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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哎哟,这么严重啊?”

“是。”

“那哥哥可更加得跟你一起睡,替你好生纠正纠正了。”

“……”

软磨硬泡加霸王硬上床,最后墨熄被他折腾的没辙,只好由着他躺了大半张木榻,自己面对着墙壁贴着睡。

顾茫看着墨熄合衣而卧,发髻不松,规规矩矩清清冷冷的模样,心中十分宽慰且放心——他觉得自己选对了人,这是一朵多么自律又正经的高岭之花啊,绝不可能在军营里随意勾搭女修行那苟且之事的。

可顾茫不知道的是,这朵高岭之花的心里奔流着怎样的欲。那些欲若是放肆宣泄出来,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烫伤烫坏,冲刷到破碎支离,而这份欲竟是由他而生,洪流一般意欲倾入他身体里的。

于是那一阵子顾茫自己是睡得安心踏实了,远离了他陆哥带给他的噩梦,却给墨大公子带来了无比糟糕的春梦。

墨熄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连翻身都不敢。偏偏那时候又是冬天,他天生体热而顾茫畏冷,所以顾茫睡熟了之后还会无意识地贴过来抱住他。过了很多年之后墨熄都还能记得那些夜晚——帐篷外头是弥天风雪北风呼啸,帐篷里一片漆黑,一床厚重温暖的被子下面,顾茫香甜地蜷着,一只手从他身后搭着他的腰,柔软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时不时梦呓着蹭一蹭。

顾茫那会儿还真的觉得墨少爷冷淡无情,男女不近。却没发觉这位“冷淡无情,男女不近”的年轻男人是用了怎样的克制力,才压住了想反身把他按在床上欺负的兽欲与野心。

他唯一发觉的是墨熄那时候每天早上不是起的比他早很多,就是要等他出了营帐才肯坐起身子,反正就是不愿意和他同时起床。

以及墨熄那一阵子总是上火,不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血丝,就是薄薄的嘴唇角起了一个泡,整个人也总是睡眠不足的样子,眼底还有些恹恹的熬夜才有的淡青色。

顾茫为此还忧心忡忡地问陆展星:“……我睡觉姿势是不是真的很差啊?我难道是梦游打他了吗?”

此时此刻,墨熄瞧着眼前熟睡的顾茫,目光一寸一寸拂过他师兄柔和的五官,微敞的衣襟……一切都和当年是那么相像。

他曾在最理想时,想过多年后能一直与他的顾师兄倾心相交,缠绵无止。

他也曾在最悲观的时候,想过要将那个叛国的男人捉回来,锁在他的府邸内,生生将之折磨到死。

他唯独没有想过原来过了那么久,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他还是会重温他的师兄就躺在他身边,而却不敢轻易触碰的这种感受。

在这张床上,一切又都好像回到了他们都还青涩年少的时候,中间十余年滚滚岁月,血海洪荒,都在此一笔勾销。

墨熄心头烫得厉害,他望着顾茫,目光是那么柔软又那么炽烈。他对他的爱也好,对他的欲也好,其实从来也没有比当年损却一分一毫。

“墨帅!”

外头忽然传来近卫的声音,拔高了嗓门在喊他:“膳点房已经将饭菜备好了,兄弟们的都派下去了,您也可以去主营用膳啦!”

这小修士喊的响,墨熄还未来得及制止,顾茫就被吵醒了。那双湛蓝的眸子睁开,十余年的时光便又在这一瞬间回到了他们身上。

“唔……”

墨熄嗓音有些低哑,轻声道:“晌午了。可以吃饭了。”

“困。”顾茫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欠就想往墨熄怀里钻,“再躺一会儿……”

床就那么大,顾茫钻过来的时候墨熄猝不及防,想躲又没有地方可以躲,于是当顾茫紧贴着他,感受到那熟悉的硬度时,墨熄便十分尴尬地僵住了。

第145章 缠绵如昨

几许沉默后, 墨熄一下子坐起来:“你睡着, 我先去——”

话还未说完, 就被顾茫懒洋洋地拽下来了。顾茫的发髻很松散, 柔软的墨发垂在白皙的脸庞边, 他撑起身子半压在墨熄结实的胸膛上, 抓着墨熄的手腕, 透蓝的眼眸半醒半睡地望着他。大抵是因为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战场, 能够以全新的身份去打一场自己心甘情愿的仗,顾茫的心情较往日好了许多。

他甚至是有些打趣地在逗着墨熄,一笑,咧两颗小虎牙:

“嗯?你这样子怎么出去?”

墨熄:“……放开。”

“遮得住么?”

墨熄在枕头上侧别过脸, 不愿意看他, 清丽而英俊的脸庞微微涨红, 低声道:“住口。”

顾茫笑起来,依旧伏在他胸口, 墨熄的眼睫毛太长了, 簌然颤动着的时候就像蒲絮一样,惹得顾茫很想吹一吹。顾茫笑道:“宝贝, 你不是说不凶我了吗?你看你又凶我。”

墨熄蓦地瞪大眼睛, 他是真的久违了他师兄的不要脸,明明是他先来招惹他的, 却反过来指他太凶,这实在是太过得匪夷所思。

他一睁大凤眸,那睫毛就很惹得顾茫心痒了。顾茫于是真的凑过去呼的吹了一下, 墨熄本能地阖上了眸子,侧着头无奈地:“顾茫,你能不能别——”

话未说完便成了一声闷哼。

因为顾茫趁着他闭着眼,俯身覆在了他的身上,低头亲吻了他的脸颊。

墨熄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眸色很深,有些错愕又有些不安地瞧着他。

喉结上下攒动着,墨熄低声道:“你别胡闹,想想你一身的伤。”

“差不多都好了。”顾茫道,“妖狼的血也不是白淬的。”

“差不多也不行,你若是再病了,这里可没有姜拂黎。”

顾茫俯身,抵着他的额头:“你要是再忍着,忍出什么躁郁症,这里也没有姜拂黎。”

“……”

“顾茫!”

顾茫自然是不会理会他的,他也不能将顾茫硬掀下床。只是墨熄的眼神看上去散乱又心焦,除却欲望之外,多的也是海一般的担忧。

顾茫于是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抬手拢了拢自己的发髻,束成一个柔软的丸子:“真的啊,不信给你看看?”

他说着,半除却了自己的白色袍衣。

说起来顾茫回国之后,墨熄也不是第一次瞧见他赤裸的上身了,只是那些时候大多伴随着愤怒、惊愕、悲伤等等过于浓烈的情绪,再或是光线昏暗,所以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仔细重看过顾茫的躯体。

顾茫身上的伤疤确实是旧伤为多,新伤在他身上虽有痕迹,但很明显都在慢慢地淡化。

“虽然记不得太多细节了,不过燎国给我融血的妖狼,应当是仿照血魔兽饲育的。”顾茫说道,“不是相传血魔兽其实是永生不死的怪物么?只要没被封印,它死亡之后,过个几百年元灵血肉就能自然重聚,像凤凰涅槃一样能够重生。”

墨熄道:“这只是传闻而已。”

“是啊,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谁也没在世上活个好几百年对不对?”顾茫说着,捉着墨熄的手道,“不过血魔兽的自愈能力强是真的,燎国后来依照它复刻的妖狼也有同样的能耐,他们把它的血淬给了我,所以……”

他带着墨熄生着薄薄细茧的手,贴到微凉的皮肤上。

司术台给他留下的伤疤仍能看得到,但触手却已经感觉不着什么痕迹了。

顾茫低声道:“我也一样。”

指腹下面是薄薄的肌肉,顾茫握着他的手,一寸一寸地摩挲过去。墨熄一时说不出是感到些许的安慰还是感到更多的心疼,安慰是因为顾茫受到的创伤正在快速地消失,心疼则是因为这具躯体留不下太多伤痛的痕迹,而顾茫承受的痛楚远比肉眼可见的来得更深。

“不过这些老的疤痕一直都在。”顾茫道,“比如小时候和慕容怜打架留下的,还有其他一些印记……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些伤疤挺丑的,要是能都消退了就好了。”

顾茫道,“可惜妖狼血只能愈合重淬之后受的伤,重淬之前的它管不到。”

说罢又摸摸自己的肩膀,还有胸口的刀剑伤。

“真丑啊……”

回应他的是墨熄将他拉下来,将他拥在怀里噙住了他柔软的嘴唇,那温柔又炙热的亲吻里,墨熄低声对顾茫道:“想什么。”

“你受再多伤,有再多疤,都是好看的。”

顾茫被他亲吻着,很快地,腰就有些软了,唇舌纠缠发出暧昧的声响,彼此的欲念都有些不可遏制。

但墨熄再不是方才弱冠的青年了,他尚能存留他的理智。他知道他的顾茫哥哥总是纵容他,喜欢跟他说“没事”,喜欢跟他说“很好”,喜欢教他“放心”。从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顾茫就是这样,现在也没怎么变。

区别只是在于,十年前墨熄会信以为真,愣头小子不知轻重地就把所有的力道与热切都倾注在他师哥身上。

十年后墨熄终于不再那么傻。

愣头小子到底还是成了重华的砥柱与英雄,也成了顾茫哥哥再也没有那么容易蒙混过去的男人。

墨熄将他翻了个身,低声道:“腿并拢些。”

第146章 喜欢与感恩

缠绵过后, 他们的心脏怦怦跳动着, 周围的温度热得可怕。一切仿佛都与他们无关了, 时间, 仇恨, 罪孽, 曙光, 此时此刻他们就好像是十多年前彼此爱慕的两个年轻人, 想就这样与所恋之人纠缠到地老天荒。

再一次高潮的时候顾茫搂着墨熄的脖颈,有些承受不住地哭了。

墨熄听到顾茫唤他的名字,又唤他师弟,还唤他公主, 唤他兄弟。所有他们人生中曾经有过的身份、关系, 只要是美好的, 顾茫都在这激烈的缠绵中喃喃着授予了他。

像是要把他们相恋十四年来所有的真心言语,都在此一朝补上。

·

“哎哎哎, 你今天中午的时候听到了吗?”

傍晚, 驻军统领们都去主营帐开会了,有几个闲下来的小修士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是不是想说墨帅的帐篷里传来的……那种声音?”

“是啊!原来你也听到啦?我还以为我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呢!”

“不过我不确定……谁也不敢离墨帅的帐篷太近, 大概是别的什么动静。毕竟那可是墨帅啊。”小修士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 “咱们跟着墨帅南征北战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性子咱们都该清楚。他不会和军营里任何姑娘家胡来的。”

一众人都觉得他说的在理。

但没过一会儿, 有人小声道了句:“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们别忘啦,梦泽公主不也已经来了前线了么。”

他这么一提点, 登时好几个人醍醐灌顶,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如此!”

“可是他们俩已经私下里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早就听隔壁营的小花说,他端午节的时候在巷子里撞见过墨帅和梦泽公主幽会啦!梦泽公主为了出行方便,作了男装打扮,还带了张覆面,不过他们俩接吻的时候正巧被小花看到,墨帅谨慎极了,立刻就替梦泽公主挡住了脸!那护妻护的,啧啧啧,那叫一个没话说。”

他每说一段,众人就讶异地哇一声。

一时间几乎所有凑热闹的修士都笃信了梦泽公主一定在中午时去了趟墨熄的军帐,并且还和墨熄睡了一觉。

“那动静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吧?后爹真能耐。”

“公主她身子骨那么弱,吃不吃得消啊。”

更有甚者,无聊到居然已经开始在忧心忡忡:“他们都已经这样那样了,君上知不知道?我寻思着咱们后爹这样做是不对的,还没把人家娶进门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多不好啊。”

“你们说公主会不会意外怀孕……”

主营帐内,重新戴上黄金覆面的顾茫站在墙边,忍不住低低地打了个喷嚏:“阿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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