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没有梦见那个杀手?”瞿子冲一口水呛在喉咙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冉斯年的梦失效了!
“是的,我没有梦到那个杀手,”冉斯年解释着,“导致这样的结果有两个原因,一是杀手根本没有现身,没有打算在那三个时间和地点对夏安安和裴健下手,二是我的梦出了差错,我在梦里的观察能力出了问题,也就是说,我的超能潜意识失效了。”
瞿子冲听冉斯年这么说,马上冷静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一定是第一种可能性,一定是的,杀手没有现身。可是,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呢?难道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杀人计划泄露了,所以放弃了杀人计划?”
“我想这种可能性也很低,”冉斯年马上否定了瞿子冲的想法,“一个能被松江市大人物雇佣的职业杀手,或者是大人物手下的得力助手,大人物绝对信任的人物,估计不会这么逊,泄露了一个杀人计划也就够了,又怎么会接二连三地泄露计划?”
“如果杀人计划没有泄露,难道说……”瞿子冲顺着冉斯年的思路分析,一定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是的,联系到杀手并没有现身的这一点来看,我认为,出卖杀手的人,正是杀手本人,”冉斯年颇为神秘地说,“我有这样的直觉,网上那位自称是知情人士的造谣大王,就是那个被派去灭口的杀手本人。”
瞿子冲双目圆瞪,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个杀手不但不想杀人,还想保护目标,甚至想要提醒目标人物逃跑?可他又不能让大人物知道自己的目的,所以才在网上发布那样的消息?而他自己之所以都没有现身去实施杀人计划,正是因为他根本不想杀人。没错,杀手也不用担心那个大人物会发现他根本没有现身,因为大人物根本没工夫去追究什么监控视频,就算追究了,他和他的手下又不像你,在那么模糊的监控视频里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天啊,这是个什么职业杀手啊?居然动了恻隐之心,不但不动手杀人还提醒目标人物逃走?”
“我对这个杀手也十分好奇,”冉斯年说完这话就后悔了,都说好不再参与了,他还好奇个什么劲儿呢,“但接下来就是你们警方的工作了,我已经功成身退。”
瞿子冲挠挠头,不去接冉斯年说要退出的话茬,而是转移话题问:“那么姜静的案子呢?你有什么收获吗?”
冉斯年就把昨晚梦见的那个对面窗子后隐藏的年轻男性目击证人告诉给了瞿子冲,这个人在白天特意偷窥姜静房子的情况,很可能是因为昨晚他目击到了什么,也许就是凶案的发生。
瞿子冲略微尴尬地说,“不行,斯年,你还得帮我们最后一个忙,帮忙去警局确认一下我们是不是找对了目击证人。万一那房子住着好几个年轻男性,我们也没法知道目击命案的是哪个啊。”
冉斯年耸耸肩,笑着说:“发个照片过来,我就可以帮你确认啊。”
瞿子冲一愣,撇撇嘴,不情愿地说:“那好吧。”
“对了,另外还有一点,”冉斯年觉得既然瞿子冲没有主动跟自己提床单上疑似血迹的小红点,要么就是那不是血,要么就是他们警方还没有发觉,“姜静的床单你们自己检验过了吗?我怀疑上面有一滴凶手留下的血迹。”
“不会吧?我们仔细检查过姜静的家,根本就没有任何血迹啊!”瞿子冲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给技术科的同事打去电话,要他们仔细检查床单。
瞿子冲正在打电话,楼梯那边传来了饶佩儿轻咳的声音,原来她一直就在冉斯年和瞿子冲视线的死角偷听。
“如果杀手这么善良,不肯对夏安安和裴健下手,那么他为什么又要对姜静下手呢?”饶佩儿走下楼,大大方方坐到了冉斯年身边问道。
冉斯年微微一笑,等到瞿子冲挂断电话后说:“问得好,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但只是猜测而已。”
“没关系,说说看。”瞿子冲兴冲冲地说。
“我认为杀死姜静的有可能并不是那个知情人士,也就是说,换了一个杀手。也许是大人物责怪这位善良杀手没能完成任务,还泄露了计划,所以指派了另一个杀手寻找夏安安和裴健,找到了姜静,也许他已经从姜静那里得知了夏安安他们的下落,也可能没有得到答案,但不管怎样,姜静见过杀手,她必须死;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杀手没换,还是那个知情人士,他之所以杀了姜静那是因为他担心姜静会泄露夏安安的所在,万一大人物另外指派杀手,姜静禁不住恐吓威胁,就会陷夏安安于危险境地。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那我只能说,这个杀手对夏安安绝对抱有非同一般的感情,但又绝对心狠手辣,为了要保护的女人,不惜杀死了女人的闺蜜。”
饶佩儿赞同地点点头,而后又提出了不同意见,“还有一种可能性不是吗?谁说杀手想要保护的就一定是夏安安呢?就不能是裴健吗?也许我们都陷入了一个思维定式,总以为冷酷杀手保护的会是个柔弱美女,为什么他就不能保护一个看起来也很柔弱的小男人呢?也许整个事件的中心就是裴健也说不定啊。”
冉斯年惊讶地望着饶佩儿,欣赏地笑道:“不错,你这个凡事都喜欢突破思维定式,剑走偏锋的思路倒是很不错。没错,整个事件的中心点也有可能是裴健,这个被夏安安牵扯进来的无辜表弟。”
瞿子冲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告辞,“我先去找那个姜静命案的目击者,有什么进展再联系你。”
饶佩儿一脸不情愿地目送瞿子冲离开,然后又极为复杂地盯着冉斯年,“我说冉斯年,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好奇害死猫,我好奇,但我忍着,等到案子最终告破之后,我们会知道真相的,”冉斯年劝慰饶佩儿也不要凑热闹,“你最好也不要继续参与其中,大人物的目的是阻止夏安安和裴健调查那件强奸案,如果我们继续调查的话,那么杀手的目标就会是我们,姜静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懂吗?”
饶佩儿点点头,噘着嘴嘟囔着,“好吧,不查了,就把案子交给警察吧,但愿他们不要让我失望。”
冉斯年苦笑着摇摇头上了楼。
没过一会儿,冉斯年听见饶佩儿在他卧室房门外叫道:“冉斯年,我妈让我送她去做美容,我开车出去一趟啊。”
冉斯年应了一声,继续跟那些面部卡片较劲,他每天都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做康复训练,希望能够缓解自己脸盲的症状。这就是他调查爆炸事件的一个切入口,只要脸盲症状缓解,他就能认出那个送炸弹的男人,然后就可以从这个男人着手调查,这样就不容易惊动那幕后的神秘人物或组织,也更加安全一些了。
饶佩儿离开后不久,瞿子冲发来了一张照片让冉斯年指认,冉斯年回复了一条信息,里面只有两个字:“是他”。
姜静案子的目击证人找到了,但愿这位偷窥癖证人昨晚也在偷窥姜静家,透过那扇窗子看到了什么吧。但具体看到了什么,冉斯年知道自己必须忍住不去问,因为他打算跟有关大人物的案子划清界限。
傍晚,冉斯年又接到了瞿子冲的电话,瞿子冲在电话里也不顾冉斯年是否爱听,就把他审讯那位偷窥目击证人的供词跟冉斯年讲了一遍,总体内容就是,案发当时是在昨晚凌晨一点半左右,当时姜静家拉着窗帘,目击者只是看到了窗帘上的投影,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对姜静动手动脚,姜静一个劲反抗,终于激怒了高大男人,两人揪扯中双双倒在了床上。床上的部分,尽管目击者很想继续看,可是无奈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而且很快姜静的房间里关了灯,目击者所能给出的信息就是,姜静一定是认识那个凶手的,因为一开始两人面对面似乎还在交谈,后来才演变成了男女之间的轻微推搡,还有就是,凶手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瞿子冲说警方打算先从姜静的社会关系入手,寻找姜静认识的高大男人。也许姜静的死跟夏安安和裴健,跟大人物的强奸案并没有什么关联。毕竟姜静认识一个大人物手下或者雇佣的职业杀手这种可能性极低。
另外,床单上的那个多出来的小花瓣的确是血迹,而且是刚刚滴落上去的,血迹并不属于姜静,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但瞿子冲不解的是,整个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任何血迹,甚至是血迹的擦拭痕迹,他们已经用鲁米诺试剂检查过,唯一的血迹只是那个小小的“花瓣”。凶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流了一滴血?
冉斯年不予评论,只是敷衍着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没多久,范骁居然又打来了电话。冉斯年耐着性子接听。
“冉先生,我是小范啊,请问饶小姐在吗?”范骁依旧是那么热情,精神饱满,充满干劲。
冉斯年一皱眉,心想范骁找饶佩儿怎么找到了自己这里,等一下,范骁找饶佩儿,难道是之前饶佩儿拜托瞿子冲寻找小茜,而瞿子冲把这件事交给了范骁,范骁现在有了进展?不管了,都已经决定了不再参与此事了,冉斯年有点不耐烦地回答:“不在家,要找她就打她的手机啊。”
“打了啊,可是打不通呢,”范骁抱歉地说,“所以只好打扰您啦,其实是之前饶小姐拜托我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所以想要通知她。”
“小茜找到了?”冉斯年下意识地问,随即马上意识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你说打饶佩儿的电话打不通?你打了几次?”
“打了两次了。”范骁回答。
冉斯年不等范骁多说,直接挂断电话,去播饶佩儿的手机。
果然,电话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蔓延的黑雾,笼上心头。
冉斯年急忙去翻找书桌里他跟顾客们签订的协议档案夹,那里面有全部前来释梦顾客的联系方式,找了一会儿,他可算是找到了饶佩儿的母亲陶翠芬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