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柯没有拒绝。
看着她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之后,他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轻轻朝着沙发上靠了下去,将她先前放在旁边的一条毛毯裹得紧紧的。
冬天的雨淋起来,基本上就是冰桶挑战,然后又进到有暖气的房间,这么一冷热交替。
不感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感觉到喉咙一阵阵地发痒,太阳穴隐隐作痛,显然就是感冒的征兆。
老天作证,他程柯绝对没有想过要靠生病来博取什么的。
但是很显然,生病,似乎的确能够博取什么,那么他就却之不恭了……
浴室里,温言初舒舒服服地洗着热水澡,隐约听到什么声音从外头传来,听不太真切,只在关掉喷头擦沐浴露的时候,听得清楚了。
门外传来的,是男人低沉压抑的咳嗽声。
他居然……这么快就感冒了。
温言初几乎是匆匆洗完澡穿好衣服出去,就看到男人靠在沙发上,身上裹着毯子,他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就说让你不要把衣服给我穿的了,我从小就皮糙肉厚的,身体就很好的不会生病的。”温言初眉头皱着,忧心忡忡地看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似乎温度不算太高。
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就听到程柯说了一句,“我们结婚第一天,你总得……咳,让我表现一下。”
一句话就让温言初有些无奈无言,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开玩笑。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听在程柯的耳朵里,忍不住让他想起了邵擎发来的短信内容,她被抛弃,在孤儿院生活了七年。孤儿院的孩子,是生不起病的。
温言初手忙脚乱将他推到浴室去,又匆匆跑去房间给他找干净的毛巾浴巾新牙刷还有自己的大号运动服,东西都找好了之后,又匆匆走到浴室来。
只是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男人背对着浴室的门,上衣已经脱掉,整个上身露了出来,从门口看去,能够看到他精壮的手臂完美的腰线,他的手已经放在裤腰带上,正准备解裤子……
温言初脑袋里嗡一声脱了线,一下子愣住了。啪嗒一声,新牙刷就从她手中掉到了地上。
程柯微微侧身回眸就看到了她愣愣的目瞪口呆的模样,像是回不过神来。
他侧身的动作,露出了胸膛,胸肌和腹肌隐隐的轮廓清晰可见,不是那种壮硕的肌肉男,所有的肌肉线条都是恰到好处的。
这个魔物。
一定是某个磨人的男妖精变的。
“看吧,我不收你钱。”
温言初只听到他这么一句带着笑意的话,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脸轰地红了起来。
迅速弯身捡起牙刷,手忙脚乱地塞给他,“感冒患者别卖肉了,您赶紧洗澡吧!我给你冲冲剂去。”
转头就逃离案发现场,程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忍不住勾起笑容来。
他洗好澡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她的大号运动服,但还是有些短,他个子高,裤腿才到小腿一半的地方,而衣服……则是稍微一抬手,就成了露脐装。
温言初端着冲剂从厨房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
“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这下好了吧,运动服都能被你穿成露脐装。”
他是真高,一米八六的个子和不错的身材,使得穿什么都是衣架子,当然,这一身露脐装除外。
只是反之,温言初的个子就的确有些娇小,身高就堪堪一米六三,还是四舍五入的,确切说起来就一米六二点五。
在北方姑娘中,她的个子算是娇小的了,真要说起来,他只要一伸手,就正好能把她的头按到胸膛上,这似乎是最萌的身高差……
言初把装着热腾腾冲剂的杯子递给他,“这个天气,估计是出去吃不成了,就做一点随便吃吧。”
“你做?”听了她这话,程柯问了一句。
“不然还你做么?”她转身进厨房,没听到程柯在后头一句清浅的,“也不是不可以。”
她厨艺一般,算不上特别好的,满汉全席做不出来,家常小菜也就会那固定的几个,反正填饱自己肚子是足够了。
只是刀工就的确是不尽人意了一些。
男人靠着厨房的门边,看着她在里头忙碌的背影,一时之间,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来。
以前从来没想过结婚是什么感觉,看着父母婚姻和睦爱情美满这么多年,却是的的确确没有认真去想过,结婚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可现在,看着这个已经成为自己法定妻子的女人,在厨房忙碌着做饭做菜的背影,像是一下子,就有些理解到那个感觉了。
还不错。
只是……除去她那个可怕的刀工。
那是人能切得出来的东西么?好好一块萝卜,切不出丝儿起码也切成片,切不成片,哪怕是块也行,砧板上躺着的那个类似金字塔形的究竟是个什么?萝卜得多委屈啊?
程柯眉头皱了皱,真不是自己太完美主义,只是,的确是不能看了。
走了上去就伸手接过了她的刀,温言初一愣,这男人还真会下厨?
下一秒,程柯的行动就已经告诉了她,很显然,他不仅会下厨,并且技术还比她好很多。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从这刀工就已经不难看出来了。
所有的食材该切的,他都切得好好的,姜切成片,再改刀成丝,切好之后,都整整齐齐地摞在盘子里。
温言初正看着呢,满心欢喜想着自己可以等着吃了,程柯却是已经开了水龙头洗手,一副撒手不干了的架势。
“你不继续了?”
她语气中有着失望,程柯转眼看她一眼,“我是病人。你是病人妻子。”
一句话将两人身份交待得清清楚楚了。言下之意很简单,你得照顾我的。
我是斗不过他的。这已经不是温言初第一次意识到这点了。
不是程柯不想做完,只是,他的确是感冒了,他只要一感冒,就来势汹汹的,头疼脑热,病程上来得特别快,喝什么冲剂都没用。
他现在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体温似乎有些升高。
一只柔软的小手就这么轻轻贴到了他的额头上,目光落到她脸上的时候,就看到她秀气的眉毛已经蹙了起来,“发烧了,这么快就发烧了,你多大岁数了怎么病得这么快?”
病来如山倒,果然是年纪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