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难道没有你和蓝衣跟着我,我还能饿死在郊外不成,还记不记得小时候,那会儿你和蓝衣还只会擦鼻涕,是公子我替你们洗衣服做饭。”范闲微微板起脸,继而想起童年那些时日,露出几分温馨的笑意。
如春暖花香,大地复苏。
红衣脸上闪过回忆,还有几分羞色。
可能是想起了小时候的某些趣事。
天空之中寥寥几颗星辰,看着这一幕,羡煞不已,光芒也更明亮了些。
与红衣温存了一会儿,范闲便一路赶往王启年的住所。
茫茫黑夜无边无际,点点星光的家家户户,这或许便是话剧中的天上人间。
两手空空,衣衫迎风烈烈作响,夜空中急闪而过。
范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差一门上等的轻功身法。
这方大陆实在是太过贫瘠,武道秘籍虽然不少,但是高级武学却屈指可数,就是范闲想要去抢一本,也没有可以下手的目标可选啊。
王启年的轻功秘籍应该不错,但范闲还看不上。
如今自己虽然没有休习轻功身法,却已达宗师之境,就是一般速度,那也不是王启年可以聘美的。
但与庆帝相比,估计还是差了些。
若自己能够突破九阳神功第九重,将不再惧庆帝这天下第一高手。
庆帝之强,尚在五竹之上,这是原著作者说的。
若是五竹掀下眼罩,庆帝或许不敌。
但是范闲不敢肯定。
没有把握的事情,范闲从来不做。
原著中庆帝死于五竹叔之手,那是触不及防之下,而且是由他亲自解下五竹的眼罩。
他隔得太近了!
庆帝与五竹孰强孰弱,前世在各大网站也是各执一词,议论纷纷。
范闲才离去不久,范建床头就响起了一阵警铃声。
那铃声极为刺耳,而且连绵不绝。
这是范建特意找人打造的。
直接连着院外,若是有十万火急之事,红甲骑士队长才会拉响警铃。
警铃建立至今,也不过拉响三次而已。
一次,庆帝出征大胜的捷报传回京都。
一次,京郊别院遭袭,叶轻眉卒。
一次,鉴查院一万黑甲骑士血洗京都。
而今夜,这警铃再次响起。
当范闲赶到王启年住所院落外的时候,刚好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撕打和责骂声。
“王启年,你这次又想去哪儿,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姑娘了,啊???”
“夫人误会了,我此次真的是有急事,你听我细细于你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我打死你个色胚!”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吓得耳边贴近门边的范闲赶紧缩了回来,嘴角抽搐了几下。
老王啊,你不行啊!
看看人家别个老王,翻窗、爬墙,麻溜的,野花到处采,你再看看自个儿,一个都搞不定。
虽然心底诽谤两句,但是就这一点而言,范闲还是很欣赏他的。
从他往日里赚钱的劲头儿,整日也乐呵呵的,就算是身在外,心也是顾家的,不难看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馨小康生活。
若是突然有一日不被打,他或许还不习惯了呢!
说回来拿工具不假,但估计他心里更多是想要回来向夫人告个别,报声平安。
如此夫君,当属良人。
又打打闹闹了一阵,院门咯吱一声响,老王终于脱离苦海,推门出来了。
转身轻轻关好院门,然后又作揖,这才站直了腰杆子,这一刻的他,是那么的有男人气概,昂首挺胸。
可当他看到范闲正站在身后嘻嘻看着他的时候,脸色讪讪,弯腰,执礼。
“有劳小范大人久等。”
范闲笑笑,摆摆手,说道:“无妨,天就快亮了,届时更便于追踪,稍等些时候也无妨。”
王启年惊道:“大人也懂追踪之术?”
说罢,王启年额头有些冒冷汗,后背发凉,咽了咽喉咙里的口水,眼神中多出了几分畏惧,看着范闲,试探着问道:
“大人何以知道我会追踪之术?”
范闲咧嘴一笑,道:“你猜!”
老王这反应弧也太慢了点。
范闲那两颗门牙在王启年此刻看起来,显得有些阴气森森。
他懂得追踪之术,这在鉴查院里也只有包括院长在内的几个人知道,不足一手之数。
可是从范闲的拜托,他的答应,然后回府取工具,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的正常,直到现在问出这个问题,他方才醒悟过来。
未卜先知这种事情,王启年可不信!
“我老师费老告诉我的。”
范闲淡淡解释了一句。
王启年愣了一下,然后迟顿着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王启年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费介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会追踪之术。
对于范闲这种小狐狸来说,王启年刚刚的迟钝就是很大的破绽,如何能够逃过他的眼睛,但他也只是隐晦地在嘴角弯起一丝稍纵即逝的弧度。
两人都在装傻充愣。
也不知道最终到底是谁在骗谁。
黑夜之下,锦衣夜行。
两道极黑影在屋顶之间疾速奔行,一前一后,像是两个相互追逐的幽灵。
时有星光撒落,寒风习习从耳畔刮过,撩起一缕青丝,徐徐飞扬。
这一夜之间,终究是耽搁了许久,等赶到城门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一丝微红。
很不错,今天看起来是个艳阳天。
如此天气,在京都这潮湿之地也不多见,特别是现在这严冬将至的特殊时节。
翻过文星桥,在黑夜与白日的交融中,城门的阴影显得有些沉重。
在那分界线处,黑影绰绰,一眼看去,约莫有三十人之多,站成纵队,每个人都手握刀柄,气势如虹,其间隐约有着丝丝杀气。
精英中的精英!
知道王启年轻功不俗,为了抓住他,朱格可真下血本儿,就这阵仗,对付程巨树那样的高手都绰绰有余。
王启年往范闲身后躲去。
范闲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朱格不愧是一处主办,鉴查院的元老级人物,这鼻子跟狗鼻子似的。
他刚好就是知道王启年懂得追踪之术的人之一。
再加上丢失的密信,还有最近的牛栏街刺杀,前后一联想,以朱格的智慧自然不难明白接下来的事情。
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城门守株待兔,也就不足为奇了。
难怪他自傲得想要推翻陈院长,倒也有些自傲的资本。
朱格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白日里被自己阻拦,他果断离去,而这个时候,他却选择伫立原地,既不上前也不离去,而是靠在桥栏边上静静看着天边的一缕晨曦缓缓升起。
王启年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范闲。
哥们儿,你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