，无法听清电话的声音，他给她发了条短信，让她给自己发信息。
很快，路琳就发过来几条短信。
是工地出事了，有人员伤亡。
他发短信过去，让他们立即停工，把伤者送到树兰医院，他又给赵正平发了信息，让他的医院救治伤者。
处理完这些事，他低着头，看着膝盖上的季凉夏，她睡得很甜，嘴角挂着笑容和口水，这样他见她睡得最香甜的一次。
他手机放回口袋里，又拉了拉盖上她身上的大衣，将她盖好，季凉夏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两个小时候，路琳又发来信息，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第二天，季凉夏睁开眼睛，就看到天边有一轮红日，绚灿的霞光铺满天边，她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她忙直起身来，扶了扶帽子，就看到严厉的腿上湿了，自己又流口水了。
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很甜的梦，所以……
她用力一咽，“咕噜！”
她抬起头来看着严厉，红着脸笑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从指缝间看着他的反应。
严厉伸手摸了下她的头，“走，回家。”
她推着轮椅进了电梯，离开大厦，开着车回别墅。
车开到一半，严厉又说道：“先吃饭。”
他们到了酒店，严厉点了很多好吃的，她皱着眉头，“小叔，早餐吃这些吗？”这是大餐啊。
严厉愣了下，“不饿吗？”
“饿，很饿！”
她饱饱地吃了一顿，一脸满足，“过年真幸福！”
“走吧。”
他们出了酒店，上了车，严厉说道：“去公司。”
她双手一紧，抓在方向盘上，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定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严厉没说，她也没问。
她刚将车开到公司楼下，就看到楼下有检察官和媒体记者。
严厉：“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去。”
季凉夏开着车，往地下车库去，严厉就打电话给路琳，让她把负责办事的检察官请到办公室。
季凉夏推着轮椅到总裁办公室，就看到检察官带着几名队员候在办公室里，她认识那名谭检察官谭英宏，是市里有名的铁面，五年之内，将五十名经济重犯送进了监狱，公司出的事，比她想象的要大。
谭检察官已经四十五岁了，留着短子，两眼如炬，此刻他正坐在严厉的办公桌前，指着桌上的一堆文件，“严总，我们可在这里等了你们一晚上。”
季凉夏站在严厉的身边，静静地看着这位谭察官。
他也打量着他们，眼睛里泛着锋利的光芒，“大过年的，我们可不好受，逮捕令我们本来已经申请下来了，结果到了半路，被林铭女士拦下了。”
他竖起手指，振振有词地说道：“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手上，从来不会有漏网之鱼。”
季凉夏冲上去，一把抓起文件，那些文件都是复印件，上面有些注，她看到了偷工减料、违法经营、贿赂等字眼，她的手不由得抖起来，纸沙沙作响。
谭英宏这才注意到她，抬起头来看到着她，“季总，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严厉，只见他一脸平静，她慢慢地冷静下来。
严厉：“谭检察官，既然没有逮捕令，就请回去吧。”
谭英宏一脸严肃起来，在桌上的文件上重重地拍了几下，“很快又会有的。”他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严厉推着轮椅，进了休息室，给小王打了电话。
季凉夏迅速将那些文件翻出来，大部分是她从泛博集团转过来的那些合作协议，还有那些合作公司的购买合同，是WH项目中，自己参与进去的部分出了问题。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她扶着桌子，无力地坐回椅子里。
路琳一直在一旁看着，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冷静地提醒道：“季总，不是你的错，我们没有错，我们被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