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万事万物，互斥互存！
在这一个小小的花瓣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蒸馏掉滑过中最为珍贵的花瓣清香，那些已然变色糯软的花瓣却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强忍着熏眼的气味，唐昊一手捂鼻，一手提起锅盖，将冷凝在锅盖上面的液体，倒入一个大陶瓷钵盂中。
换上新锅，整个屋内那股怪味瞬间消散大半，那蒸腾的白气也少上许多。
唐昊长舒一口气，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细目凝视着锅中渐渐平静下来的液体。
清冽的水中上面飘荡着一层薄薄的油膜，唐昊猜测，这应该就是花瓣的精华，那些清香多半便是在这些精油之中。
有了这次的尝试，唐昊也放下心来。
撤去锅盖，再次倒入那些花瓣，罩上蒸馏器具的蒸桶，着手放开手脚，全力蒸煮。
捂着鼻子的李婉清和长乐公主，探着脑袋，蹑手蹑脚的趴在门框旁，看着唐昊捣鼓。
有了方才的经历，两个人格外小心，算是不敢跃雷池一步，生怕唐昊又将那难闻的味道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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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盛世，外域商人将香料带入大唐，引得不少贵妇追捧，不少人甚至到了为香痴迷的地步。
像长乐公主这般富贵人家，泡汤浴，佩香囊，焚香炉等，早已融进日常生活。
身为将军的李婉清，虽是有些大咧咧的性格，但也有焚香练剑，香汤洗手的习惯。
此番若是被这难闻的气味污浊了香薰的身子，那是这些女子万万不想看到的。
余光之中瞥见这两个缩头缩脑的人影，唐昊按紧了蒸桶，道。
“还不来帮忙？这香水你们不想看了吗？”
诱惑往往也是动力的来源，亦或许是在这个时空，一个香字更是激发了这些女子的好奇。
纵然这屋舍之中还飘散这一些淡淡难闻的气味，两位佳人还是皱着眉头，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
唐昊看着两人，心中一阵好笑，道。
“至于这般吗？”
“下次记得带上面巾面罩便是。”
唐昊指指滞留器物后，接着的陶器罐子，道。
“这里边的水，格外金贵，可一定要好生看管。”
“待会儿，再将这水放于锅中继续蒸着便成。”
这等添柴加火，反复熬制枯燥乏味的东西，唐昊可没兴趣继续掺和。
交代完毕之后，便溜之大吉。
香水制作起来并不麻烦，关键之处便在于保存和陈旧两步。
像如今春暖花开，气温回升，沉淀香水极易出现浑浊和杂质，降温冰镇便是不错的选择。
好在当初在制造火药之时，尚有硝石存放，制冰也就不在话下。
事出不巧，就在唐昊跨出北屋，去拿硝石时，晋王李治慌里慌张的跑来了。
侯爵府的家仆不曾见过李治，但看见这小子，一身淡黄袖龙黄袍，也知道此人定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恭敬的揖礼请安后，看见李治奔进侯爵府的身影，家仆们也不敢阻拦，任由李治穿行。
“老师，老师，我来看你来了！”
一脚方才跨进仓库的唐昊，被这声略显青涩稚嫩的声音喊住了。
唐昊瞧着奔来的李治，心头道。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皇子怎么来了？”
还不曾给李治行礼，李治却恭敬一拜，道。
“老师好！”
一时也摸不清这李治的来意，唐昊索性仗着老师的身份，询问一番。
“晋王，你这般慌慌张张的跑来，可是有急事？”
“皇子偷偷出宫，这可是重罪，你可知？”
喘着粗气的李治，看了看侯爵府府门，道。
“老师大婚，做学生的特来道喜，顺路来看看长姐。”
听罢此话，唐昊心中算是明白了。
这李治打小和长乐公主交好，这番长乐公主出嫁，凤阳阁无人陪同了。
按理来讲，此时正值日中，乃是皇子们听候教书先生授课的时日，怎会有时间出宫？
怕是这李治贪玩，才偷偷编出的理由来。
唐昊微微眯起眼帘，看着老是回首眺望的李治，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晋王若是思念长姐心切，明日我便携你长姐前去晋王府上便是。”
“皇子私自出府，这罪责陛下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不若我这便送太子殿下回去？”
听闻唐昊要将自己送回，李治退后一步，连连摆手，道。
“别别别，我这好不容易出宫一趟……”
话未说完，府门口传来一声呼喝。
“晋王殿下，可也尚未做完，怎可贪图玩乐？”
说罢，一壮年男子手拿字卷，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几名侯爵府上的家丁。
先前的晋王乃是皇室皇子，家仆们不敢阻拦。
如今又来一个皇子的老师，家仆拦也不是，不拦似乎也不妥，只得为难的跟在身后，等待唐昊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