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忆寒听到赵卿卿的话,面上一片殷红晕开。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朱颜云鬓,绝色倾城,她微微一怔。
“卿卿师妹,还是别戴这么多珠钗了,太重了些。”上官忆寒伸手要将发髻上的珠钗摘下。
赵卿卿急忙制止:“师姐,这样才好瞧呢,新娘子就该打扮得美些嘛!“
上官忆寒这才松了手,毕竟是头一回参与婚礼,并且还是自己的婚礼,自然有些不自在。
叶笙正好从屋外进来,面上笑意浅淡,走到两人身旁。
“阿娘。”赵卿卿先察觉,便甜甜唤了一声。
“师母。”上官忆寒欲要起身,却被叶笙轻摁坐于椅子上。
叶笙拿起桌上的胭脂,以手轻点往其面上轻抹,晕开一层淡淡的红,让她的面容更添几分娇俏。
“点上胭脂更是好瞧了,不愧是南疆第一美人。”叶笙笑容和蔼。
“多谢师母。”上官忆寒淡笑道。
赵卿卿扶着叶笙的胳膊挨在她肩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灵动转动,打量上官忆寒,笑道:
“师姐果然比方才还要美了。”
叶笙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你这丫头,等你成亲时阿娘也帮你点上。”
“阿娘,我才不要成亲呢!”她娇嗔跑出门外。
方才跑出屋外,便见屋外正站着一个紫色身影。
见她跑出来,那人微微一惊。
“二师兄,你怎么在这儿?难道也是来看师姐的吗?”她好奇问道。
“我......“凌辰垂下眼帘,眸中的失落并未让其看到。
她瞧见他的模样,又见他手上捏着一个紫色珠钗,骤然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师姐今日和大师兄成亲,二师兄是来送礼的对不对?”
“没有。“凌辰冷冷回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赵卿卿虽是不解其意,但也无心思追究。
其实,这两日玄仪宗宗主已向赵延之与赵善之提了亲。
虽说他们以云晔已向五毒派提亲为借口婉拒,但玄仪宗毫无放弃之意。
欧阳震华认为,年轻人之间有些误会乃是常事,只要欧阳瑾毓但多与赵卿卿相处,定还有机会。
他以为,云晔虽与赵卿卿相处较久,但欧阳瑾毓与赵卿卿亦是早就相识。云晔性子冷淡,虽样貌与家世略胜一筹,但定不及欧阳瑾毓懂得讨小姑娘欢心。
“小师妹去哪儿?”余欢霆与文子隐从曲折的廊中走来,正瞧见她要出院子便问。
他们方才替上官忆寒取东西,现下刚回来。
“我出去走走,等一会儿就来。”她应答。
望着她活泼的背影,余欢霆与文子隐可想而知,小师妹定是又要去寻某人了。
赵卿卿方才出了院子便见欧阳瑾毓正朝此处而来,真是不想见之人阴魂不散。
“卿卿姑娘。”欧阳瑾毓一挥玉扇,在胸前扇了扇大步走来。
她眨眨眼问道:“欧阳瑾毓,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到此寻卿卿姑娘。”
“寻我做什么?”
“听闻山下茶楼的茶点极好,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同去?”欧阳瑾毓抱拳,眉眼含笑道。
她灵动的眼珠转动,俏皮道:
“我早就吃腻山下茶楼的茶点了,八师兄倒是爱吃,不如你让他陪你一同前去?况且今日是忆寒师姐成亲的日子,我怎能离开?”
欧阳瑾毓尴尬笑了笑,又道:
“在下唐突一时忘了此事还望姑娘见谅。”
说罢,他又继续:“姑娘对此地熟悉,不知明日能否为在下引路?”
赵卿卿知晓自己若是再与之盘桓,他定然不死心。且她最不喜这般讲话,便径直道出心中所想。
“欧阳瑾毓,你别在我这儿花费这些心思了,本姑娘是不会嫁给你的。”
没想到她这般直接,竟道出一般姑娘不好意思说出的话,还这般一阵见血。
“哈哈,本公子就喜欢卿卿姑娘这般直言不讳之人,“欧阳瑾毓不但不恼还笑道,他凝神望着赵卿卿问:
“卿卿姑娘莫非早已心有所属?”
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他既然问了,她就让他真的死心。
“对啊,所以你就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嫁给你。”
他的眸色忽明忽暗,沉吟片刻又道:
“在下早有听闻江南之事,难道卿卿姑娘当真不在意?他选了别人可见那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谁知此番提亲是否乃有所图?”
欧阳瑾毓调查过那件事,他知晓赵卿卿之所以会回南疆便是因着云晔选了北堂琼裳,他不信云晔乃是真心对待赵卿卿。
他一直认为,或许只是因着赵卿卿身份的关系,云晔不愿得罪五毒派故此才这般。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斩钉截铁道:
“他不会是这样的!”
此事她已在不同的人口中听过数次,如今已经不耐烦了。
况且她早已知晓此事是误会,不想再提起。
“卿卿姑娘天真烂漫,恐怕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你的!”
说罢,她转身离去只剩翩然身影。
花深见自己公子竟这般不受待见,心中气恼:
“公子,何必非要向她提亲?这个女人蛮横无理身上尽是野蛮之气,实在没有半点玄仪宗当家主母的模样。”
欧阳瑾毓心中本就烦闷,又听到她的话更是怒火乱窜:
“住口!‘
自见到赵卿卿与蛇蝎相处之时,他就再丝毫无半点与之提亲之意,只是迫于玄仪宗宗主的重压,不得不如此。
赵卿卿径直往云晔所住的院子而去,踏入院子不久便见他正好走在竹林之中。
竹叶交织,碧叶遮天,稀疏光影落于地面。
他一身青衣外罩薄纱,青丝以同色丝带挽起,望之闲然自得。
她躲在竹子之后,紫纱袖中的手腕一转,银针飞出。
银针直击云晔身旁的竹节,竹子摇曳细长的竹叶霎时飘落,正好落在他头上。
赵卿卿躲在竹子后偷笑,却见他头顶的竹叶骤然停滞,浮在空中未曾继续飘落。
他似乎早已察觉她的举动,竟用内力控制了竹叶。
青衫长袖轻挥,竹叶如刀瞬间朝她而来。
她侧身避开,见他竟这般对自己,方才正被欧阳瑾毓惹得不快,如今心中更是不痛快。
“哼”的一声嘟起小嘴转身便要离去。
身后之人好似知晓她不悦,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怎么?输了就想逃?”
她甩开他的手,面上红扑扑的:
“你竟都不会让着我,我不想同你一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