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蝶和沈安忆见老板带回来一个病号,都高兴坏了!
医馆开业好几天,一个病号都没有,他们白拿工资不干活,自己都心慌慌,生怕医馆关门了,他们又得失业一次。
现在老板带回一个病号,医馆这就算开张了!
可是当沈安忆按照许超的要求打开男人手上的纱布后,两个人的心顿时直抽抽,沈冰蝶甚至吓得想捂眼睛!
男人的右手是上下对切的,手心手背全切开了,血肉模糊,如果不是骨头没断,整个手掌就成两截了!
伤到这个程度,就是大医院的主任级医生,恐怕也没有把握能保住这只手的功能吧?
“老……老板,他的伤有点……有点严重啊!”沈安忆磕磕巴巴的说道。
他忽然感觉老板带回来的不是一个病号,而是一个地雷,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
正在洗手的许超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严重能来诊所?自己在家弄块创口贴就完事了。”
“不是的,老板,他的手真的很严重!不是创口贴能解决的事儿!”沈安忆着急道。
他很想立刻劝说老板赶紧让病号去医院,那样他们医馆就不用承担责任了。
许超已经七步洗手法洗完手,带上一副无菌手套,一边往处置室走,一边说道:“你耳朵有毛病啊?我刚才说这是创口贴能解决的事儿了吗?小蝶,你去把我配制的麻沸散拿来。”
小蝶立刻从药房取来一个真空包装的细口瓶,里面是淡黄色的液体。
许超让沈安忆打开瓶塞,将液体缓缓的往伤口里面倒,他亲自给男人清创。他清理的很仔细,用镊子将伤口里面的脏东西都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将油污也清洗干净,用剪刀将一些碎肉剪掉。
女人就在旁边看着,许超怕她担心,没有让她离开处置室,只是让她离开操作台远一点,一是避免感染,二是怕她碍手碍脚,影响手术。
女人情绪还没有彻底的稳定下来,口中喋喋不休的说着:“……我们开了一个小纺织厂,有台机器坏了,我老公便去维修,有个工人合错了闸,机器突然启动,就把老公的手切成这样了。医生,求您一定要治好他的手,他的手如果保不住了,我们家的厂子就没法干了啊……”
“大姐,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许超说话间已经清创完毕,又换了手套,打开了一个手术包,将持针器、无齿镊、有齿镊、弯剪、直剪、组织钳、血管钳等等全都摆好。
做这一切的时候,许超忽然感觉自己还得再找一个专业的护士,这样一些手术的准备工作,就可以交给护士了。
沈冰蝶和沈安忆胜任不了护士工作。
就在此时,许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乱,不禁微微皱眉,对沈安忆说道:“小忆,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沈安忆站到处置室门口,伸长脖子向外看了一眼,便说道:“老板,是高大力带了一大帮人过来了!”
“你去将他们挡住,如果是看病的,在观察室等着,如果不是看病的,不要让他们进来,谁敢强行往里闯,拿拖把打出去!出了事情我担着。”
许超用屁股也能想到高大力没安好心眼,所以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沈安忆看到高大力已经进了观察室,正打算往处置室走,立刻跑出去喝道:“站住!你以为这是你家啊,到处跑?”
“我们怀疑许超根本不懂手术,是在谋财害命!他必须接受众人的监督!”高大力丝毫没将沈安忆放在眼中,瞪眼厉声喝道。
沈安忆以前在劳务市场打零工,有活的时候能赚一二百,没活儿的时候就颗粒无收,还经常被人欺负,所以他很感激许超能给他这份暂时比较稳定的工作,也很感激许超。
此时他见高大力竟然跑到他们门上诋毁老板,立刻火冒三丈,说道:“你给我闭嘴!我们许医生五百多年的医道传承,又是金交大医学院毕业的高才生。你个初中没毕业的大文盲,就敢说许医生谋财害命?滚滚滚,立刻给我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安忆伸手就把墙角的拖布抓起来,横眉立目的看着高大力。
就是这家伙整天造谣诋毁许医生,才让九转堂开业这么多天没有一个病号,沈安忆现在是真想揍他!
高大力气的直翻白眼!
马匹的,谁初中没毕业呢?老子正宗初中毕业的好不好?我看你小狗日的小小年纪出来打工,才真是初中没毕业。
高大力心中不忿,但不敢和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小子打架,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脑袋一发热,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说不定一拖把将自己捣个满面桃花开,那个脸就丢大了。
这家伙脑袋转的挺快,立刻改口道:“我肚子疼,我是来看病的总可以了吧?”
“看病?那就在观察室等着,不要乱走。”沈安忆不客气的说道。
高大力黑着脸瞪了沈安忆一眼,坐到旁边的排椅上,他相信,即便自己不去亲眼监督许超,只是坐在这里,也能给许超巨大的心理压力,让许超忙中出错,酿成事故。
此时处置室的许超已经戴上了目镜,用镊子夹起缝合针准备缝合。
旁边的女人却愣了一下,问道:“许医生,不打麻药?”
许超口罩后面的脸微微一笑,说道:“你问问大哥,他的手还感觉疼痛?”
“不疼了,只感觉木惶惶的,好像已经打了麻药的样子。”男人表情有些疑惑,他明明没打麻药,怎么还有这种感觉?
“不用奇怪。刚才给你冲洗伤口用的药液名叫麻沸散,是华佗原方的改进版,不但有消炎作用,而且有麻醉作用,对身体无害,而且外用能促进伤口愈合。”
许超说话间已经开始缝合,男人和女人怕打扰许超,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断点头。
许超的手稳的一批!
显微镜下,哪怕手只是轻微的颤抖,针头都会抖动的好像跳舞,但是此刻持针器上的针头却没有丝毫的颤动,只是稳稳的穿针引线,打结!
旁边看着的女人,原本绷紧的神经忽然便放松下来,许超的大师气度,将她感染了。
她莫名便有种预感,自己丈夫的手肯定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