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要怎么拯救我们呢?”迦尔纳虽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他也从来不是个会怕生的家伙。
“他的身上有很不一样的气息。”沐恩捅了捅迦尔纳,叫他不要造次。
“波雷呢?”伽蓝接着问到。
“他已经出去了。不对,你怎么知道他也在这里?”
“我不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在理你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以后有时间再告诉我吧。我现在要休息了。”
迦尔纳听到这句话,看了看沐恩,意思是这就是高人的世界吗?
沐恩没有回答,心里想的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伽蓝就这样坐下,手指用某种很奇怪的方法交叉在一起,然后闭上了眼睛。
“什么来头?”褔金问道。
“不知道?”
“啊?不知道?你可象征记忆的乌鸦啊!”
“是渡鸦你这个笨蛋!”
这也不能怪雾尼不知道伽蓝的来路,毕竟虽然永恒之王没有道德,但还是非常拥有契约精神的。
说要消除对方的记忆就真的消除了对方的记忆。
而伽蓝的天赋,现在已经变成了万众佛国那般充盈的模样,只是充盈的内容……
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这样的行为本身就会让他更加的难以晋升。可以说有了永恒之王这样横插一脚之后,他成为如同老僧那样的存在的机会就已经从渺茫变成了没有。
除非有无与伦比的奇遇才有些许的机会。
不知道伽蓝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在意。
永恒之王在他的天赋中夹带的私货对他无法造成影响,但是会对某个人造成极大的影响。
之后的几人就在这里枯坐了三天,熔岩渐渐的漫到了此处。
伽蓝睁开了眼睛。
仿佛无尽的空间将众人包裹起来,在其他人的眼中,那个宛如眼睛的星河璀璨溢美。不过这是伽蓝在没有动杀意的情况下。
只是即便如此,沐恩看着那个星河的中心,却很突兀的沦陷了进去。
“你醒了?”
沐恩恍然睁眼,他看着周围,却发现了那个让他恨到骨子里的人:“巴顿?!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你这话说的好奇怪啊。”巴顿笑了笑,似乎不太明白沐恩在说什么。
沐恩想要挣扎,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他的身后,是可怜兮兮的西蒙。
“大人你该不会是睡傻了吧?怎么样?你有没有被邪术沁染啊?”
“不可能!”沐恩突然升起了极端的恐惧,但是他涌动起魔力却发现自己的魔力仍然停滞在那时的层次。
“什么不可能?对了,今天要带你去见你的哥哥了哦”说罢,巴顿笑着,将沐恩和西蒙提了起来。而行将把他们送走的之前,巴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般,又一次叫住了他们,然后嘿嘿一笑道:“小沐恩,你刚刚不觉得你暴露了什么吗?”
“什么?”沐恩回过头,突然想到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是……
啪,邪术入体,这次他再没有任何斡旋余地的被邪术感染,只在瞬间,他就开始全身痉挛口吐白沫。
“之前装得还挺像的。”在恍惚之中,他听见巴顿笑道。
等到他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身在雪山之上,在同个时间,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自己的师兄,师兄也看到了自己。
我须日日为你哭泣。
战斗的最后和自己的记忆雷同。
沐恩有些迷茫,他明明被邪术沁染,为何没有表现。
是因为那种奇怪的药吗?!他给我吃了那种奇怪的药吗?!
不对,我的记忆里不是这样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突然自己已经在回程的马鞍上,在自己身边的安舍尔却突然换了个声线。
沐恩转过头去,看到了在远方的一个王座上的剪影,那里有风暴、骤雨,有难以言喻的怪物。
都匍匐在那个存在的脚下。
那个人慢慢的转过头,但还没看到正脸。沐恩就已经目眦欲裂。
“你是谁?!”沐恩咆哮道。
“看看我给你的启示吧,沐恩!想象你的遭遇吧,沐恩!这一切都只是虚假的谎言。让他们听见你的怒吼,就像现在这样。”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那人反而沉静了下来。
然后无数的景物远去,沐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多久之后,他在呼唤声中醒来。
“你怎么样了?!”迦尔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可怕,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
“我……”大口的呼吸了几下,回忆刚才的事情,他察觉到邪术在自己的回路中留下了些之前好像都没有注意过的伤痕,然后他急忙内窥。
那些伤痕已经愈合了,但是留下的疤痕与沐恩应该留下伤口的时间对应。
沐恩咽了口口水。
他开始恐惧,浑身颤抖。
“岩浆过去了。”伽蓝站起身,外面的世界是一片空虚。
沐恩想着那个人说让自己留意他的启示。
难道就是……
手中的圣祷序言开始飘动,散发出柔和的力量。沐恩的眼前生长出了废墟之上的第一株蕨类植物。
然后生物们从水中爬出,一切都在加速。
无比的迅速,仅仅几分钟,景物在所有人的眼中飞速的流转,甚至越来越快,最后变成流光。
这本应该远远超出沐恩可以看清的范围,但是他很神奇的,看清了这里的全貌。他看清了这里其实是个声势浩大的沙盘,在不断的推演,不断的重复。
每次推演的过程都不一样,但一样的是。
即便没有外力的介入,这些自称为万物之灵的生物都会在火山爆发之前毁灭于内斗。
那四个存在也证明了这点,他们已经是最后的原住民。
在这个恐怖的过程中,他看见了有个人和他特别像,只是直到最后都没有醒悟周围那些表面关心实则恶毒的计策。
最终只能无用的战死在沙场之上连头颅都被敌人拿去当夜壶。
沐恩感觉无法承受,无数的时间川流不息汇聚成的知识在他的脑中堆积他觉得自己快要爆裂。
突然!他的眼睛真的爆炸开来,变成了血水,然后脑中一片虚无,可能是连大脑都已经变成的烂泥。最后的感觉是七窍中有血渗出,他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了?!”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迦尔纳,熟悉的姿势,他爬起来,伽蓝又站起了身,又是一模一样的光景,而这次那巨量直至杀死了沐恩的推演过程与上次不同,就连沐恩看到的那个人的死法都不同。
这次他被剁成了肉泥。
下次,是苍鹰斫骨。
然后,是绑石沉湖。
他一次次的死去,灵魂一次次的抽离,然后又一次的醒来。
“别管我!!!”这次他在迦尔纳问他怎样之前暴喝道。
他爬起来,面目狰狞,浑身上下的每块肌肉都在颤抖。
然后踉跄着出去,倒在还没有凝固的岩浆之中。
他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就灰飞烟灭了的,但是他却感受到了沁人心脾的凉爽。
“你应该注意到了吧?无论结局推演多少次,那个和你很像的人,最终都会死的很惨。”
他爬起来,自己还没有死,他面前的那个人面目似乎清晰了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那人却仿佛毫无悲悯置信的哑然失笑道:“哦,不。我不是在折磨你,这没有任何的必要……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只不过这个对于你的结局还没有到来。”
“那我要怎么脱离这个宿命?!”
“没有办法……很绝望也很遗憾,但就是没有任何办法。”
“不可能!!!”沐恩已经歇斯底里。
那个人站了起来,他似乎在笑。
“你真的没注意到吗?”
“什么?什么?!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能不能明白的告诉我!告诉我!!!”
“对,就是这样,保持你的愤怒。然后你才能向死而生,从绝境中找到活下来的方法。而且……我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你啊,你甚至都亲口说了出来——镜花水月。对吗?一切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不仅仅是在说你的生活。你不是真正的月亮,你应该知道吧?你以为西索是你的前世,但其实不是。你只是他的倒影,脆弱不堪。而凤凰的卵,是在说——可以焚烧一切的怒火,是浴火重生的根源。”最后的那句话,他是附在耳边说的。
沐恩瞪大了眼睛,再次醒来。
“你干嘛啊?”那个人在梦境中,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了,他似乎有些失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他要面对的。”
“但是你不该告诉他。”
“您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他非常惊讶这个人居然会这样说,便瞪大了眼睛笑问道,“那您对于他的那些施舍,不都成了假慈悲吗?”
“你没有到这个境界,永远也看不清我。所以不要拿你有限的见识来评定对于你来说无限的存在。”
“我很尊重您,真的。但是您这么说我也会真的有些不太高兴呢。您在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被压制到了和我差不多的位阶吧?就算力量比我更高,您觉得您真的可以逃过某人的法眼?你的小动作,就算我看不见,他也可以。”
“无所谓。尽人事便可。”
“我也是在尽人事啊。”
“你是在釜底抽薪。”
“嗯……我不同意。”
那老僧探出手,手上一朵莲花。
在看到这朵莲花的时候,永恒之王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他没想到这人平时挺文质彬彬的,怎么一出手就是要玩命了。
“我说住手。”
“不讲武德了您这就……”
“我说、住手。”
“您救不了世界上的所有人,要知道天下万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我说——住手。”
永恒之王的身形骤然破碎,连同这个秘境一起都被彻底的淹没在了洪流之中。
“我去这老疯子……”褔金和雾尼拍着翅膀横越虚无,返回永恒宫阙。
沐恩真正的睁开了眼睛,只是他还不清楚,放大的瞳孔中满是恐惧,他的手上攥着的两件宝物没有消失,但是身边却没有任何人。
他坐起身,是个和之前自己掉下山崖时醒过来的所看到的很像的一条河谷。
满不在乎的看了片刻手中的宝物,有无神的摸了摸后腰,宝物是真实的,腰部也并没有断裂,看来自己进入秘境并不是场无端的大梦。
“还有什么花招都使出来吧。”
沐恩已经穿越了无数次的人生,经历了无数痛苦,从地狱中爬了回来。
这样在原地等待了好久,却没有任何的异变发生,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搞得沐恩甚至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那个给自己下套的人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就放过自己,所以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冷静之后,开始尝试探索周围的情况。
刚刚站起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他捂着头,感觉这样的眩晕让他有些反胃,他扶住后面的石壁,干呕了几下,抬头望去。
天空的颜色非常澄澈,他依稀记得坠落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天气。
精神上的的顿挫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恢复,所以他就在自己的身边设立了一个隐匿身形的隔绝法阵,并且也有些微弱的反击能力和预警能力,是为了防止某些鼻子好的野兽嗅着味跑过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星汉灿烂的光景。他爬起身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应该是差不多了。
脑子里还是有些混沌的感觉,大概就像是刚被人扇过巴掌但是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吧。
不过这样的迷离他还是可以接受的,所以深呼吸了几口气,将东西保存在自己的魔导器中之后,他就开始往上攀爬。
“有意思……”
他看到了一根树枝,那根树枝的根系已经被砸的往下了不少,应该是经历过巨力冲击所以才显得如此摇摇欲坠。
沐恩拍了拍那根木头,然后突然发力将其炸了个粉碎。
“下次投胎张点眼睛!”
颇有几分村口恶霸的感觉。
之后他就接着向上方爬去,直到爬到了最顶端。
“我感觉到,全部都回来了。”沐恩苦笑了一下,因为这个坠落之地他印象十分的深刻。
只是此时此刻他依然没有任何的放松警惕,毕竟实在是被整怕了。
这个时候,有个人来到了他的面前,打晕了他。
好家伙,沐恩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他和他第二次见面,但是仍然是毫无印象。
“这种事你真就不管啊?”永恒来到堂皇之地,看上去有些不开心。
“何必要管?倒是你敢来这里,是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都已经对得起我了吗?他好歹是在遵守契约,你呢?”
“为什么要对得起你?我可没跟你定过契约。”
两个人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玩世不恭,一个清澈淡泊。
结局当然是人见人烦的永恒之王被打飞了出去,跑到自己的地盘来撒野,确实有点不长脑子。
沐恩再次醒来,他甚至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醒来了。
记忆被篡改,留存在他脑海中的记忆只剩下伽蓝站起身,世界万物复苏重新开始轮回。
他不能再插手此地的因果,否则自身的神格会进一步崩溃。所以永恒之王给沐恩留下的那些启示,仍然在他的脑海中,只不过他消却了沐恩对于此地真实性的怀疑。
如果总是怀疑世界的真实,可能会出现极其可怕的后果。
所以醒来之后,沐恩终于可以正常的思考了,那些可怕的记忆还在他的心中,但是他将其放到了一边。
沐恩看到自己回到了坠落之地,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己已经脱离秘境,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而迦尔纳、阿兰还带着觉罗这样的阵容,沐恩知道肯定有一队人来这里寻找自己了,应该是亚伯带头的。虽然这国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人肯定还是有麻烦的,但是自己这样的犯人,总不可能是找个犄角旮旯就关了。
所以他们大概会往首都去。
那么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看看外面的时间到底在什么时节,沐恩从体表的感觉来看,比自己进去的时候还要冷一些,虽然在这个维度冷也只会冷的很有限,但是沐恩还是能感觉到出来不少。
如果比自己进去的时候冷,那应该不会是四月,毕竟四月应该是桃花盛开的时节,雨水多而乍寒,不会像现在这样无风的空气中透着凉意。
应该是二月左右。
但是凭主观臆断肯定是不太靠谱的,所以沐恩决定要找到小村庄问一问,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要隐藏起自己的亚精灵特征,防止被发现。
之后沐恩来到了一个小村庄,伪装成疲惫旅者的模样,问他们今夕是何夕。
得知了确切的黄历之后,他便在心中计算亚伯等人的行进速度。
“他们应该已经快到皇城了啊。”
作为裁决者,他虽然是个半吊子,但是想要偷偷进入人类的都城还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再然后,便是他出现在三人的门前。
四个人就这样伪装成外地的商贾,吃着火锅唱着歌就出了城。
因为带的钱够用,雇了不少的佣兵,所以四人夜晚睡得很香甜。
但是当众人已经离开帝都有段时间的某天清晨,三人从睡梦中苏醒,却发现沐恩已经留了张字条离开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沐恩如是说。
“我靠你这是逗我呢……”亚伯看了看字条上的印记,感觉自己简直就是被耍的团团转,说着就打算调转枪头杀回人类都城。
“别去了,沐恩会生气的。”麦迪看完了字条之后说道,他觉得这种正大光明的寻仇既然是避开了自己那肯定就是想要独立解决,如果跟过去岂不是施舍?
“那他能活着回来吗?”亚伯看起来非常生气。
这来来回回就要好几个月啊大哥,你这样搞我心态,不太好吧?
“我相信他。”麦迪觉得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和觉罗平分秋色的人,应该不需要太过担心。
不过麦迪想错了,沐恩不是正大光明的寻仇,而是打算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两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纨绔子弟摆身份就能被饶一命,自己就是要被活活逼死,实在是太区别对待了,他必须强烈谴责。
“你现在还觉得你爷爷不让你去是看不起你吗?”大尼采将那份战报摔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侄子的身前,让他好好看看。
尼采看完之后,手指都有些颤抖,看样子他是害怕了。
因为站报上写着亚精灵已经分成了两拨撤离,第二波也是在十几天之后就已经获救。随着第二波亚精灵的逃出生天,当地已经无法再勘测到按个秘境的气息,初步鉴定为秘境被毁灭。
而人类派过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了。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听从我们的安排和教导,否则前车之鉴,未必就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我知道了,叔叔。”
都城贵少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不管从那种方面来说都死如此。
虽然尼采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但他其实很受其他宗室门阀的喜爱,因为他虽然性格恶劣,可架不住演技超凡啊!
所以他很少去酒吧,表现得十分尊重女人和孩子、修行刻苦、喜欢看书、还彬彬有礼等等一系列的梦中情人应有素质他都有。
但是这也决定了他根本不喜欢呆在帝都之中,到处都是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根本就不能做真正的自己,只是一个政治宣传你的工具,一个傀儡罢了。
而且没有办法满足他心里变态的欲望,他就会更加积压,更加变态。
日子还得过,亚伯等人决定不去就沐恩了。
但是他们会在这里等着,如果沐恩来了,他们帮助沐恩离开。
幸好在见面的时候,吉尔就把黄金之心还给沐恩了,否则他觉得沐恩生还的几缕就更小。
亚伯的小队是民主的,能够在这里等待已经是多数派的让步。麦迪是真的觉得沐恩可以完成这一切,而吉尔其实有自己的些许小心思。
能够阻止他成为下任高塔之主的人选其实并不多,除了沐恩之外就只有一个安舍尔,但是安舍尔已经成为了火鸟家族的领主,父亲又是新塔院的塔主。按照规矩,他不可能在担任任何高塔中的重要职位了。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高塔产生小团体。
所以如果沐恩死在这里,那么将来的帝国之中能够限制他的就非常少了,自己只要能保证说服当时辅佐着的皇帝,就可以做到自己任何想做的说事情。
当然,虽然心里揣着这个小九九投了反对票,但是他扪心自问也不希望沐恩真的死去,否则他在和沐恩一起出行的时候有太多可能把对方偷偷摸摸的给杀掉了,
所以他的感情有些复杂,虽然举措看上去非常的功利,但是还有自己的情感在作祟。
担心是真的,一些邪恶的想法也是真的。
人就是这么的复杂。一个一开始就有着明确目标的人就更显的这样冷酷了。
不过沐恩本来也没打算硬碰硬,毕竟他的敌人在自家地盘,而且还是个高等贵族,那么肯定出入都有许多的人来保证安全。要向杀进去,也得看自己打不打得过那些高级魔导师和人类圣人啊。
沐恩知道人类的魔法遗传效果特别的明显,所以像这样的魔法世家特别容易出天才和魔法师,可以说拥有血统的情况下还能不是魔法师那真有可能会被自己的父母给秘密处决防止传出去被人家笑话。
如此一来每个人类的魔法世家实际上都是高级法师的小型聚集地,硬闯没有任何意义。
尼采的身上有圣人的注视,圣人的洞察力是可以在对方死亡的瞬间锁定沐恩的,所以他还需要找个办法杀他但是却不能让他当场死去,以此为自己赢得逃跑的时间。
而沐恩不知道自己的秘法能不能逃过圣人的眼睛,毕竟权能的优先级是在所有的天赋之上的,照理来说应该也在秘法之上。
可凡事的例外都讲究一个精灵族,所以如果沐恩可以摆脱他的目光,那么就会从容许多,但如果不能……
那可能就非常危险了。
毕竟是人家的主场,沐恩不知道这位老尼采的视野距离有多少,如果没有办法在对方进入死亡红线之前离开对方的视野范围,那么沐恩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剑心。
剑心是个非常特别的天赋,因为拥有这个天赋的人理论上来说杀伤力是无限的,甚至可以斩开圣人的领域。
不过圣人们大都是拥有完美无瑕境界的天势之人,所以想要在他们已经注意到敌人的情况下被剑心一分为二还是不太现实的。
这样看来好像情况陷入了僵局,但是沐恩是铁了心一定要干掉这个让自己十分不爽的小混蛋,所以他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实验。
他取出了那株不知道具体功效的绝崖水仙,然后先用清水泡出溶液,用在不同的物质上。
这里没有太多的实验条件,他只能用非常简陋的实验用具半看半猜想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绝崖水仙是药性非常烈的一种植物,但是绝对不会有毒。甚至用腐化之水冲过它的药性也只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渐弱不会被腐化——无根的话就不行了。
所以这种药材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人们认为可以用来治疗腐化感染然后价格被炒上了天。结果最后发现并没有这样的作用。
就比如说蝙蝠可以飞,但是吃了蝙蝠人该摔死他还是要摔死的……还可能有其他更严重的后果。
只可惜人民意识到的太晚,等到这个事情被所有人都接受之后,他们才发现绝崖水仙已经基本上绝迹了,之声某些极为偏远的深山老林还可能存在。
这还是最好的估计。
绝崖水仙的药性确实比较全面,可以强身健体,治疗筋骨也可以当能让某些男人重振雄风的药物。但是药皇的药性往往会非常的神奇,和其他凡类有异。虽然往往会包含着凡类所拥有的能力,但是还会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如果说有可能有植物可以治疗灵魂,那么些许草药的药皇或者能够承担此类众任。
只是在凡间,药皇的诞生需要极端苛刻的条件,能动的活人想要拥有一场奇遇都已经是痴人说梦般的事情,何况是只能在某个地方生死轮回的植物呢?
走路草除外。
所以沐恩相信这株水仙的药性绝对可以对自己有所帮助,但是他需要知道确切的能力,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万一他就能让自己隐身呢?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被这个草药所冲刷过的水会让被其打湿的东西看上去若有若无,但是他知道用这个东西涂抹自己的全身走到大街上绝对不是个好事情。
虽然听起来这样的东西会让人忽略到,但实际上人们对自己没有见过或者意料之外的东西都会本能的警觉,所以沐恩如果这样出去反而更容易暴露。
之后他取了片水仙叶,捣碎熬汤喂给路边的流浪汉,想要观察流浪汉的反应。
情况非常让人意外,原本没有任何魔法天赋可言的人类流浪汉居然说自己感到了舒爽。
这种感觉是因为第一次明显的能触碰到魔力,而这些不稳定的欢欣精灵将自己的情绪传达给主题导致的,沐恩也感觉到过。
很多人因此爱上了魔法……直到他们需要刻魔法回路那天为止。
可以让人的天赋限制上升?
这也太神奇了。
但是沐恩做这种不道德试验的原因可不是这么简单,他给了流浪汉钱,让他当自己的住手,并且在城外的小村子里买下了一幢宅子和几亩良田送给他。
这不是没有条件的,沐恩要求他必须要告诉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并且和自己学习魔法。
实验无疑有些违背道德,不过沐恩知道绝崖水仙不会发生药性的逆转,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毒药会用到绝崖水仙,因为这东西会把毒性给同化掉然后更加的让人雄风大振。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自己的身上试验。
开玩笑,绝崖水仙怎么样那是凡间的情况,这可是从秘境里带出来,直接上嘴,沐恩没这么大勇气。
为了不让精灵王怪罪,沐恩还特地挑了这个说自己不想活了的乞丐。
两个星期之后,乞丐成为了高级魔法师,这种弄进度简直让沐恩觉得无法相信。他甚至都想下辈子托生成人类了,这居然还有这么容易提升魔法的种族?
对不起,我之前真的小看了你们。
到了高级魔法师,沐恩没有再继续让他深化下去,毕竟这样的魔力在他看来已经基本上够用了,再进行下去纯粹浪费时间。然后他就开始检测这个人的各项身体数据,发现均有不少的提高。
特别是……再不注意的时候,沐恩甚至都会觉得有些看不见他。
看来这个绝崖水仙,真的是镜花啊。
嗯?我为什么要说真的?难道是我之前挺谁说过这句话吗?
沐恩迷茫了一下,但是现在不是让他迷茫的时候。他和那个流浪汉说自己的交易已经完成,该离开了,那个流浪汉热情的给自己做了顿饭。
别说,虽然看上去四体不勤也没什么生活技能,做的饭菜却意外的不错。
然后沐恩就睡了过去,醒来之后那流浪汉已经不见了,自己的东西也都被带走。
“恩将仇报啊……”沐恩有些无奈,不过他好歹没有杀自己,还算是有点良心。
不过这样的行为还是让沐恩非常的生气,给他吃穿住行,他却还是这样犯贱。活该是个流浪汉。
然后沐恩就闭上眼睛,开始寻找自己的项链。那快宝石是亚圣器,自己可没有能力打烙印,但是自己的项链是自己亲手做的,你想拿走真是门都没有。
“呦,你在这里啊?”小巷的阴影中,沐恩站在背光面,露出了一口白牙就像刀的寒芒。
“啊?!你!不可能!我给你下的药足够毒死一头大象了!”
原来还是想杀了自己……
“你拿走那些东西,你解得开吗?真是没有脑子。”
“哼,这种东西,只要过几年,我就能解得开了。”虽然话说的很硬,但是显然对方有点心理发虚。
亚精灵的抗性让沐恩逃过一劫,沐恩竟然有点庆幸。他决定下辈子还是不当人了,这些家伙是在太过没品。
“还回来,我饶你不死。”沐恩不想再禁魔的城内动手,所以还是想着息事宁人,大事要紧,如果因为这种琐碎暴露了,实在是太亏。
“那宝石我已经当了,你就别想了!”
“我靠……”沐恩真的无语了,真就是人穷志短。
“在那里当的?把项链还给我总行了吧?”
“什么你的项链?在我的手里,这就是我的项链!”说着,那个人拎着酒瓶开始往小巷外跑去,并且还大喊杀人了的字样。
几秒钟之后,沐恩拎着半瓶的好酒和自己的项链走出了暗巷。他的身后是个好像醉的不省人事的人,穿的还挺体面,就是总投这份夸张,似乎是陡然而富才会如此急切的想要炫耀自己的财富。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沐恩手指尖还有条小小的雷蛇,没有隐去,他看了眼那条小蛇,笑了笑。
离开了。
“什么?您要买下来这块宝石?”
“不不不,是赎回来。那位先生命我赎回来的。”沐恩在典当行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我们典当行有规定,必须要本人来。”
“那太遗憾了……”沐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在自己买下的宅子里,他将始终藏在项链中的魔药取出来捣碎熬成汤剂。
大火收汁,一饮而尽。
“有点意思……”
沐恩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坚固了不少,这让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只是在这里还没有办法实现。
进入灵魂状态,从典当行的后方穿透墙体进入了他们的保鲜库,那亚圣器他们拿不住,还是我来收下吧。
沐恩回头的时候,突然感觉这几天的经历有点荒唐,不由得自嘲一笑。
旋即笑容就消失了,他变成了那种让人看了甚至会有些害怕的神情。
“尼采,我从地狱爬回来找你了。”
……
“他……”吉尔伽美什知道这样说实在是太过分了,但是这半个多月过去,沐恩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怨不得人往坏处想。
“别乌鸦嘴。”亚伯还没等他脱裤子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立刻呵斥道。
吉尔耸了耸肩,他知道这话不好说,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亚伯不太友善的态度。
麦迪看上去很沉得住气,毕竟他们苦修者觉得如果是光荣的战死也是很有荣誉的事情,那应该欣喜,而不应该担忧。
有时候亚伯真的觉得这帮人脑子缺弦,奇怪的不止一点。
又过了半个月,亚伯坐不住了,他决定独自前往人类王城去拯救沐恩。
“亚伯?是你吗?”这个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亚伯转头看过去,是迦尔纳、阿兰和觉罗。
“你们怎么来了?”
“我看你们这么久没回来,我们想着你们是不是也被抓了,就过来看看。对了,你知道沐恩秘境里的事情了吧?我猜测他既然没跟我们一起出来那就应该是回到他进入秘境的地方了。”
“什么你猜测啊?明明是人家觉罗说的。”阿兰拆台道。
“我知道,他跟我们说了。”
“那他人呢?”
“趁我们不注意回到人类帝国了,这是他留的字条,你看看吧。”
迦尔纳接过字条看了看,哑然失笑道:“这家伙,如果是在裁决者,他就能当叛徒被干掉了。”
“你不担心他吗?还有心情笑?”
“有什么可担心的?圣祷序言在他的手里呢。行了,你们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吧。”
“我还以为你会很急。”
“杀人嘛,肯定还是不要给人家添乱啦,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