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无需挂记在心上,我与那人只不过是恰巧路过,惩治这些恶贼也仅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无足挂齿,更何况见死不救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苏言如此回答着,只不过有意无意之中,却有几分饶舌之象。
“咳咳。”
当即,在他身后不远处,东无阳则是清咳两声示意他了一下。
苏言闻声,自是立刻停下了口中的这番言论。
抿了抿嘴之后,苏言便是继续说道:“不过老人家,此时不提,我倒是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一下。”
“恩人直说,老头子一定知道什么说什么。”
老人家见状,则是立刻回答。
而苏言一边点头之后,则是问道:“不知老人家,你这孙女所修习的修炼之法,是什么人教导她的?”
“啥啥法?”
老人家听罢,显然是略微一愣,随后脸上便是表露出了一阵不解的神情。
“就是修炼的法门,我是问,是什么人教你孙女修炼的?”
见他似乎有些不解,苏言便如此解释了一下。
而当即,这老人家便是摇着头笑道:“恩人真是说笑了,修炼这种事情不都是那些王公贵族才能够做的事情么,我们这种穷乡僻壤还地处边境的,能活下来吃顿饱饭就不错了,别说是啥个,修炼了。”
“老人家的意思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你孙女修炼?”
苏言一听他的话语,便是略微有些疑惑,则是如此开口重新询问了一遍。
“是啊恩人,若是我这小孙女儿会修炼,那真是老头子我祖上积德了。”老人家如此话语,倒也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听罢此言,苏言则略加思索了起来。
而从眼下的信息来说,可能性有两个。
其一,曾经或许有人无心之中点拨了她修炼之法,但少女因为有某些顾虑的缘故,而并没有与自己的爷爷明说这件事情。
其二,便是这少女无师自通,在毫无修炼资源的状况下,突破到了淬灵境二重的修为,并且可能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所以这老人家也就根本不知情了。
“不知,老人家你的子女现在在何处?”
片刻之后,苏言便是如此问道。
而老人家听到了如此一问,便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老头子我只有一个儿子,孩子他娘因为难产先走了一步,而这么个儿子,也在他十四岁那年被强征入伍当了兵,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再也没有回来,苏言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当下也只是一叹,而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早年丧妻,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属不幸。
“那么她……”
苏言看向了身侧的少女。
而老者则是如实说道:“我刚来到这边境之地的时候,在荒野之中捡到了她,不忍心丢弃于是便把她带回来,这时间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边境凶险,战乱多发,老人家何苦要在这边境小镇营生?”
苏言多问了一句。
而老人家并未在意,依旧开口回答道:“国中年年都要打仗,各种赋税老头子我真的承受不了,倒不如来这边塞小城交些保护费来的轻松。只可惜,今年好像是又要打仗了,客栈里没啥子生意,实在是交不出钱来了。”
说到这里,这老人家便又是长叹了一声。
苏言将话引至此处,也就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了。
不过此时,他心头却又有了其他的思虑。
既然这小女孩并非是这老人家的亲孙女,就说明她的来历也成了一个谜,如此一来或许关于她在这种边境小城如此年纪拥有如此修为,也就不止是只有两种说法了。
“未妖,你觉得呢?”
片刻之后,苏言心头如此发问。
“这小妮子体质非同一般,在她体内我隐隐的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气息,像是……龙武脉。”未妖说道。
而此话一出,苏言的神色立刻一怔,而目光也是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少女。
关于‘龙武脉’,苏言在父亲的藏书典籍之中曾有所了解,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武修体质,这非但是万中无一,甚至都可以说是数万万中都未必能有其一的绝对武修体质,相比之下,就算是在东州能够被称之为天骄之子的极品灵根,也黯然无光不足为奇。
‘龙武脉’,顾名思义,便就是一条贯穿了人体大龙的武脉,而这样一条武脉,连通着武者的七经八脉以及各大要穴,甚至于是将脊骨贯通。
因此,拥有‘龙武脉’的武者,不论是在淬灵境淬炼皮肉、经脉、骨骼,还是通灵境、武灵境淬炼丹田、灵罡,甚至于是在阴灵境乃至更高境界,都拥有着与寻常武者天差地别的绝对优势。
可以说,但凡拥有‘龙武脉’者,要么胎死腹中,要么一方称雄。
“你暂且不要震惊,虽然她体内有着龙武脉的气息,但是却并不纯粹,甚至于都并不完整。”见到苏言略微失去了定力,未妖便是继续说道,“若是要确切的说,在这小妮子的体内,仅有半条龙武脉。”
“半条龙武脉?”
苏言一愣,对于这个显然是闻所未闻的。
他也仅在书中了解到过龙武脉的强大程度,却并不知道半条龙武脉代表着什么。
“正因为如此,刚才我才没有立刻和你说这些。”
未妖说着,便重新陷入了沉默。
而苏言一边,心中则开始略微思量了起来。
虽说她体内或许可能只有半条龙武脉,但依旧还是有着龙武脉的加持,她的天赋应当终究还是超过寻常人的。她在这边塞小镇之中,尚且还能够达到淬灵境二重这一点,便能够拿来应证。
所以,此刻在苏言的心中,便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不过,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的东无阳,将苏言脸上这些细微的神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稍是流露出了一些不解的神色,但很快就大彻大悟地将苏言理解为了一个怪人。
在他看来,每一个天才,多多少少都有些怪。
关于这一点,在太衡宗里长大的他,早已看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