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南明历史,因为明廷内斗严重,无人统筹各方力量,更不会有人想到改革钱法与庶民联合维持统治。
因而使得洪承畴成功招抚南方各省为满清之一统天下立下汗马功劳。
但这一世不一样,朱由检再如何铁血治国,士绅再对他不满,那也只是部分士绅对他不满,而且朱由检也没有取消士大夫不纳粮的特权。
更何况他还占据着正统大义,还通过改革钱法牢牢控制财政大权控制军队甚至利用军队控制庶民。
即便朝堂的内斗也是在他的控制之下,甚至也没有原本南明历史那么激烈,甚至激烈到互相征战的地步。
因而,大明的国家机器还能持续高效地运转着。
阮大钺虽说被士大夫们视为大奸臣,但他作为兵部尚书在国政不敢有丝毫怠慢。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只能抱紧陛下这棵大树才不会被士大夫们所吞噬。
而这场战争,陛下很想赢,他也很想赢。
只有赢得了这场战争,他可以向全天下的人证明自己只效忠陛下是对的,自己不是奸臣是不同流合污的贤臣。
阮大钺谢绝了自己最钟爱的戏剧学作品创作,也把自己的美妾送回了乡下,只在兵部打了地铺,为的是做好六十万大军的后勤任务。
他不是马士英,没有足够多的人脉,只能亲自联络拉拢马士英的旧人。
而高弘图和刘万春虽然对阮大钺很不满,但也不敢在国政给阮大钺使绊子。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惹陛下不满,若再不顾家国利益会死的很惨。
因而兵部的所有钱粮要求没有不允甚至户部尚书刘万春直接照会户部,兵部事务优先第一个处理。
高弘图作为内阁首辅也不止一次申斥自己的门生暂停对阮大钺一党的攻击,一切先从大局出发,毕竟他虽然很担心大明会败但还是不希望大明因为内部斗争而败亡。
洪承畴不知道这些。
历史的经验和南方朋友的来信告诉他,现在的大明已经是江河日下。
再加崇祯朱由检一贯的喜怒无度与狠辣,朝臣们只怕对此早已怨声载道,因而他依旧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争。
“启禀堂,我们探子回信说,朱明已得知我大军云集的消息,且还授命秦良玉为镇国大将军,统领六十万近卫军抵御我军!”
这时候,清军一负责情报收集的武官对洪承畴禀道。
一旁的勒克德浑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朱明朝廷还真是没人了吗,居然派个女人挂帅,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以我看,这朱明朝廷是不亡不行了,国无大将,竟让一女人来挂帅,好笑,好笑啊!”
“主子爷说的很是,汉人有句话叫做牝鸡司晨,如今看来,这朱明打战都得靠女人了,只怕男儿都被吓得躲被窝了,哈哈!”
现为河南提督的汉军正红旗副都统周则站在勒克德浑身后附和了几句,心里却是暗自发问:
曾听老爵爷提过这个秦良玉,却没想到今日真的成了朝廷主帅,但为何会这么快被洪承畴的人知道,难道朝廷内部也有建奴的奸细?我得想想法子能不能把这个奸细的底细找出来。
洪承畴白了周则一眼,虽然都是汉人,但他是臣是受人尊敬的官员,而周则不过是勒克德浑身边的包衣奴才因善于唱戏才受勒克德浑喜爱甚至直接成了副都统。
因而洪承畴打心眼里是很瞧不周则的。
不过,他可以不给周则面子,但得给勒克德浑面子,便捻须笑起来:
“贝勒爷可别小看这个女人,此人从万历年间开始便已声名远播,经历硬战无数,统兵能力也不差,虽是女流却乃世代将门出身,朱明对爵位赏赐素来悭吝,但却是朱明唯一一位女侯爷,虽说近年所封,但朱明朝廷无人质疑其资格,足以可见其人之声望;
此人之资历远在洪某之,乃至当年卢公袁公也有所不及,我大清入关前百战百胜,唯一一次遭受重创也是此人之子弟所创;
所以不能小觑此人,朱由检用人倒是颇为不拘一格,只是不知道是谁让他想起了此人,按理,她早已被官们有意冷藏才是,毕竟乃是一女子。”
说着,洪承畴转身问向那名武官:“消息可否属实,朱明朝廷真的会让她来统帅三军?”
“回堂,是明廷大元帅府参谋总部的刘参军亲口所说,当不应有假”。
这武官说这话的时候,河南提督周则记在了心里。
“周提督,你来河南已有一月,可知对岸明廷驻守河南的官员是谁?”洪承畴问向周则。
周则稍微愣了一会儿,但旋即回过神来,素来善于唱戏演戏的他也很善于伪装自己,很是不慌不忙地走过来看了勒克德浑一眼,见勒克德浑点头才回道:
“回堂大人的话,下官已查问明白,河对岸的河南总督兼总兵官是路振飞。”
洪承畴见周则从容有度,也没说什么,只冷笑了笑:
“路见白!哼,一个管漕运的能守得住河南吗,我待会写一封书信给你,你想办法找人将这信交到这位路制台手里,希望他能晓明大义,归附我大清,这样也可以不使河南士民受刀兵之苦。”
洪承畴虽说是在给周则说但其实后半句话是给征南大将军勒克德浑说的。
勒克德浑早已得周则的怂恿要在此次南征务必不能让洪承畴抢头功不要让朝廷小瞧了满洲贵族也为了可以封个郡王之爵。
因而勒克德浑在看见周则给自己使眼色时便问着洪承畴:
“洪堂,我们现在有八十万大军,我麾下更有五千满蒙铁骑一万汉军铁骑,何惧他河南总督路振飞,你刚才也说了他一搞漕运的,直接打过去便是何必多此一举,难不成等人家主力到了我们再打,那样反而损失更大!”
“贝勒爷有所不知,在出征之前,王爷便说过此次南征以招抚为主,收揽民心,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为之策也,而且洪某的意思是此次也得等一等公谭泰和何洛会两路偏师先在山东和湖广打了再说,这样可以让明廷以为我主力是在这两路,从而诱使近卫军主力去湖广和山东,等到时机一到我们再突然渡河南下可事半功倍,若能招抚路振飞自然更好。”
洪承畴说着便吴三桂吩咐道:
“有劳王爷传令下去,各部加紧造船,收集柴火,虽说南方不及北方寒冷,但到底这是冬季,为不误农时与方便渡河选在这个时段南下但也会对大军驻扎造成困难,取暖问题需得到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