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战斗方式无疑会让沐恩感觉到无比的舒适,其他的队友哪怕自己手头有敌人也会选择尽量的规避,而优先个已经遇敌的队友提供帮助,尽量可以在短时间的小范围区域内进行以少打多的优势作战。
并且,给沐恩留下的深刻印象的就是枯条了,那个时候他们在尝试猎龙的时候沐恩就可以很轻易的注意到这个人身上的闪光点,而那个时候与现在因为遇见敌人的量级差距,所以他显得更游刃有余,对于刚刚所提到的那种小范围局部战场的控制达到了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
他的魔法属性是光和精神,但是他并不会像是传统法师那样进行危险范围外的大规模魔法轰击,而是游走在所有人身边,就像只游蛇一般,然后在自己的队友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可以用光魔法的特护增益或者瞬间的闪烁之类的低级魔法对地方造成瞬间的干扰。
战场瞬息万变,在他对地方造成干扰的那一刹那间,往往与其正面对决和作战的人就能利用着微小的优势对地方进行创伤,哪怕是没有直接杀死对手,在战场上受伤也已经非常的危险了,剩下的时间可以非常舒服的扩大优势。
除此之外沐恩还发现那几个公认的最擅长战斗的人并没有像自己这样直接和对方正面对话,反而是作为战场的搅局之人,凭借灵活的身法的战斗机巧将敌人戏耍的团团转,就像是遛狗一般。
但是这也算不上是什么特别新奇的发现发明,毕竟沐恩之前在队伍中大概也就相当于这个位置,他也是个更偏向于进行前场局势掌控的人。但是这里的战场自由人的比例比沐恩想象的高上很多。
在沐恩认知中应该算是中场先生的枯条,前场工兵的队短还有那个暂时没有摸清楚战斗路数的小丑,他们三个几乎就是在所有人背后的阴影之中活动,反而无比而且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其所伤。
这样的战斗方法是需要非常高的个人能力的,沐恩即便只是在战斗时围观他们的情况也知道他们这种作战方式要比正面的对抗危险性还要高上很多,而且他们必须要明白战场上的局势,否则的话,如果把对方遛的翻了,正好发现旁边有个对方正在专心战斗的队友,那么那个队友的危险便可想而知。
沐恩很快的解决掉了面前的这个人,但是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对其面部进行毁伤。情报里面说这里的怪物都会不断的复活,所以沐恩其实还挺好奇们会用怎样的方式复活的。
在前场战斗的时候,看上去身法没有那样出众的后场辅助戏子还有大部分作战情况都只需要看戏的肄业生在后面看上去清闲很多,如果有人过来想要伤害他们,那么几个游曳着的自由人便会主动找上对方,然后继续进行小范围的少打多。
这种战斗方法对分工的要求好像比沐恩之前所学习的那些还要更高,而且必须要有人甘愿为此牺牲。
因为在正面的交锋中,并不可能保证每次队伍中的人都比来犯之敌要多,而在对方更多的情况下,需要正面承受对方造成的压力的那些队友无疑就更加危险,这样的方法会天然的减少遇到危险时候的承受点,但是好像是增加了内部的应力那样,在某种限度之内,可以让队伍的整体结构更加的坚固。
这就是沐恩想要加入冒险团的目的,虽然他知道学校肯定不会巴不得自己这些学生死在外面,但是纸上谈兵的事情和固化的逻辑死灰很可能会在某些不知不觉的情况写遏制人们的创造力。而这些冒险团呢用无数生命和鲜血换出来的确保有效的战斗方式,无疑是能让沐恩这样的学院派受益良多的。
真正的好东西,是需要经历考验的。
战斗结束的很快,在沐恩解决掉眼前的对手时候,他也假如了这个游荡者的大军,而小队中在承受正面压力的其实只有四个人,那就是瘦子、土墩、瞎子还有小白脸。
而小白脸看上去并不是个非常擅长捉对厮杀的人,因为其他人帮助了他最多的次数,但是他和另外三个人解决对手所用的时间却差不太多。
“他们都是我们的人,那些失踪的冒险者。”在战后清点尸体的时候,小丑仔细的辨认了下他们的脸,虽然已经出现了很多异化的现象,但是还是很幸运的让他认了出来。
“变成了恶魔生物?”沐恩能看到他们身上衣服底下有很多诡异的畸变体,是额外生长出来的东西,很有可能是某些恶魔生物的“幼年期”形态。
这里的幼年期就是指那些邪恶的力量入侵了身体之后,入侵身体的程度。并不是所有的恶魔生物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和样子,就像是吸血鬼们,在被初拥之后就会陷入挣扎和折磨,如果失去了神志,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虽然吸血鬼是非常罕见的竟然可以自行“繁衍后代”的恶魔生物。
而某些会拥有转变过程的恶魔生物,在幼年期可能会出现阿不少癫狂的行为,比如说攻击性很强、高烧、胡言乱语、邪神崇拜等等,这些情况会伴随着身体的异变,但是这种情况下,受难者也往往会拥有一定的自主意识,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之前他们会将那份写满诅咒话语的报告纸给众人然后离开,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他们还有必要在这里找机会帮助他们。
但是后来疯了。
毕竟精神不稳定,也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的。
“这些人的数量不太够,说明他们之中有不少人脱离了队伍,至少没有死在一起。”小丑点完人数之后如此表示道。
“不一定,也可能是因为那些人虽然死了,但是没有足够的意志力维持自己的任务,然后就彻底的疯了成为了恶魔生物。”枯条显然也是知道恶魔生物那些小九九的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还是往好处想想吧,毕竟看这些个的报告,看的我瘆得慌。”队短哈哈一下,他正在帮着其他人修复帐篷,现在手头正在扶的这帐篷可是他最喜欢的那个,上面绘制了帝国当红艳星的画像。
“之前我甚至没有注意你的帐篷这么骚气。”沐恩看到那个穿着非常省布料的女人,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刚刚的战斗因为他分心在别人的身上,所以其实是受了点伤的,现在伤口开始发黑应该是那些人变成的怪物是有毒的,不过问题也不太大,队伍里有个专治的魔药师,对付这种小伤口还是手到擒来。
对了,值得说明的是那只骆驼,那只骆驼居然还是活的骆驼,自己的主人都已经死的不能再(甚至可能是死了好几次的了)它们居然还能在这里一脸淡定的吐人口水,真是让人感慨的奇迹。
“他们本来应该给我们递过来怎样的情报?”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要知道我不就直接告诉你了吗。”
“没有没可能他们其实根本没有获得任何的情报,只是为了忽悠我们。”
“没有情报他们干嘛还要派人回来告诉我们他们获得了情报?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脑残吗。”小丑真的是服了这个矮个子的男人,他为什么什么情况下都能开得动玩笑啊。
“其实是有可能的。”枯条正在摸骆驼身上时候还有可以给他们启示的东西,当然,被吐口水的也是他。“如果这里面有未知的存在,他们很有可能操纵这些人的精神,然后让他们发出假的情报为了让我们前赴后继的进来送死。”
“嗯。”沐恩听到了这个说话,觉得非常的有道理,毕竟他们上次其实也可以说是被这么摆了一道。
“那还要进去吗?”瘦子打了个寒战,显然是为上次拼命催动着自己的精神奔跑好让自己不会死掉的劳神经历而感到后怕。
“进是肯定要进的啊。唉……领导动动嘴,下人跑断腿。”队短修好了自己的帐篷,点起了根烟在空气中略带忧愁的说道。
“行了,别装深沉了,看的人恶心。”小白脸哈哈大笑。
他真的特别喜欢笑,如果不是个冒险者,在外面的世界里,肯定会是个非常招女孩子喜欢的人。
对此沐恩很有经验,毕竟西蒙就是这样遇见姑娘就露出那种让人感觉非常温和优雅的笑容,然后就能把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骗得团团转。
此次的行动是个某个秘法,但是如果只是为了一本秘法,这么危险的地方也大概率只会派遣一支精锐部队进行探索,成就成了,没成也不会太过尝试,除非有愣头青决定自己要来。
关于这种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有沐恩不知道。所以他们其实很希望知道这些人本来应该带给自己的情报到底是什么,上面的那些大人物们到底想要什么。
提灯隐者,正如它的名字那样,他们是在黑夜中提着灯为人们指引方向的存在,所以他们所珍藏的很多东西,都很有宗教意义,并且认为真的有东西,可以让所有人获得启示。
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有这样的一个东西,但是大家都觉得即便是有肯定也不会是个秘法之类的。
这个禁忌之国的中部地带,只要进了前方那座城的城门,就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会伤及生命的威胁了,因为从那里开始,及基本上深黄色区域就会大面积的出现。
沐恩等人知道深黄色可能会意味着什么,上次如果不是运气好,凭借它们所掌握的信息,很有可能会在无妄城全军覆没。
这里也是无光尊者的领域,秘境的谜题可能会不同但也绝对类成同源,所以很多的情况在对外的表现形式上,很可能会相同的影响。
“亮出你们的徽记。”在众人又讨论了一番准备睡觉的时候,在外面守夜的小白脸和队短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柄细剑搭在了脖子上。
他们瞬间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没有感知到这个人身上的魔力。
“有话好好说兄弟……我的徽章就在我的胸膛上,我慢慢的转过来,可以吗?”队短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慢慢的转过来。你!不许动。”后面的那个你显然是在说小白脸。
队短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偷偷瞥了眼那柄细剑的样子,虽然剑的尖部只有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下垂,他还是非常了然的放弃了要突然暴起伤人的想法。
剑刃很长,他没有把握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解除对方武装的同时保证小白脸不会被直接扎穿脖颈。
他转过身,露出了别在胸前的那个胸针。
“会员胸针?看来你们就是我们要等的人。”那个年轻人,好像是刚刚运动过,脸上全是汗水,而他身边的那个,竟然是个少女,看上去非常的年轻,和这等环境格格不入。
说完了这句话,年轻的男人跪倒在地,看得出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身边的那个少女看上去有些惊慌,慢慢的将长剑从小白脸的脖子边上拿开,仿佛是害怕伤到他。
“好家伙,刚闭上眼睛就被叫起来开会。”瘦子钻进了主帐内,看上去就像是头熊强行费力挤进了一个洞窟之中。
“死了你有的是时间睡觉,别跟老子抱怨这哪的。”队短明显是刚刚被差点偷袭得手有些后怕也有些愤怒,所以很不客气的骂了瘦子一句。
瘦子看到对方好像心情不是很好,非常开心的又调侃了几句,然后坐了下来。
“跟大家讲讲吧。”枯条坐在帐篷的中间按个空地上,他身边躺着那个已经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另一边坐着那个好像有些惊魂未定的少女。
枯条手中拿着一瓶里面有很多结晶状物体的魔药,应该是正在治疗这个年轻人。
“我们遇到了袭击,然后……我们的队长还有很多人都死了……”那少女说话的时候连气口都已经喘不明白了,听上去总让人害怕她可能会把自己噎死。
“说正事,你们有没有带给我们什么必要的情报?”小丑有些冷血的问道。
“呃……”队短是不会跟小女孩发火的,所以他瞪了眼小丑,然后用个相对平和并且能让人可以接受的语气对她说道,“他的意思是,我们对你们的遭遇很遗憾,不过当下毕竟我们也仍然在危险之中,所以肯能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了。我们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知道你们被什么袭击了?你的队长战死之前是否说了什么话让你们告诉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帮你的队长还有其他人报仇,让他们不会白白死去。”
“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精神过度紧张有点绷不住了,然后……好像还因为心理压力过大有些魔法紊乱性感冒,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枯条给出了诊断书。
“我们……遇到了很多的死灵,非常的多。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城中逃出来,在队长死前,他把这个给了我们,说等遇见你们,要把这个给你。”
“嗯……插句题外话,我有点好奇你们的魔力为什么会这么……没有痕迹?”小白脸刚刚和沐恩在私下交头接耳过了,因为他觉得沐恩可能会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沐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天下应该没有和苍瞬幽境同样效果的秘法了。
“我们受到了诅咒……”少女如此说道,“虽然我们从城里逃了出来,但是我们还是被城里面的那种污秽力量感染了,我们的身体和其他的东西会慢慢的变得通透,然后突然塌缩,变成邪恶的生物。”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因为我们的队长直接的接触到了那个东西,然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勾月,你还记得那几张脸吗?”枯条突然问道。
“啊?大概还记得吧。”沐恩谦虚了一下,实际上他都记得非常的清楚。
“那你能够想象出他们正常的情况大致是什么样子吗?”
“这个我就没什么把握了。”
“画出来吧。”说着,枯条不由分说的递给了他一叠纸还有画具。
沐恩接过纸来,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你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难道你还打算在这里面写生不成?”
“难道你不知道高塔会要求画出来未探明的秘境之中的样子吗?”
“可你也不是巡礼者啊?”
“冒险什么东西都是需要的,很多你觉得没有的东西或者技能,都有可能在野外的某个瞬间救你一命。”枯条的语气仿佛就是在教训后辈的学弟,沐恩抖了抖,有些无奈,但还是照做了。
“你居然真的会画画啊?”一旁的小白脸啧啧称奇。
“开玩笑我什么不会……”沐恩翘鼻子的说道。
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沐恩的画稿就出炉了。其实沐恩没有学过多久的绘画,只是在原来脚踝骨折的时候无聊作为解闷才学的。
不过天才毕竟是天才,哪怕只是学了一个月,而且还只是每天在上面花费不到三个小时,虽然肯定是比不上那些专业画家的手法,但也可以算得上是已经画的像模像样了。
其实沐恩的画轮廓非常的简单,基本上就只是几笔将那些人的骨相给勾画了出来,但仅仅是如此也已经画的非常传神,在旁边一直看着他画的小白脸始终在各种拍沐恩的彩虹屁。
画完之后,枯条接过来看了看,淡淡的说了句画的不错,然后就将这些东西交给那个少女让他辨认。
“你们……见过他们了?”那个少女看到这些画卷的时候,眼泪差点就直接留下来了,她看着那上面经过修饰,至少也和生前有八分相似的面孔,勾起了很多的回忆。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需要给他们报仇,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他们的墓园之中给他们献花。”枯条真的会很安慰别人,只一番话,那少女就抹干了眼泪,坚定的点了点头。
但是等他将那画全部看完了之后,却表示少了三个人。
队长,监督,还有自己的哥哥。
“你的哥哥也在其中?”沐恩听到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家师兄,心里有些共情。
“嗯……本来说,做完这次的任务,他就会带我回家的。”
“你不要去了。”队短突然说道,“把你知道的信息交给我们,然后我们会派人送你回去。”
沐恩知道他们的身后还会有后勤部队,一个整编小队,但是评级并不是很高,只有C+的级别,属于可以安安心心跟在后面给自己打工的那种程度。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已经足够应付外围的那些怪物了,他们会驻守在这里,然后等着B级小队继续跟着他们进入中部区域,等到了核心区域时候,队短的小队就彻底的孤立无援了。
“不!我要去!我要给我哥哥报仇。”少女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断然的拒绝了这个要求。
“这里很危险的。没有任何人有信心活下来。”瘦子竟然罕见的没有对别人冷嘲热讽,而是非常的郑重,想要劝告这个姑娘回心转意。
但是沐恩和枯条都没有,他们只是几乎在同时叹了口气。
只要稍微有些心理学的常识,就会知道这样的做法只是无用功,对于这种情况,劝告是没有用的,反而会适得其反。
“如果我要回去,我早就往外走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着你们?我受了诅咒,可能活不了多久也会变成怪物了,我必须要为我哥哥报仇。”说着,少女留下了眼泪,让在旁的众人都有些沉重。
“你最多不到三十岁吧?”枯条问道,他能感觉到少女的魔力回路强度完全没有能够触碰到这个世界上限的意思。
“嗯,二十九。”果不其然,她的回答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在高塔,能在四十岁就突破到魔导师境界的都少之又少,虽然外界的莽夫可能会用各种方法不计后果的提升回路可以提前点,但是也不可能提前太多。这个姑娘看上去回路非常的考究,已经和顶级学院所教授的那种情况差不了多少了,想来肯定是举一家之力来供养她。
不过为什么会带她出现在这里,还是挺让人意外的。
“诅咒不是治愈不好的,特别是你身上的诅咒。”枯条说的很平和淡薄,所以特别让人信服,因为这样的平静是因为足够的自信才会存在的,“而且你哥哥如果活着,肯定也不会希望你去送死……恕我直言,你这样的回路强度,就是去送死的。”
“我不是!我已经找到了很多其中的规律,这种东西要我亲自去才能描述的出来的!你们如果不带上我,肯定还会遇到很多的困难,又会要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比看你送死强多了……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勾月,他今年刚刚二十岁,但是他的回路已经濒临魔导师了。我也不欺负你,我会让他的魔力压制在和你同等的水平上,并且不使用人和秘法,如果你能打败他,我就带上你。”
那少女看向沐恩……虽然二十九岁在大部分仍处于农耕时代、前魔法时代的人类帝国中,可能都已经是快度过人生的一半了,但是在亚精灵的眼中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少女,特别是她长得还特别的显小,让人甚至难以猜透她的年纪究竟有多大。
沐恩撇了撇嘴,他其实并不想揽这种活,所以便出声表示自己不打女人。
“没事,给你个机会过个瘾。”枯条冷不丁崩了句冷笑话,但是沐恩感觉非常的恶寒。
他当然不是什么在战场上还分男女的人,他的信条是在战区之内,在限定时间之后仍然没有撤离当地的,只要不是友军见谁杀谁,老弱妇孺一概不放过。
毕竟也不是没有未成年的小孩子被敌人鼓动作为人肉魔导器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不要放水。”枯条的声音在沐恩的心底响起,但是沐恩非常果断的回了一句拒绝。
“那是她的哥哥,她希望能为他报仇,那么我们不该阻止。我相信她已经有为此而死的准备了。”
“我们不会看着他死在我们面前的,如果有那种情况,我们只会先死,你明白吗?你们是年轻人,你们应该比我们活的更久,你们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别说的这么老气横秋的,你们也没有多大吧?再说了,如果不能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情,活着的意义又还剩下多少?”
“她会妨碍我们!阻止她!你觉得她很重要吗?你觉得她的命就比我们的命更重要吗?她不足够踏足这里,这与其他所有的理论概念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沐恩沉默了一会,他扫了一眼周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已经共同经历过生死的队友们,想到他们也有自己希望完成的目标,只好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我会全力以赴的。”
沐恩没有选择取出长刀,虽然他的魔力被压制在了同样的等级之上,但是自己怎么说也是高塔培养出来的人,对方再怎么努力,想击败徒手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能性。
禁制落下,沐恩回到了久违的大魔导士境界,他笑了笑,感觉这个力量才应该是自己熟悉的。他已经在这个境界上经历了太多的战斗。
那姑娘是个非常典型的魔法师,并没有太多处理近身格斗的经验,元素是水。沐恩在轻巧的躲过了她释放出的诸多冰刺之后,拼着受伤,大腿上都被冰爆炸出了个不小的豁口将其毫不留情的摁在了地面上。
鲜血潺潺,但是沐恩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
整个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沐恩眼神甚至都没有变化,就是那样副在得知自己父母的死讯后最经常出现在自己脸上的、略带哀伤和淡漠的表情。
“胜负已分。”枯条甚至都在心里感慨这个人下手毫不留情,地面上都是非常干燥坚硬的土地,而沐恩就这样拽住了对方的头发将这样的地面砸出了一个小坑。
那姑娘差点晕了过去,因为羞恼,哭泣了起来。
这次她没有控制自己的声音,那哭声如同鹤唳猿啼,回荡在凄凉的旷野之上,久久不息,
“不至于吧?还要拼着受伤?”肄业生走过来,给他进行包扎还有治疗法阵的引导。
“我想快点解决这件事情,已经很晚了,开完会我觉得应该就要睡觉了。”沐恩的回答让人更加难以接受,仿佛胜利是理所当然的,区别只在于方法罢了。
“你确定有办法治疗他们身上的诅咒吗?”沐恩如此在心中默念,不一会,便真的收到了回响。
“怎么可能?诅咒如果是这么好解的,我为什么不去学习咒术?”
“破坏总是比建立容易啊。”
“但是要在破坏的同时不影响到受术者就不容易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我们进去找到这件事情的原因,就有办法了。而且,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解密游戏吗?”
“那倒是……不过现在话事的显然不是你,你能说服他们吗?”
“那个小姑娘,队短是一定要救的,其了解他。所以这次行动,这已经成为了首要目标。”
“有时间跟我讲讲他的故事吧。”
“我也不知道多少,你的去问他自己了。”
众人再次坐回了帐篷中,少女的脸都出现了很多被划伤的痕迹,幸好在肄业生的帮助下,恢复的也还算快。
“现在来说说你们在里面遇到的情况吧。”
“那里面……有个东西,感觉像是个水晶,但是那个水晶有很诡异的力量,绝对不能用手去触碰那个水晶,就连魔力都不要……否则都会被感染。”
“用什么方法?”
“即便是相用魔力进行探查,也会感染。”
枯条点了点头,看着那个昏迷的男子,有些庆幸刚刚是直接用魔药对其进行脉象诊断的。
诅咒和祝福最强的地方就是受术者看上去和平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这种特别玄乎的东西并不会具象成某种形式出现在受术者的身上,民间传说的印堂发黑之类的,或者生长魔纹之类的,要么只是迷信、要么就是施术者水平不够,真正高明的咒术,是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
而无光尊者留下的物品能够造成的诅咒显然不可能水平不够,所以枯条对那个姑娘所说的话其实大部分都是安慰的。
比如,沐恩觉得以他的性格应该不可能陪她去给自己的兄长祭祀。
不过少女还是让沐恩等人收获了很多宝贵的信息。
比如城中的大致地形和可能遇到的怪物等等。
“看来这里的怪物构成和那个要塞城确实很像。”沐恩听完之后,感觉自己睡不太着了,便跑出来守下半夜。
下半夜是枯条在守,这个高高瘦瘦的魔法师望着远方烟尘中的城池,不时的拨动火堆,让余烬能够再次燃烧起来。
“你在想什么?”沐恩问他。
“我在想什么时候天亮,这里太无聊了。”
沐恩听到这话笑了,“真的就像这个?”
“想得太多有什么用?在您眼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细节,这是不对的。你是到细节和小节的区别吗?”
“你怎样认为?”
“细节是那些微末的,但是可以决定事情走向的。小结是那些不需要在乎的。”
“但是如果不把每个都做好,你怎么知道它们是细节还是小节?人很难有预知性吧?”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吧。你不去睡觉在这里胡思乱想跑过来守夜,你无谓的思考,就是小节。你的手上没有任何确切证据,你的思考只是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如果连自己的心都没有办法控制,你怎么控制周围的东西?想得太多心就乱了,心乱就不够冷静,不够冷静会让你死去。”说到最后,枯条看向沐恩。
“你很有智慧,我会记住的。”
“不,你不会。这些东西都非得每个人经历过一次巨大的痛苦给自己的灵魂都打上个烙印才能让人明白。你明白不了,至少现在明白不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快点明白,这些东西,都是无数的先辈用性命换来的。你应该明白吧?有些人可能看起来没那么重要,但是失去了,却会让自己的难过超出自己的预期和想象。”
“我明白。”
“别让他们死去。”枯条起身,去离营地不远处的枯枝林中随手掰些枯条。
沐恩亮起自己的头发,其实道理他已经听进去了,但是确实,很多东西你只是听闻,却并非知“道”,道是个很大的词。所以沐恩仍不明白那些东西。
第二天。
“她他妈的跑了!你们是怎么看的人啊!”队短早上骂人的声音吵醒了所有人,小丑走出来,揉了揉眼睛问道:“跑了就跑了,你发这么大火干嘛?”
“你给我滚一边去,没你说话的份!”
“得嘞兄弟。”小丑一揉头发,直接离开去洗漱了。
被骂的两个人肯定是守后半夜的枯条和沐恩了。
“我没看见他——你那个时候不也没看见他们。”枯条对自家队长的暴跳如雷表现得是满不在乎。
“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对着这个城的啊!你说你没看见我信吗?这里可是平原!平原!你告诉我她怎么跑的?!”
“我是和你同一边的,你要搞清楚。如果我不同意你的想法,我那个时候没必要叫勾月去跟她打一架。你现在冲我发火有用吗?有这个时间不如早点出发,说不定还能把他救回来。一大早上说话就在这里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一样。”枯条说的话那是一点也不虚五大三粗的队短,气的队短简直就是七窍生烟。
之后众人开拔出发向那座他们遇到的第一座雄城。
在昨天的时候,他们从那个少女的口中得知,这里还会与些活人的聚落。但是尽量不要跟他们打交道,他们是群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人。
人在绝望的时候是不会疯狂的,让人疯狂的是强烈的求生欲加上能够勾起那些庞大求生欲的小小希望。
哪怕这钩子是直的,浮在水面三尺之上,潭水中几近窒息的鱼儿们也会跃出水面只为了那点虚无的希望。
“这里的环境比那边还要糟糕。”
“的确如此……”
同样是寸草不生的地方,但是这里明显比之前去到过的城市还要不堪,因为这里沐恩甚至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存活的痕迹。
而那个地方,好歹还有生命凋敝后的死寂感。
这里就像是荒漠,平凡的荒漠。仿佛生命从来都不曾在这里存在过。
“他们要怎么在这里存活?”沐恩等人把那个昏迷的男人留在了原地,并且留下了一顶帐篷和保护用的法阵,等到他们后面的小队来到这里,就能看到并将其带回。
其实理论上来说他们并不需要这么着急的往期那推进,因为还有B级的小队跟在他们后面,对于冒险队的品类分级,B级别的冒险队应该有能力保证自己浅红色及以下的环境遇到任何情况不会全灭。
“地面上没有脚印。”枯条看着众人踩过的泥土,这边的建筑要比外围的城市好上很多,看来是个重镇。
而他们踩过的那些泥土,已经都留下了被皴擦过的痕迹,如果之前已经有人来过这里,这里不应该会是这样的。
“被骗了?”戏子问道。
“保留这种可能性吧……毕竟这里的风很小。他们也不是在这里驻守了几个月之久,似乎没有道理会掩埋的这么深。”
在众人路过的那些路径上,地砖显露出了斑驳的痕迹。
哪怕是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巨大的异兽兽首浮雕还是没有完全的消磨。
沐恩没有发挥自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忍住了想要蹲下去一探究竟的冲动,之后回头瞥了一眼,然后将那形制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