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赶到河边,吩咐人下去打捞莫心莲的尸首,又命人将哭晕的二夫人送回府中,至于莫夕颜,她恍恍惚惚的,自己是怎么回的丞相府都不知道,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莫心莲跳河的那一幕,整颗心都觉得冰凉一片了。
仔细想想,事情疑点很多,莫心莲就要出嫁,自然是做不出那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来,被人陷害是显然的,还有莫心莲临时前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小心那陷害之人,只是那陷害她的人,究竟会是谁,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她呢?
不行,她一定要去看看。
即便不为莫心莲冤死,她也要为了自己平安去探个究竟。
……
两天后,莫心莲房间前,小茉呆呆的守着,对于这年轻的女孩来说,估计也是被这突来的变故吓的不轻吧?
“七小姐?”小茉两眼无神,见到莫夕颜来,缓缓施了一礼,眼睛里却是没有任何光彩的。
小茉知道,自从她家小姐被关柴房,那天天去探视,偷偷送吃喝的都的眼前这七小姐,这七小姐不曾害过莫心莲,因此,她心里感激,同时也放下了心底对她的戒备。
“小茉,也亏你对我三姐如此用心,人不在了,你却还能守着这里。”
莫夕颜想,若是换做她是小茉,她一定不会一个人守着这院子吧?她又想,若是换做她是莫心莲呢?那么会不会有人和小茉一样也帮她守着院子呢?
想到这里也是笑了笑,她想她家星儿也一定会和小茉一样的。
“七小姐,我家小姐能得以安葬,还要多谢七小姐你,若是不是七小姐托齐亲王来说情,怕是我家小姐就真的就要扔进乱坟岗了。”小茉说着就要下跪谢恩,莫夕颜连忙拦住了。
已经过去了两天了,小茉始终忘不掉那一幕,一群人慌慌张张的将她家小姐的尸首抬进了院子,纷纷议论着这尸首要如何的处理。
有人说随便埋了,有人说当时就不该再打捞出来,也有人说应该直接扔乱坟岗。
其实,莫心莲寻短见的结局是大家早就猜想到的,毕竟她的情况和当初的莫夕颜还是不同的,这样的女子真的是没有颜面活着的,活一天就是多一天的痛苦,死了倒是解脱。
因此那尸首抬回来时,大家都没有过于惊讶,议论起葬礼也是和平静的。
丞相还在气愤中,想了想,说道:“也就当没这个女儿,扔就扔了吧,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丞相甩袖离开,二夫人哭的天昏地暗,其她人倒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这场面也是很让莫夕颜痛心的,古代,富贵人家,人情就真的这么浅薄吗?
说来也是可怜这三姐,于是暗里让星儿去找了齐亲王,齐亲王有让人传话给丞相,最终虽然没能风光大葬,却也是有简陋的墓碑一座。
“人死不能复生,小茉节哀,你还年轻,应该多为自己将来想想,岁月蹉跎不起的。”
小茉点头,谢过莫夕颜的忠告,可是她依旧是不相信自家小姐会做那样的事,她想不明白,然而她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说话也没什么说服力,也只能看着莫心莲冤死,惋惜不已。
“小茉,其实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当天我三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道?”莫夕颜低声问道。
小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光芒,继而推开了莫心莲的房门,垂首道:“七小姐,我们屋里说吧。”
莫夕颜跟上,一起进了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进莫心莲的房间,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房间装饰,却突然被一抹不同寻常的味道给吸引。
门窗未开,空气不曾流通,因此房间味道久久未能散去。
小茉似乎也问道了这味道,连忙将窗子推开,解释道:“这花香有些浓了吧?小姐生前喜欢用胭脂水粉,唉……”
小茉的话说了一半,开了窗,然后请莫夕颜入座,“七小姐坐吧,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莫夕颜点头,落座与圆桌前的玉面雕花凳上,将房间细细打量一遍,这才问道:“小茉,那天的事,你可否原原本本的讲给我听?”
“那天……小姐一早醒来……”小茉认认真真的讲起来,那天混乱的场面还在脑海中不停的重演着,说起来就觉得委屈,眼中的忧伤和惋惜不言而喻。
莫夕颜一面听着,一面起身四处来回走动,装作打量房间的样子,却在寻找那异香的来源。
小茉讲起莫心莲的事又是一阵抽噎,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算是讲了个清楚,莫夕颜若有所思,果然,事情和她想的出入不大。
听的过程中,她已经将房间细细检查过,她将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那盒胭脂上,那胭脂很是精致,红漆雕刻的盒子,盒子尚未盖上,露出了里面色泽靓丽的胭脂,房中淡淡的香气就是从这胭脂中散发出来的。
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来,似乎看到大小姐派人来送胭脂,同时将丫鬟都调走,然后莫心莲极有兴致的试用胭脂,然后,令人恐惧的一幕就在这房里发生了……
对!一定就是这样的!
房中淡淡的花香中参杂着五石散和秋石的味道,这种味道换做常人闻不出,可莫夕颜从小学医,凡是和药物有关的味道她都是再熟悉不过的!。
她叹息,莫心莲出事的根源终于找到了。
踱步至梳妆台,轻轻将那盒胭脂盖上,道:“小茉,这便是大小姐让人送来的胭脂?”
“是。”小茉点头,不懂为何正说莫心莲的事,却又突然扯到了胭脂上。
莫夕颜转身面对小茉,她面无表情,道:“小茉,三姐不在了,可日子还要过的,你节哀吧,还有,这个是三姐用过最后的遗物,可否送我留个纪念?”
小茉抹了泪,表情有些惊恐,“七小姐是主子,不需要征求奴婢意见的,再说三小姐最后的那几天里,也就和七小姐最亲近了,七小姐带人宽厚,要留纪念也是无可厚非,只管拿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