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别动!”
为首的一位警察一声断喝,接着转身往大爷身后一看,那还没被完全填好的坑赫然入目。
“叫什么名字?”
“。。。”
点顺大爷都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不就是为了点工资偷点沙子和土填个坑吗。。。怎么还值当这么多警察出动啊。
“问你呢,叫什么名字?!”
“王。。。王点顺。。。”
“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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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晓峰依旧骑着电车在每天忙碌着,自己虽然刚换了一辆新的小电摩,但恰巧不巧,之前停在了一个爆炸现场附近,一声巨响之后,就只剩下了一幅焦黑的骨架。
现在自己依旧骑着之前那辆破旧的电车,虽然sjz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但自己必须还要工作,不然妹妹后年的学费又无从着落了。。。
正想着心事,面前的红绿灯由绿转黄,岳晓峰就下意识地捏闸停到了路口。不过其身边和背后的男女老少依旧在从容的加速,和马路两端蠢蠢欲动的汽车彪劲。
岳晓峰木木地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画面,脑子里充满的依旧是钱,钱钱钱。。。到底要怎么努力,怎么做,才能赚到足够的钱啊。。。
砰!
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岳晓峰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马路中央,在一辆急停而下的轿车前面倒了一辆电车,电车之下压着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和一个没上岁数的小姑娘。
这样一副画面是真真切切的比红绿灯好使,着急闯灯赶路的行人瞬间就闲暇了下来,整个画面都粘稠了起来,就如同川流不息的人群被人按下了慢放键。
“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您没事吧,孩子没事吧”车门瞬间弹开,一位中年男人下车之后一脸的焦急。
压在电车之下的两人此刻都说不出话来,就是一个劲儿的哀声喊痛,孩子那稚嫩的哭声更是撕心裂肺。
“大姐,咱们先去医院,别的都好说,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哪位给搭把手?”
就这么一会,中年男人的鼻尖和眉梢都见了汗了,冲着周围越凑越多,越凑越近的人群招呼了声,就开始抬着电车。
也不知是男人声音太小,还是哀嚎声音太大,这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没一个人搭男人的茬,但却如同在欣赏一部电影一样,直腰驻足地热心建议着。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就是的,还撞着个孩子”
“赶紧去医院吧”
“没事啊,我已经报警了,一会警察就到了”
。。。
被撞的电车不知道哪个零部件卡在了轿车的底盘之上,足足十多分钟,中年男人就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将车搬开。
“哪位给搭把手?!”
依旧是石沉大海的一句,依旧是冷漠又热心的群众。
岳晓峰见状再次把电车立在一旁,扒开人群准备进去帮忙,可刚刚扒开了第一层人群,不知道哪来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生生把自己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岳晓峰就这么呆呆地挤在人群外围,麻木地看着电车之下那流淌而出的一抹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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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z,市公安局,审讯室。
“姓名”
“胡洪”
“性别”
“男”
“年龄”
“四十二”
“因何投案自首”
“参与爆炸”
。。。
最后四个字一出,审讯室内瞬间寂静了五秒钟。
“你说什么!”
“我参与了sjz所有的爆炸,协助金入超,为所有的爆炸物提供了l管”
第四卷 邪恶的挑衅乐章 话二十七  理不清
撩人的热浪,刺耳的轰鸣,还有那一幅幅惨不忍睹的画面,尖叫声、哀嚎声、撕心裂肺凄惨无比。行走在这样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之中,似乎每一步都沾染着无数的血腥和绝望,渐渐地,迈着的步伐也变得机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麻木,就如同久经战阵的将军,看惯了这些个生死无常,所以对生命格外的淡薄与不屑。
直到面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柔弱纤细,一头瀑布一样的长发直直垂在腰间,与周围这炼狱显得格格不入。心弦这才感觉到被撩动,迈步往前,面前那熟悉的背影也逐渐转身,还是那张精致的鹅蛋脸,还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那一颦一笑的侧脸。
“小薇。。。”
为何她会在这里等我,为什么小薇也身处在这个地狱之中?难道说?!
接着再跨两步向前,一扶小薇的肩膀,顺势就看到了隐藏的那一侧脸。
烧伤的疤痕如同一道道蔓延的裂缝一般,带着血水肆意流淌,那绝美的容颜之上再也没了往日的活泼与欢笑,剩下的只是痛苦与挣扎。
“小薇!”
呼。。。
张子尘猛地从床上弹坐而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双丹凤眼瞪地溜圆,其中写满了惶恐。黄豆大的汗珠从脖颈滑落而下,滴滴答答把身上的被子几乎都浸湿了。
“做。。。做梦?”
当房间内昏暗的一切都在张子尘眼中慢慢变得清晰之后,刚才那恐怖的梦魇才逐渐消散而去。
“还好。。。还好。。。”
感觉着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再看看自己身上插着的管子和针头,张子尘这才有了确切的现实感。
“嗯,你们这代人的体质真的是,越来越差”
这个声音在寂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张子尘扭动着脖子,毫不费劲地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帅哥是你?!”
站在床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在爆炸的最后关头赶来的休闲装帅哥。既然他在这里,那就意味着。。。意味着。。。是阿凉?是阿凉最后扑开了吴天?!阿凉?
大脑运转起来,那淤塞的胀痛感顿时传来,张子尘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把脑袋深深垂了下去。
“最后是那个叫丁敏一的救了你,是他扑倒了吴天”
“丁敏一?”
“嗯,就是你们sjz什么丁帮的老大”
话至于此,那颗悬着的心这才重重落回了肚子里,张子尘费劲地眨动着双眼,之前的一幕幕又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你的那个手机已经被我收走,暂时用作研究,如果你下回想求援的话,麻烦动动脑筋,这个方式太没效率了”
对方口中的手机,正是名扬国际的那个骇客,尼尔森的手机,张子尘在最后离开门萨密室的时候,捎带手就拿走了。
本来没指望它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在最后确定吴天的方位之前,张子尘抱着侥幸的心理,在那手机里敲了一条求援短信。不过这手机之中既没有任何一个联系人,也没有连接着任何的网络,更没有什么手机卡,总之当时就是摁下了发送键,而且这短信就这么传送了出去。
谁知道在最紧要的关头,这手机还真就又救了自己一命,张子尘不由得一阵苦笑,我倒是想喊来着,问题当时谁听我的。。。
“修整一下,一天之后,有人要见你”
撂下这句话之后,休闲装帅哥转身出了门,把这个昏暗又冰冷的房间留给了张子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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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疮痍之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悲伤,震惊了海内外的3·16特大爆炸案在举全市、全省甚至全国之力的状况下,迅速有了一个结果。该事件造成一百余人死亡,三十余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高达亿级大关,间接的经济损失更是数以十亿记。
刨去这些都不说,单单是这起恶性的案件,对整个sjz,整个hb,甚至对全国都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尤其是对于那些真切经历过爆炸的警民来说,在他们心中造成的创伤更是难以抚平,这些伤疤、这些回忆、这些难以磨灭的印记,可能用一辈子的时间也磨灭不掉。
sjz是一座二线末端的城市,但这座城市似乎肩负着格外厚重的责任,以至于它瘦弱的身躯几乎都要被压垮。可城市依旧是城市,sjz依旧是sjz,它只要不被毁灭夷为平地,相信它体内的血液就会流转不息,就会支撑着它再次屹立起来,再次在崎岖的道路上前进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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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课忙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石南大中本应川流不息的学生们少了不少,可能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也可能是出于懒惰,总之这座象牙塔里,难得也有了一些宁静的味道。
校园中一棵大树上,不知道落了一只什么品种的鸟,趁着学生们在赶去教室的路上,叽叽喳喳唱个不停。
李薇安走在路旁的阳光下,一手抱着书,一手拿着手机,就这么美好又突然地被枝头上的鸟鸣吸引了注意力。
好像自己有很久都没有这么安静下来过了。
小薇挽了挽秀发,接着一双美目又向校园之上的天空看去,还好,还是能看到白云的。
“就是不知道子尘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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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的厨房之内,一道身影正在焦急地忙碌着,倒不是因为做饭的业务不熟练,而是整条右臂之上都打着绷带,单用左手,实在是有点不方便。
“妈的,早知道饿死的话也慢慢做了”
背影转身,正是阿凉那张自带神秘感的脸,此时正狼狈忙乱地端着一个平底锅,身体斜着,玩命向旁边锅里快要溢出来的气泡一顿猛吹着。
“哎,走!”
阿凉喊罢左手一个颠勺,漂亮的动作加上腾空而起的荷包蛋,真是好一幅居家男人图。
啪!
只听得一声脆响,还在空中完美转体的荷包蛋笔直地逃脱了锅沿儿的限制,直接拍到了地上,那没完全凝固的蛋黄溅了阿凉一脚。
“我操。。。最近可真是背啊,不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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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东北,南约克郡,巴恩斯利区。
一条毫不起眼的街道上,一座毫不起眼的房子内,好像一台格外破旧的计算机,就这么突兀地运转了起来。如果这附近有个人的话,绝对会被这破旧显示器上的光亮吓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