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的反对也动摇了李二陛下的决心,本来这就是他与苏宁约定之的一个,他也明白温室里的花朵无法得到成长,难得苏宁有这样的决心和能力,把他培养成军方新一代的领袖也不错,他是寒门弟,和世家大族毫无瓜葛,就是利益上的事情也只和军勋贵有联系,妥妥的军方人,妥妥的皇家战车上的重要一员,是李二陛下下一代重点培养名单上的第三名,第一名是李承乾,第二名,是李泰。{ /**/}
这个时候让苏宁上战场到底好不好呢?李道宗是什么人李二陛下太清楚了,为人沉稳,善于统兵,有奇谋,善于打苦仗硬仗,乃是不可多得的帅才,苏宁跟着他出战很是安全才是,但是,总是有意外发生,战场上一支流矢就能取下三军大帅的命,何况是苏宁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当年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痛失罗士信这样一员绝世虎将,这件事情,李二陛下一直耿耿于怀,让罗士信在二十岁的年纪就失去了生命,早早的退出了历史舞台,自己有大错,而如今,苏宁名将之才初现就要把他派上战场,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若是李二陛下依旧是军战将,他当毫无顾忌的派遣苏宁前去,但是如今他是皇帝,谨慎始皇帝必备的素质之一,李二陛下不得不这样思考,于是他沉默了,苏宁一看不好,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不然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吐蕃崛起?还是吐谷浑叩边?
所以苏宁立刻拜道:“程将军,魏谏议大夫,房相公,宁知道三位是为宁考虑,陛下,臣也知道此去并不十分安全,战场凶险之事,臣早就知道。也早已参与过,但是,臣想说的是,臣立志参军,胸怀开疆拓土之志,此生唯愿替大唐开疆拓土,消灭叛逆。将大唐之国土拓至北方极寒之地,南方极热之地,东至大海,西至高原,要让环宇皆能知道大唐之赫赫声威!要让敌国小儿闻大唐之名便能止啼!
此乃臣必生之愿望,人生苦短。臣尚且不知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每一刻都是弥足珍贵的,臣已故师尊曾言,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臣每时每刻皆以此言警醒自身,不敢有丝毫浪费。而如今臣略有所成,正是检验成果之时,却因为年纪甚小而不得以为之,臣无法释怀,这与浪费光阴有何区别?
陛下,臣不希望臣白首之时还会为年轻时碌碌无为而痛惜,臣希望臣白首之时,能够做的比师尊更好。比师尊更强,能位列华夏名将之列,让后人敬仰;若是现在不努力,将来唯有白首空垂泪,所以陛下,臣苏宁,请战!”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每一个人的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若有所思,若有所得,良久。魏征叹道:“真乃高人也,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是何等高士才能领悟之道,如今回想过往,也不知浪费几许光阴,唉,甚是惭愧啊!”
房玄龄抚须大叹:“若是能及早听得这般言语,臣或许可做的比如今更好,而如今臣已然垂垂老矣,过往之光阴,唉!”
几位将军也是一脸戚戚然之色,李二陛下更是如此,竟然露出了羞愧之色,苏宁见状,补充道:“天下之又有何人可以完全将所有光阴全部用在公务上?或多或少,总是会有缺失,曹孟德十余岁尚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诸公年不及四十,不志在万里,又何苦做此颓丧之态?”
李道宗沉思一会儿,而后双目一亮,甚是有兴趣地看着苏宁,朝着苏宁微微笑了一下,苏宁予以回礼,李二陛下也想好了,点头道:“苏宁所言甚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如今想来,我也和诸位一般,浪费了许多光阴,当然,曹孟德十余岁尚能志在千里,我等年不及四十,何苦自怨自艾?
自今日始,我将把这两句话写下,挂于床头,时时警醒自身,同时,为了不让后人重蹈我辈之覆辙,我决定,允许苏宁随军征战,诸位可有意见?”
众人猛然惊醒,魏征苦笑一声说道:“陛下,臣痴活数十载,如今竟让一小儿训斥一顿,臣无话可说,一切听凭陛下决断。”
房玄龄摇摇头,表示无意见,其余人等也没有什么话说,这个事情便就这样定下来了,李二陛下点头:“那么,苏宁,你便还是做你的行军长史,随同道宗征战斛薛,归道宗节制,另外,你的字写的甚好,把这两句话写下来,送到宫,你可明白?”
苏宁一愣,然后看着周围众人略微有些羡慕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字可以天天伴随着李二陛下,留于后世,心也是一喜,笑道:“臣苏宁遵旨!”
大事决定好了,只待明日在朝议上走个过场,所以苏宁和李道宗就可以去准备了,留下其余人等商议其他的细节,于是苏宁便跟在李道宗的身边离开了李二陛下的书房,待到离书房比较远了,李道宗瞅了瞅身后的苏宁,笑道:“早已闻三原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两句话,使道宗深受其益,但是为何,三原侯不愿与道宗并肩而走?莫不是瞧不起道宗?”
苏宁一愣,然后一脸苦笑的迈出几步路,走到李道宗身边说道:“大王何苦挖苦宁?”
李道宗笑眯眯的说道:“今日一见,我算是明白了为何孝恭兄定要将女儿下嫁于苏侯,为此不惜向陛下讨要圣旨,孝恭兄这一手,可是羡煞了我啊!可惜我未曾有机会与苏侯早早相识,我也有一女,名唤雪雁,今年八岁,虽然年岁小了些,但也不是不可以,苏侯可愿意退了孝恭兄之婚约,与我女结亲?”
苏宁一愣,看着李道宗满脸笑意,顿时明白了这是玩笑,于是无奈笑道:“大王又在说笑了。”李道宗哈哈一笑,不以为意。而后说道:“之前苏侯在北地军也是做行军长史的,可知道行军长史应该做些什么?”
苏宁见步入了正题,说道:“自然知道,乃是参议军机,为主帅提供破敌良策,同时管理军事物,若有必要。比如军情紧急时,可随军出战。”
李道宗点点头:“可随军出战,可随军出战啊!”
说完这句话,李道宗便缓缓踱步向前,也不理苏宁了,留下苏宁在一边甚是不解。而后细细品味这句话,突然间笑了。
也就是李道宗啊,李道宗可不是电视剧里头那个嫉贤妒能,处处陷害薛仁贵,最后落得个被活活烧死的下场的王爷,若是真的,就算李道宗嫉贤妒能。烧死这样一位战功卓著的王爷,薛仁贵估计也不要活了,事实上,李道宗还是为人挺正直的,而且胸怀也很宽广,能容人,战功卓著,当世名将。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儿贪财,还因为这个事情被削职下狱,幸好保住了性命。
除此之外,李道宗可就是宗室当的模范了,和李孝恭差不多,李孝恭的缺点和李道宗很像。就是“性豪奢”,也就是说花钱大手大脚,也不知道这真的是他们的本性,还是因为保全自身的必要而自污。历史上,自污以求自身安全的情况很常见,比如那位绝世美男兰陵王……
回到家,苏宁没有和王氏还有刘氏说起这个事情,一来圣旨还未下达,二来,若是让他们早早的就知道了,自己岂不是要早早的看到她们的眼泪?还要不要睡了?虽然天下的事情都是男人决定的,可是女人的眼泪和枕边风足以影响到男人的决策,更别说母亲这样一位对任何男都有巨大杀伤力的女性。
秦梓月已经怀胎两个多月了,肚已经微微隆起,这些日吃的好睡的好,也常常做些运动,虽然身材因为怀孕而臃肿,但是面色却是非常红润健康,孙思邈这段时日渐渐的放松了下来,野战医院的各项设施配套完善了,职务也分配完毕,开始步入正轨,他这个院长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一场大战也将是野战医院的初战,野战医院一定要拿出成绩来,才能够让那些一直以来都很反对野战医院成立的大臣们闭嘴,苏宁也很想看看跨越数百年的时空提前来到大唐的野战医院究竟可以做到很么地步,那些医护兵到底可不可以完美的完成战地救护的任务,战斗士兵能否保护好医护兵,以至于医护兵能否自保。
这一切在之前的演习之都得到了验证,这些医护兵可以做得很好,但是究竟如何,有待战场的检验,苏宁也不能贸贸然的就确定下来,到时候自己作为行军长史肯定是要和孙思邈同行的,也好时时刻刻提点着。
晚上入睡的时候,苏宁有些担心,不知道如何把这个事情和李芮涵说出来,对于李芮涵,苏宁说不上爱,但也不能无视,苏宁做不到无视之,无论如何,李芮涵也有知道的权力,可是怎样和她说呢?她那彪悍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脆弱的心,她会如何表达?自己如何开口?
思来想去,苏宁一直到下半夜才沉沉入睡,天未亮就醒了,做好了蛋糕,早早的便带到了学堂里头,另外吩咐午的时候家的厨做些好菜送到弘馆里头,有些事情还是要和李芮涵边吃边谈,嗯,单独谈。
到了午饭点,厨准时把热腾腾的好菜送到了学堂门口,苏宁进入学堂,在众人非常惊讶的眼神之下,在李芮涵不可置信的眼神之下,在太党一伙非常暧昧而又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下,苏宁拉起了李芮涵的小手,把完全懵掉的李芮涵带到了小树林里头。
“我让厨做了几个好菜,你肯定没有吃过的,最近新做出来的菜,带你尝尝鲜,知道你最喜欢这些。”苏宁笑眯眯的看着李芮涵说道,然后把美食一盘一盘的拿出来,放在李芮涵面前,不过李芮涵很明显没有心思看这些菜,而是小声地问道:“你怎么可以那样做……那个……大家都看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苏宁笑着看着李芮涵:“怎么了?二货和长乐不是经常当众这样做吗?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啊,咱们李氏第一侠女怎么了?怕了?”
李芮涵的脸本来就红,现在更红了,抬起脸盯着苏宁娇嗔道:“才,才不是!”
苏宁点点头,拉着李芮涵坐了下来,然后拿筷夹了一块肉递到李芮涵嘴边,这又把李芮涵给惊到了,不过到底那份震惊还是化作了浓浓的欣喜和喜爱,李芮涵咬下了那块肉,满脸幸福的把肉咽了下去,说了一声:“好吃。”
苏宁笑着说道:“那是自然,苏府美食,你没吃过的多着呢,现在不方便,以后有你吃的时候。”李芮涵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满脸的娇羞:“你今日怎的这样?往日都不会这样的。”
苏宁还是笑眯眯的,夹了一块肉递到李芮涵嘴边:“北边灵州斛薛部叛乱,闹得很厉害,灵州不稳,陛下决定平叛,我要随军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