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严国中从兜中掏出钥匙,说道:“那个女人来后,我给了她1000块钱,说再租一段时间从她手里要来的备用钥匙。
“老先生,你做的很好。”
陈可辛满意的说道。
前往出租屋的路上,我对于严刚的社会背景,以及生活习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严刚是个假货贩子,平时几天几夜不着家,每次回来,都会给父母留几千到上万不等的生活费。
从这一方面看,严刚倒算是个孝子。
不过这位大孝子在外面干的事情,就有点不地道了。
坑蒙拐骗对严刚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别说是客户,就是朋友,也被严刚坑过好几回。
老两口知道严刚在外边风评不好,多次劝他与人为善。
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千万不要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跟别人发生冲突。
四十分钟后,警车停在一个老旧的工厂家属楼下面。
由于家属楼修建年头过久,没有相配套的物业系统,出入在此的人流非常复杂。
严刚的出租屋在家属楼四楼,严国中拿钥匙把门打开,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常规的2室1厅。
客厅很宽敞,没有多少家具,地面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大家小心搜查,不要漏掉任何蛛丝马迹。”
门外,我们换好鞋套和手套,在陈可辛的带领下,走进出租屋。
陈可辛望着紧闭的两个卧室门,迈步走到左边的卧室,用手轻轻推了一下。
门没有锁,马上就被推开。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卧室,卧室里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并且地上同样有一层厚灰。
而在右边的那间卧室门口,我们发现了情况。
卧室门从里边反锁,无论警员如何使劲都推不开。
“让我来吧。”
梁天叫做使用蛮力推门的警员,掏出一截细铁丝,半蹲在门锁下面,小心翼翼的用铁丝去勾里边的门锁扣环。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门锁扣环应声而起。
梁天站起来,握着门把手将门推开。
“我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卧室,整个人傻了眼。
卧室堆砌了大量的古董,数量大约有十多件,活像一个藏宝库。
“怎么会有这么多古董?”
不仅我傻了,陈可心,梁天,随行的警员也都懵了。
陈可辛盯着墙上的一幅画,下意识的说道:“这个是清代的村居山雨图。”
“陈队,这幅画很值钱吗?”我好奇问道。
“如果是真品,大概值个一两千万。”
“竟然这么值钱!”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解地说道:“严刚哪来的钱,收购这么值钱的古画,不会是假的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陈可辛说道:“大家继续搜查,不要动这些文物,我想办法联系古董鉴定专家,鉴定东西是真是假。”
众人进去检查时,我没有跟着进去,而是来到严国中身边,问道:“老先生,请问严刚生前收集的古董,都卖给什么样的人?”
“什么人都有,男的老的,女的少的。”
严国中揉了揉额头,回忆道:“不过一般来找他买古董的,都是点名道姓要买赝品,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大一会,警局找来的古董鉴定专家出现在出租屋。
看到屋中的古董,古董专家也吓了一跳。
“专家,你能鉴定出这些东西的真假吗?”
陈可辛停下手上的事情,转头看着这位年老的专家。
“鉴定古董是一项缜密的工作,短时间内,我不好判断。”
专家面露难色的说道:“我需要将这些东西拿回去,连同其他几名专家一起鉴定。”
“您不就是专家吗?”我插话问道。
“小伙子,我是书法鉴定专家,你们找到的这些东西里面,可不仅仅有书法,玉器,瓷器,甚至连古木都有,我怎么可能鉴定得出来?”
我这才知道,自己问了个废话。
陈可辛说道:“这些东西不能拿到你们那里,它们现在属于证据,如果要鉴定,麻烦您将另外的几位专家带到警局,放心,费用警方会支付的。”
“好,我一会回去,联系一下他们。”
专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走了。
专家走后,我们对屋中进行了第二次详细检查,可惜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间屋很久没有人居住,灰尘已经掩盖了地上的脚印和指纹。
将文物登记造册后,我拿着登记表递给严国中,请他在上面签下字。
按照法律规定,这些东西现在是证据,但归属权并不在警局,而是属于已经死去的严刚。
严刚死后,所有权顺序落到他的妻儿父母身上。
严刚没有妻子和孩子,自然而然,这些东西的新主人就是严国中夫妻。
由于二队第一次,接收到大量古董当做物证,存放工作变得小心翼翼,唯恐磕了碰了。
比我们还要紧张的,是证物科的几名同事。
看到十几件古董出现的面前,几名同事齐齐露出苦笑,一副倒了大霉的模样。
虽说古董是从严刚这个假货贩子的出租屋里找到的,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东西一定是假的。
万一弄坏了,赔个几万十几万,简直太冤枉了。
以往摆放证据,只需要将东西放在架子上,在下面写好相应的记录,并且拍照存档。
但是这一次,摆放证据却和以往大大不同。
我们和证物科的同事,都担心架子承受不住古董的分量,一而再再而三的检查,唯恐出现一点点的纰漏。
摆放完证据,已经是晚上九点,原本该是下班的时间,陈可辛却将我们叫到办公室,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第77章 黑车司机
会议一开始,陈可辛直奔主题,分别将近日调查出的情况说出,以供大家参考。
首先,陈可辛先将自己调查汽车的结果告诉给大家。
由于拍到汽车的摄像头设备老旧,无法拍清车牌号以及车内所坐之人,陈可辛已经将视频交到技术部门,由他们进行视频整理。
借助计算机还原监控探头里的内容,争取将视频清晰化。
陈可辛话音刚落,坐在我旁边的王大江站起来说道:“这几日我去古玩市场,以及各家古董店调查,倒是发现几名嫌疑人,不过在死者死亡当天,他们都没有出现在护城河边,并且每个人,都有不下两名时间证人。”
说到这里,王大江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兜中掏出手机,拿过数据线,把手机连接在笔记本电脑上。
片刻后,一个人的照片出现在投影仪。
王大江指着照片说道:“这个人叫罗雄,跟死者严刚是合伙人关系,根据罗雄提供的消息,严刚死亡当天,也就是本月十七号,说是要去收购一批古董,事成以后能大赚一笔,罗兄便给了他五万块当成进货费,后来罗雄等了两天,也没见严刚回来,怀疑严刚是被他买家干掉的。”
陈可辛点点头,继续询问众人。
可惜,众人的调查,都陷入到了死胡同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会议持续到晚上一点,经过大伙的一致建议,陈可辛决定将主要调查方向,集中在那辆模糊不清的汽车上。
只要找到那辆汽车,或许就能找到凶手。
接下来的两天,陈可辛将警员全部调回来,集中调查那名所谓的卖家。
人手紧缺之时,我也被陈可辛抓了公差,跟马如龙驻守在出租屋,寻找出新的线索。
时间一晃到了第三天,我和马如龙跟换班的警员打声招呼,乘坐警车返回警局。
在出租屋待了两天,我俩每天都是用矿泉水和方便面果腹,已经忘记食物应有的味道……
法医办公室内,我迫不及待的洗了把脸,拿起手机叫了两份外卖。
马如龙打开门朝外边看了看,随后将门关上,从兜中掏出一包香烟打开,远远的丢给我一根。
我接过香烟闻了闻,不无感慨的说道:“这两天过的,就像进了两天监狱,连烟都抽不上。”
为了不破坏现场痕迹,我和马如龙真像蹲监狱一样,守在屋中不敢有任何大的举动。
每天除了拿放大镜,检查屋中可能存在的指纹跟血迹外,什么都干不了。
毕竟,整个二队里,就我和马如龙出外勤的经验最少。
这种耗时间,但不耗脑子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落到了我们两个头上。
“开会了!”
走廊里,传来陈可辛的声音。
我和马如龙愣了一下,随即各自露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