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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耳听报

说起来真是意想不到的缘分,我一直纳闷儿秀丽姐的良缘究竟在哪,还要等多久,要命的是秀丽姐还贼信我,一副只要我不点头,她就要坚守住阵地的模样,给我都整的着急了,就怕自己上回打卦没打明白,给人算错了,这一年一年的等下去,真给她耽误到了咋整!

这不我今年考驾照,从镇里到县城一来一回都坐小客车,有时候练车晚了,熊正义就提出开车送我回镇远山,一开始我通通拒绝,很别扭,为啥呢,这大哥起初看我的眼神让我品出细微的不对劲儿,我不要脸的讲,对我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小苗头。

赶上一天下大雨,我打着伞还被风给吹掀盖了,小客车晚点了,干等不来,人挺狼狈。

熊正义正巧开车路过,就执意送我回镇远山,一路上我俩也没说啥话,到了镇里我就让他把车停到手机店门口,想着让他进去歇一会儿,等雨小了再开车回县城。

多少有点故意,我就说这手机店的店长王秀丽是我姐,今年二十六岁,一直没对象呢。

熊正义敷衍的笑笑,“是啊,现在老大难太多了,缘分可遇不可求,不过,我要找女朋友,还是想找个年纪比我小点的,我不喜欢姐弟恋。”

我笑笑没接茬儿,摆弄着我那把破伞下车。

秀丽姐用手搭着凉棚跑出来,“栩栩!你伞怎么啦?别撑了,快进店里!哎,这位是谁啊!”

“哦,这是熊正义,熊大哥,算是我驾校教练,见我伞坏了送我回来的。”

我介绍了两句,秀丽姐哦了声就看向驾驶室的熊正义,“小熊是吧,谢谢你送我妹妹回来,进店歇会儿再走吧!”

熊正义当时好像被查分的沈纯良上身,整个人就定在那,被葵花点穴手了。

秀丽姐又喊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下车后还拌了一脚,路边正好有个立着警示牌的无盖马葫芦,下雨天么,怕有积水,马葫芦盖子就被挪开了,镇里特意立个警告牌在那,结果熊正义这一绊,路再滑点,真是一头就要栽进那马葫芦里了!

大体格倒是不至于完全掉进去,但是卡半截也难受啊!

我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拉,可身前还挡着一个秀丽姐,得亏秀丽姐反应迅速,一手就给他薅回来了,“小熊!你看着点路啊!!”

当时那场景回头去看还挺意境,大雨哗哗下,月老来电话,小手这一拉,正义就忘了自己刚说的话。

进了店门他就开始浑身不适,坐在那如坐针毡,秀丽姐给他端了杯水,他一仰头全喝了!

秀丽姐给他抓了把糖,他撕开全吃了,秀丽姐扒了个橘子给他,他倒好,一下子全塞嘴里了!

咽的费劲,憋得是脸红脖子粗。

红英姐捂着嘴笑,偷摸的问我,“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我还觉得奇怪,熊正义在驾校不这样啊,打趣开玩笑都很在行,哪怕对我可能稍微有些差别,偶尔会流露出不太对的神色,那也没见到秀丽姐就智商返祖的现象,回过味儿来我心里偷笑,有戏啊!

天黑了熊正义也不走,秀丽姐就问他,“小熊,你不回去啊。”

熊正义憨憨的来了句,“我明天还来行不。”

秀丽姐一愣,“行啊,你能买部手机最好。”

“我买三部!”

熊正义说话就要掏钱包,“正好我手机要换,给我爸妈也一人买一部老年机,你看要多少钱……”

“逗你的!”

秀丽姐推开他的钱包,“你想来就来呗,栩栩是我妹子,你教她学车,以后也是我的朋友啦!”

熊正义挠头憨笑,从那以后我练完车他就必须送我回镇里了,路上就是不停的聊秀丽姐。

我也没提醒他是否打脸,前段时间我考完科目四,便请他和秀丽姐吃了饭。

熊正义在饭桌上不停的给秀丽姐夹菜,饭后秀丽姐悄悄的跟我说他俩谈上了,问我行不行。

我学着沈纯良竖起大拇指,必须行。

他俩八字我私下看过,合婚。

人品呢,我觉得熊正义也没差。

虽然他起初对我表现出了丢丢异样,但那时熊正义是绝对单身,他也以为我是单身,后来得知了我有男朋友,他就保持距离了。

送我回镇里,也是看我那天等不到车,伞又坏了,没做过出格事儿,更没说过出格的话。

在驾校他和旁人的交往也找不出毛病,人如其名,还很有正义感,偶尔教练人手不够他会教学员练车,禁止学员给他买东西,没有因为谁学得慢不耐烦过,学员都喜欢跟他练车,提起他没人会说不好。

刨除我会算命这点,也算是对熊正义做了详细观察,如今再接触了他的家人,哥嫂虽然会斗斗嘴,闹闹小脾气,也都是人之常情,谁家没个舌头碰牙的时候?

只要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家,那就没差了。

听熊正义说完,熊大嫂呼出口长气,“这姑娘家条件不错啊,虽然比你大一岁,但大一岁的会疼人,就是她住在镇里,你俩要真成了,家安在哪?她会跟你来县城,还是你陪她留在镇远山?”

“三大爷说驾校准备在镇远山开个分校,到时候就会要我过去,正好和秀丽离得就近了,反正镇远山离县里也不远,我也不属于去外地,真成家了回来也方便。”

“三大爷要在镇远山开分校啊!”

大嫂诧异的,“这么说你和那姑娘处的还挺顺当呀!”

可不。

我都唏嘘。

好的良缘真是顺风顺水,畅通无碍。

我都羡慕了。

聊了一阵子,熊大哥大嫂张罗的要请我出去吃饭。

我礼貌的拒绝了,时间还早,这个点吃饭只能算是下午茶。

熊正义也说要开车送我回去,他还惦记去看看秀丽姐,热恋嘛,不舍得分开。

大嫂见状也不多留,塞了份红包给我,“小沈先生,嫂子刚才的确是着急了,乱安排了,这样,等正义和你这个姐姐处一段时间,他俩觉得可以了,来县城我们见一面,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咱们再坐下好好的唠唠,嫂子还没跟你唠够呢。”

“行。”

我也不推辞,接下红包就道了声谢谢。

手一捏就有数了,两百块,相当可以了。

“你大哥真叫正气?”

坐进车里,我和他大哥大嫂告完别还觉得好奇。

“正起,起来的起。”

熊正义笑着启动车子,“报户口时打错字了,起打成了气,不过这名字也挺好,认识我哥的人就没有记不住他名字的,老人都说啊,我哥肯定不能招邪,名就硬!”

是啊。

姓氏也锦上添花啊。

正笑着打趣,手机铃响,我看了眼来电人接起,“刘姐。”

刘晓红。

“哎,栩栩啊,我生啦。”

“恭喜呀!”

我惊喜的睁大眼,“男孩儿女孩儿啊!”

“儿子。”

刘姐声音虚虚的,但语气很欣慰,“孩子没让我遭啥罪,今早肚子疼了,两个小时就生下来了,很快,医生说我是大龄产妇,还怕我有危险,没想到特别顺利,刚生完啊,我都能走回病房,但是护士没同意,用轮椅给我推回去的,现在就是躺着休息,我想得告诉你一声,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

“一切顺利就好。”

我跟着高兴不已,“您在哪家医院,我正好在县城了,去看看您!”

犹记得前年的盛夏,那一日刘姐情绪极其复杂,在游乐场一度崩溃不已。

但她养好身体,在今年又添了儿子!

我身旁的司机正正好就是在游乐场见过的熊正义。

他还跟秀丽姐走到了一起。

天啊!

命运就是一张大网啊。

“不用来看我,栩栩,你来了还要破费,咱们之间不论那些,姐就是想跟你念叨念叨,看到了儿子,我们心里都很高兴,可我总觉得……”

刘姐顿了顿,“是不是阳阳回来了,栩栩,这个儿子,也是阳阳吧。”

想到阳阳,我心里难免酸涩,“姐,阳阳已经走了,不过,你也可以把他当做阳阳,因为阳阳说过,他希望你能陪伴在弟弟妹妹身边,以后,你一定要多多陪伴孩子,让孩子有个幸福的童年。”

“我会的,这个儿子我一定不会留下遗憾。”

刘姐隐忍着情绪,“我婆婆说要找人给孩子起名字,我还想叫冯阳阳,他们不同意,就像你说的,还是想放下,那你说,要叫什么名字,姐信你,找别人起名不如找你,麻烦你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

我起?

看了一眼熊正义。

我这满脑子还是正气呀。

不对。

正气?

吾有浩然正气啊!

“姐,您这儿子是上午几点出生的?”

“八点五十,没到九点。”

辰时。

群龙行雨之时。

我掐着指节简单的算了算,坐禄通根,得助,立于不败之地,聪明有文才,有能力,这孩子命格绝对上等,阳阳真是送来贵子了!

不过要是说名字,2011年,木命之兔,这孩子五行都不太缺,不需要补,单纯的旺就好。

“刘姐,您看叫浩然可以吗,冯浩然。”

“浩然?”

刘姐疑惑道,“什么讲呢。”

“浩然为水,水盛大貌,水又生木,旺这孩子五行,男孩子,多怀揣志气,书里有讲,有侠丈夫风,呼卢纵饮,意气浩然,孟子公孙丑上更说,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浩然正气,就是人间正气,刚正之气,带着一种精神上的力量。”

我说着,“男孩子志在八方,若能身形正直,自然立于天地之间,必成大器,您看,这讲头可以吗?”

“好!”

刘姐激动了,我都怕她在那边坐起来再抻到了,“就叫浩然,我喜欢这名字,栩栩啊,我这辈子为啥羡慕城里人,就是羡慕他们说话讲究,穿着讲究,但是咱没有那个文化,就是学个皮毛,说实话,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嫌弃,小红,走哪哪重名,可我这上岁数了,改名还麻烦,寻思在下一辈上使使劲儿,你说浩然这个名字,我只是觉得好听,但是你一解释吧,我真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的名字啦!!”

我笑了,“您喜欢就好,那就叫冯浩然吧,姐,这样,你先好好休息,回头等你做完月子,有时间我会去小山屯看望你。”

一激动差点忘了自己是阴人了。

我这行走的阴气还是别去冲撞新生儿了。

再给整哭了啥的,不好。

“好好……”

刘姐开心不已,电话没等挂就在那边就喊起了她婆婆,“妈,栩栩给起名啦,你孙子叫浩然,你让护士记上,公孙说的,浩然正气那个浩然,你孙子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行啊小沈,我还头回见掐指一算呢!”

熊正义眼尾捎着我发笑,“身边有你这么个朋友真是太省事儿了。”

“感谢你大哥吧,他那名字给我提的醒。”

我挂断电话,手机马上又响,我怔了怔,陌生号码,谁啊。

“小沈啊,你太忙了。”

熊正义感慨,“难怪你不念书了,这两者也没办法兼顾啊。”

他怕是忘了我这驾照咋考下来的。

监考老师能提前告诉我属相不?

我接起电话,“喂,你好。”

怕不是找我去哭灵堂的,近一年我已经很少给人哭了,跨界嘛,偶尔还可以,总哭有点不务正业,不过我前两年哭得名声太大了,时不时还会有丧家找我。

“你是沈纯良的姑姑吗。”

纯良?

我怔了怔,“是,我是他姑。”

“我是沈纯良的班主任,你来趟学校吧。”

男声严厉着,“我给沈纯良的奶奶去了电话,他奶奶说没时间管他死活,怎么,你们家对沈纯良是放弃了吗,做家长的要是都这态度,孩子的未来怎么办!”

我被训得一激灵。

很明显许姨又说气话了嘛!

当不得真!

“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男声继续,“沈纯良的问题我需要和你们家长面对面谈谈!!”

“老师,我……”

电话撂了。

我算哪门子家长啊。

转头看向熊正义,“那个,我不能回镇远山了,麻烦你,先送我去趟县二中吧,我侄子出了点问题,我得去看看。”

“你侄子?”

熊正义睁大眼,“你侄子是高中生?!”

“啊。”

我干笑的挠头,“我不是辈分大么,秀丽姐都跟你说过的,我侄子比我还大两岁呢,你把我送到高中门口就先去镇远山吧,我不定要几点才能回去。”

看老师那语气,气的不轻,我恐怕得挨会儿骂了。

熊正义只能调头送我回县里,“小沈呀,你岁数不大,事情是真不少,平常做先生不够,还得做家长?”

我扯了扯唇角,看着窗外也是一言难尽。

“哎,我还挺好奇的,那你平常捉鬼吗?”

“捉鬼?”

我莫名,“我捉它做什么?”

玩呀。

陪我跳皮筋啊。

“先生不都捉鬼吗?”

熊正义好奇道,“以前我真没把你看做个先生,你给陈教练他们看结婚日子我还当个热闹,但是今天你三下五除二就指出我大哥房子的问题,还能快速掐算给人起名,我真觉得你有本事,小沈,那你要是遇到鬼啥的了,是不是也会像电影里演的,燃符又念咒的?”

我笑笑,“差不多吧。”

“那咒语你是怎么背下来的?”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稳,熊正义还恨不得弄个麦克风送我嘴边,“或是说,鬼怕啥?我们这种不会咒语的普通人要是碰到鬼了怎么办?”

“你大哥叫什么?”

“正气啊。”

“文天祥有一首很有名的诗作叫什么名字。”

“正气歌?”

“嗯。”

我点头,“念正气歌,有用。”

“真的假的?”

熊正义还不敢相信,“碰到僵尸了呢,正气歌能对付僵尸吗?对了,你斗过僵尸没?是不是得用糯米?黑狗血也得上吧。”

哥啊。

我是不是得给你倒杯茶,咱俩喝着慢慢唠,回头你再给我出一篇报道。

敷衍的应了两句,刚要下车,一股熟悉的感觉就突然造访,我不动声色的推开车门,无声的吐出口气,虽然我体质阴,日期还是准的,从昨晚开始就提前做好准备了,起码姨妈一敲门,我能愉快的迎接,不至于令姨妈发飙,酿成血溅当场的惨剧。

“走了啊正义大哥,你开车回镇远山慢一点。”

回头摆摆手,此刻,我真心觉得每一个女孩儿都是天生做大事儿的人。

甭管身体多么的波涛汹涌,咱面上还能云淡风轻。

流的不是血,是不值一提的过往。

“小沈,真不用我等你吗?”

熊正义还挺执着,“我还想和你聊聊驱邪时的具体步骤呢。”

亲哥呀。

我笑的无奈,“我驱邪会用高压电,打邪就用葱姜蒜,你甭等我,快回镇远山找秀丽姐吧,回头见。”

熊正义傻了几秒朝我笑,“小沈,你逗我是吧!”

我笑笑挥手,隔行如隔山,解释起来没个头!

车子启动,熊正义一走我就闪到旁边的小超市,借了洗手间进去看了看,姨妈就是这样,客气的紧,露面就得给你带份大红包,别撕吧,不然下个月不给了!

我重整了下欢迎队形,派出个带翅膀的晚辈,显得咱真诚。

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发型,盘起马尾,好歹做家长,仪态得端庄,不能让老师挑出毛病。

收拾妥当,我背着书包出了小超市,远远的看着校门,纯良上秋念到高三,我还是头一次进他校园,以前就算来,也是在外面给他送点日用品,一要进去,还挺紧张。

作为个离校生,心情终归有些复杂。

走到校门口,我刚要去门卫打声招呼,步伐一停,视线微移,学校旁边写着烫金字的矮墙上方居然蹲了个脸色煞白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也就七八岁,穿着很常见,条纹长袖黑色长裤,但是他那脸色白的邪乎,白面一样,细瞅瞅,五官也有点别扭,眼睛又圆又黑,不像是人长得眼睛,而是画出来的那种眼睛,黑眼仁很大,几乎看不到眼白,嘴唇红鲜鲜的发亮,哎,这啥情况?

小鬼么?

右臂没啥痛感,很显然,能看到男孩儿是姨妈馈赠的礼物。

见我看他,小男孩似乎有点惊讶,从矮墙上站起,“你能看到我?”

废话!

姐姐我姨妈一到,从某种程度上讲和你就是同类了。

风轻轻拂过,小男孩儿的衣服居然发出了簌簌的声音,像是纸张在风中乍响。

没待我答话,他就匪夷的重复了一句,“你居然能看到我?”

音落他就转过身,抬腿一蹦消失了。

我张大眼,他,他好薄啊!

正面看小男孩儿是一个正常人,或是个小鬼,侧身看他像是一张纸!

扯根细绳都能给他当风筝放起来!

什么来路的!

我惊在原地,琢磨了几秒,他那脸色就白的像a4纸,眼睛也过份黑,唇色也像是画的油彩……

纸人?!

瞅他那架势,大抵没料到我会看到他,所以,他是故意盯着我的纸人?!

专门盯梢的小鬼学名统称‘耳听报’。

这纸人也是‘耳听报’!

我心头一紧,忙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师父,我看到袁穷的耳听报了。”

八九不离十。

只有袁穷会放出东西跟踪我。

有点着急,声音控制不住的发颤,“这个耳听报是个纸人,模样是个小男孩儿,我怀疑他一直跟着我,但是我今天来了生理期,一下就看到他了,他见被我发现,就转头跑了。”

说来也奇怪,如果纸人是一直跟踪我,那我先前的生理期怎么没看到他?

我一直没有在生理期时搞些辟邪的用品,虽然时间很准,量也惊人,可一般也就是三到五天,我觉得没必要费这劲,再就是我心态原因了,本来就是阴人,平常就很容易见鬼,生理期只是让我更像个鬼而已,既然我是先生,莫不如趁此机会打入下敌人内部,观察下他们的生活习惯。

搞不好以后还能做期节目,就叫邪崇世界!

午夜到了,月黑风高,又到了脏东西们活动的时间……

我中二的毛病一直没改,生活对我已然迎头痛击,那我就破罐子破摔的去磕。

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生理期其实很矛盾,流血会导致身体极阴,但流出的血却有辟邪之用。

说不好听的,如果我面对面被哪个鬼掐了,我咔嚓来个狠活儿,将卫生用品摔他脸上,都得打的他哇哇叫唤,心头会留出阴影,以为被我打得流鼻血了!

“好事。”

沈叔的音一出,我忍不住惊讶,“师父,怎么是好事?我被人跟踪啦!”

“这说明袁穷要出现了。”

沈叔苍老的音腔跃起淡笑,“如果这耳听报真的是袁穷的,那说明他准备要再次出手了,栩栩,你不用多虑,我们一直在明,你的进步袁穷想必也是看在眼里,他知你身体有罩门,却又杀不了你,必然早就心急如焚,现在只需要一点点时机,打破袁穷最后的一点顾忌和犹豫,他必然会如同恶狗一般的再次出手。”

“师父,那需要什么时机?”

我追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逼着他出手?”

六年了!

十二岁冬夜发生的事情还时不时来到我的梦里,让我无数次的惊醒恐惧!

我必须要袁穷死,哪怕我做一辈子的阴人,他都得死。

“等。”

沈叔慢悠悠的接茬儿,“栩栩,你只有等。”

我无声的握拳,无可奈何。

许是感觉到了我在话筒这边的压抑,沈叔继续道,“栩栩,为师还是要表扬你的。”

“表扬我什么。”

沈叔轻着音儿,“栩栩,你能彻底出山了。”

“出山?!”

我惊惊的,“师父,我不早就出山了么,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走南闯北了?”

“没错。”

“……”

我傻了几秒,人还杵在校园门口,万没想到,在今天这个平平常的日子里,在我要当沈纯良家长的前一刻,会接到这个消息,“师父,我不行吧,您梦里教我的那些还稀里糊涂的啊。”

不知道记没记住。

“你不行吗?”

沈叔反问我,“是啊,我也觉得你不行,那就先别出山了,在镇远山,继续帮人上个梁,跑个丧,找找牲口,寻寻失物……”

“师父!!”

故意的是不是!

能不能别和瘸子说短话!

“师父,我说的不行是谦虚,我需要你的鼓励。”

我不乐意的,“你得说,栩栩,为师相信你,你是最棒的,你这些年,走的每一步都脚踏实地,因为有你,为师深感欣慰,在为师心里,你就是宇宙超级无敌……”

嘟——

嘿!

这老头。

给我挂了!

我对着手机有些失笑,真是越老脾气越大,我们这种师徒关系扔出去是不是也挺奇葩。

人家都说互敬互爱,徒敬师,师爱徒,我们这三两句就容易打起来。

没整。

呼出口气,倒是不怕了!

诚如沈叔所言,我一直就在明面上,生理期都不畏惧鬼神,跟别的天赋异禀的先生比起来,我的确是资质较差,但我的劣势却也是最大的优势,谁有我能见鬼?!你们见鬼都怕身体不好,时运低迷,我呢,再低能低到哪去?鬼物对我的妨害已经是小意思啦!

要不是身处校园门口,我真想仰天大喊,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重头再来!

一个耳听报算什么!

有本事你放一群!

我正好缺人玩老鹰抓小鸡!

“嘿!那学生你在门口瞎比划什么呢!!”

门卫室里出来一个大爷,对着我就喊道,“几点了你才来!我盯着你好一会儿了!别以为磨磨唧唧等到下课你就不用进教室了!父母花钱送你上学容易吗!”

“大爷,我……”

“你什么你!”

大爷恨不得吃了我,“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赶紧给我去班级!”

得。

我也省事儿了。

闷头进了校园,大爷还在门口喊,“跑起来!现在不学以后你就后悔啦!!”

我配合的一溜小跑。

果然是高中。

门卫大爷都不是一般的负责。

摸索的找到了高三年级组老师办公室,趴窗外一看,沈纯良就低头站在一处办公桌旁。

敲了敲门,我直接进去,“老师,我来了。”

办公室的老师都看了过来,靠门边最近的女老师皱起眉,“你怎么没穿校服?”

“我那个……”

我不好意思指了指沈纯良,“我来看看孩子。”

说着,我不理会她的惊讶,快步走到纯良身边,看向桌位后那位明显上了年纪的班主任,抱歉的道,“不好意思老师,我来晚了。”

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乎要将我看仔细,“你是哪个班的?”

“我那个……”

站在这真如芒被刺,被几十道老师的视线欻欻,纯良还像死人一样,见我进来眼皮都没抬,我只能撞了撞他,“你说话啊,给老师介绍下我。”

“许老师,这是我姑。”

纯良囔囔的,“如假包换的姑,您不要找我家长吗,这就是我家长。”

“对对。”

我点头,朝他班主任伸出手,“许老师是吧,您好,我是沈纯良的姑姑,孩子在学校给您添什么麻烦了?您直说,我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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