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王府的废墟前,到处都是士兵拿着长枪在拨弄地上的瓦砾堆,试图从当中找出地道的入口,然而此刻的王府已经完全只剩下战后的瓦砾,吴行站在王府废墟的外面,看着王府的瓦砾,满脸的平静。
吴行一旁站着的牛东门,摸着自己的胡须,看了吴行一眼,欲言又止,这时远处一人骑着快马奔来,到吴行与牛东门身前立刻跃身下马,对吴行拱手道:“吴大人,王之桢的府邸我们已经团团围住了!”
吴行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对那人道:“暂时不要采取什么行动……对了,钱谦益府中有什么动静?”
那人立刻对吴行道:“回大人,钱谦益府中依然如故,钱大人独自在钱府闭门不见客,不少前去求见的官员都吃了闭门羹!”
吴行听到这里,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之后,这才转头看向牛东门道:“牛先生,你知道一个人最大的乐趣是什么么?”
牛东门闻言看着吴行,随即摇了摇头,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却听吴行道:“是下棋,下人生这局棋,而在下棋当中的最大乐趣,不是如何下好自己的棋,而是去发现并打乱别人以为已经近乎完美的棋局……”
吴行说到这里,看着牛东门一眼,随即转头看向瓦砾堆,这才淡淡地道:“我想牛先生是应该听懂了吴某的这句话了!”
牛东门瞥了一眼吴行,只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来,却始终没有说半句话。。。
南京城外的土丘后,一行士兵正在一个接着一个王地道中跳,而身后还有近万的士兵在排队等候,沐临风与杨耿、陈晖站在一旁看着。。
杨耿这时转头对沐临风道:“大人,此刻南京城王府中,吴行定然在派人在搜寻地道的出口,如果想要计划顺利的话,我们就必须将吴行的注意力从王府那边转移开来!”
沐临风点了点头,还没有说话,这时远处走来一人,正是劫后余生的方自豪,方自豪走到沐临风身前,这才低声对沐临风道:“主人,方才形势危急,方某差点忘记了一样东西!”
方自豪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沐临风后,这才道:“主人,这是陈大寒让方某交给主人你的!”
沐临风闻言眉头一皱,但是却没有想象般的那么吃惊,随即拿着书信走到一旁,打开看了一眼之后,这才将书信放好。。
杨耿与陈晖在一旁闻言心下都是一凛,陈大寒牺牲的消息他俩是知道的,沐临风也是知道的,为何沐临风听到陈大寒三个字时,却没有惊讶呢。
杨耿看着沐临风的背影,心中一动,突然觉察到了什么,而陈晖低声对沐临风道:“老杨,你觉得……”
杨耿闻言挥了挥手,示意陈晖不要多言,低声道:“回去再说!”
沐临风这时走回杨耿与陈晖身旁,对两人拱手道:“杨先生,陈将军,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正如杨先生所言,沐某现在就去将吴行引出来!”
南京城王之桢府邸内,一行官员正手足无措的在后院中踱步来回,反而王之桢显得格外的平静,姓于的那官员看着王之桢良久后,这才对王之桢道:“王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如今吴行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这府外到处都是伏兵,只怕一会就要进来拿人了!”
王之桢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这才道:“既然做了,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各位大人害怕了?”
其他官员听王之桢如此一说,顿时都脸色苍白,当初他们也是听王之桢所言,这才走出这一步的,如今沐临风尚未进城,吴行就已经先下手了,这如何是好,一时之间,众人都没了主意,虽说这些官员在南京已经算是经历过一些事了,但是如今可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哪里会不怕。。。
王之桢这时走到众官员当中,这才对众人道:“诸位大人放心吧,吴行若是要进来拿人的话,只怕早就进来了,诸位大人还能在此说话么?”
众人听王之桢如此说,都觉得有些道理,不过毕竟现在自己是被吴行发现了,只怕此刻想回头也回不了了,如今吴行的人马就在王之桢的府外,进来拿人只怕也就是时间问题了,此刻他们竟所有人心里都一个想法,希望沐临风尽快的攻进南京城来。。
王之桢这时淡淡地对众人道:“诸位放心吧,王某既然带着诸位走到这一步,就绝对不会不管诸位的……”
姓于的官员闻言立刻问王之桢道:“看来王大人心中早有打算,不知道是何妙计,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也好安诸位大人的心啊!”
王之桢看了姓于的官员一眼后,这才道:“事以至此,王某就不放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南京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沐大人的掌控之中,就连禁卫军陈大寒陈将军诈死,以及王某联系诸位,这一切都在沐大人的计算当中,所以诸位尽管放心就是了……”
众官员听王之桢如此一说,都是一鄂,谁也没有料到沐临风早已经掌控了南京的局势,不过这是否只是王之桢为了安抚人心才如此说的,这些官员一时也分辨不了。。
然而此时后院某房间内坐着的王絮媛却将王之桢的话停在耳内,心中在想:“是否我真的误会兄长了?兄长一直都在暗中帮夫君?”
王絮媛也不敢肯定,毕竟在事发当日,王之桢是个倒戈相向投靠吴行的,而且王絮媛亲眼看到王之桢对吴行献媚时的那表情,至今想起来她都觉得有点恶心。
不过王絮媛确实听到陈大寒的死讯,而也确实在府邸里见过陈大寒与王之桢密谈,这一切的一切转折的有点太快了,王絮媛一时还没有办法接受。。
南京城的皇宫后院,朱媄娖正在自己的寝宫吩咐着宫女们收东西,这时朱慈琅从宫外走进来,见状诧异道:“皇姐,你这是……”
朱媄娖见朱慈琅进来后,这才对朱慈琅道:“小琅,南京不时久留之地,你也赶紧收一下,与皇姐一起走吧!”
朱慈琅闻言脸色一变,随即问道:“皇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好端端地要离开南京……离开了南京,我们还能去哪?”
朱媄娖一边吩咐着宫女们收东西,一边对朱慈琅道:“小琅,沐临风定然会进城的,吴行根本不会是沐临风的对手,一旦沐临风再拿下南京,南京可就是你我的葬身之地了……”
朱慈琅闻言诧异地道:“皇姐,为何你如此肯定吴行不是沐临风的对手?既然如此,方才你为何要将传国玉玺交给吴行?皇姐,小琅越来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了!”
朱媄娖这时看着朱慈琅,这才拉着朱慈琅的手,轻声道:“小琅,这世间的险恶,不时你所能看出来的,皇姐我刚才收到风声,说朝中大多数的官员已经联名给沐临风上书,希望他回南京,而南京城的百姓也已经是怨声载道了,这就是民心所向,如今天下已经注定是沐临风的了,而吴行反叛沐临风似乎也只是与沐临风有私怨,百姓要的是安定,即便是沐临风无法攻进城,吴行要拿天下势必中原又要多战祸,这民心迟早还是要爆发,那时候,即便天下再大,也无你我容身之地了,真到了那时候,百姓不会认你是朱氏皇家血脉,他们只会认为你是祸国殃民的贼子……”
朱慈琅这时额头已经渗出汗来,这也是他次感觉到,自己这个皇位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保住了,吴行得了天下,废了他是迟早的事,沐临风得了天下,杀不杀他都得两说。。
朱慈琅这时双腿一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朱媄娖,淡淡地道:“皇姐,如今南京城四面都是沐临风的人,我们能出去么?况且吴行在南京已经一手遮天了,我们能不能出皇宫都是问题!”
朱媄娖闻言对朱慈琅道:“小琅放心,我已经与钟斌取得联系了,钟斌已经都安排好了,他会顺利的带我们出皇宫!”
朱慈琅闻言立刻奇道:“钟斌?他不是在养伤么?他的锦衣卫如今已经都安插了吴行的人了?能行么?”
朱媄娖这时走到朱慈琅的身边,拍了拍朱慈琅的肩膀道:“小琅,出了皇宫之后,你就忘记在这里的一切吧,姐姐现在什么也不指望了,就指望你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