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幽坐起来,贝丝居然伸手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水:“这个时候喝一杯开水,会舒服一点。这是我从东方学到的。”
聂幽接过来,一口喝下去,胃里舒服了很多。
贝丝突然笑了起来:“我下毒了在杯子里。”
“哦,我知道了。”聂幽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不担心吗?”贝丝好奇的看着聂幽。
“如果一个杀手可以在这种时候下毒,那才是怪事。”聂幽随手摸了摸衣服,点上一根雪茄。“另外,杀手不该用化妆品,至少不该在这种场合下用化妆品。我想,在你第一次选择杀手这个职业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很显然,你犯规了。”
贝丝伸了个懒腰:“我想尝试一下改变。”
“好吧,你现在该走了。因为你又失败了。你还有时间准备下一次。不过时间恐怕不多了。”聂幽看着贝丝,转头看看窗外依然闪烁的霓虹。“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贝丝没有动,却开口道:“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看你的教官和他的夫人之间的爱情。”
“他们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只有这种爱,才是真爱。对,只有这种爱是真爱。嫂子为了教官,在一处你想象不到有多偏僻的小山村里生活十几年,自己带着一个孩子。甚至有时候可能会吃不饱。到了今天,教官可以改善她的生活。但是她愿意为了自己的丈夫付出自己最高的代价。这种爱,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但是毫无疑问,这种爱,是我们华夏最基本的家庭组成部分,也是最基本的华夏人的美德。哪怕它可能正在消失,却依然是华夏的基础。”聂幽也有些感慨。
这些年来,见过的事情多了,可是教官和嫂子之间的感情,却让聂幽心灵上毫无疑问的接受了一次洗礼。
“你知道吗?我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接受了一次天使的洗礼。”贝丝眼神有些迷茫。
聂幽笑了起来:“很难得。这句话从一个杀手嘴里说出来,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你知道的,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很多人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做了母亲。”贝丝突然说道。
聂幽一愣:“改变?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退出杀手的行列?做一个普通人吗?”
“你都可以,难道我不可以吗?”贝丝反问。
聂幽摇摇头:“我和你不一样。而且,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我,要重新融入普通人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我们不得不把自己的爪牙都缩起来,忍受一些我们根本不愿意去忍受的事情。而且,即便如此,我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露出自己的爪牙。这很难。”
贝丝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再难,难得过成为一个杀手的过程吗?而且,杀手一般都会死的很悲惨。我不想死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无人知晓。我是个女人,我也希望有一天哪怕是死,也要死在爱人的怀里。当然,如果能死在床上,有一群人子孙围着我,祈祷我能够到达天堂,我会更加满足的。”
“那是个愿望,如果你想要实现,恐怕会很难。”聂幽耸耸肩。“我正在努力尝试去这样做。好了,如果你打算继续留下来的话,我可以把床让给你休息。而我,需要去考虑一些事情。这有关于我融入这个世界的问题。”
贝丝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我想借你的床休息一个晚上。”
聂幽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在训练场上,抬头看了看天,却看不到漫天的繁星。
“这就是普通人的世界。虽然看不到繁星,看不到是因为星星都落到了地上,藏在了每个人的心里。那滚滚的人流,不就是天上闪烁的星河吗?”聂幽突然心里这么想到,不知不觉之间,居然说了出来。
“你应该做个诗人。”邪僧突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聂幽并不意外他的出现,贝丝没有下手,估计跟邪僧也有关系。
“怎么?哈莉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聂幽看着邪僧。
邪僧的表情有点古怪:“那孩子是我的。”
“哦?这么快就确定了?”聂幽古怪的看着邪僧。
“没有!直觉!我感觉到那孩子和我有一股难以说清楚的感觉。我今天下午,陪着哈莉晒太阳,我听到了小家伙的心跳。”邪僧脸上不经意间带上了喜悦。
聂幽微微一愣,这是邪僧吗?
毫无疑问,这是!
难道一个人有了孩子,真的就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吗?
“嗯,那你的意思是打算和哈莉在一起了?”聂幽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邪僧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还没想好。不过看看再说吧。我突然感觉到,有个女人和孩子在家里等着的感觉还不错。也许我该尝试一下。如果最后不行,我大不了和哈莉离魂。孩子就交给老爷子去带。”
聂幽无语。
“下周一,我打算和教官几个人去一趟南美。你和灵狐看家。注意一些徐家的动向,另外,赵家和周家的事情,你也要留意。芯片昨天下午给了我一些信息,你看一下。看来赵家和周家不只是涉足毒品那么简单。恐怕他们有作死的打算了。”聂幽的眼睛里露出了煞气。“如果消息确实,我不怕被国安通缉,也要弄死他们。”
邪僧心里一凛,接过聂幽手里的几张文件,扫了一眼,顿时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该死,他们真是作死了!那也是他们可以碰的吗?要不要我通知老爷子?”
“先看看再说,对方走的是黑线,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就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咱们现在虽然表面上是白线,实际上,是介于黑白之间的。有些事情,我们处理,比你家老爷子他们更好。”聂幽想了想,摇了摇头。
正在这个时候,血斧突然从外面走了,手里提着一个一身夜行衣的白种人:“毒蝎的人。”
“毒蝎的人?有点意思了。”邪僧走到那个人的身边,把那个被打晕的人弄醒了,一脸邪意的笑容看着那个人。
聂幽没说什么,只是郁闷的皱了皱眉:“怎么,我们退出那个世界了,居然小鱼小虾都敢到华夏来打秋风了吗?”
那个白种人醒来,看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办公室里,三个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人,正在用三种不同的眼光看着他。
一个眼光是不屑,那是血斧的。
一个眼光是邪意,那是邪僧的。
一个眼光是恼怒,那是聂幽的。
“说吧,谁请你来的,来做什么。”聂幽看着那个人说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常年在那个世界养成的那种威压,不自然的再次散发出来。
那个白人低下头,一声不吭,看样子是打算什么都不说了。
“血斧,处理了。”聂幽没工夫和他磨牙。
血斧答应一声,就要走过来提着他走出去。那个白人顿时感觉心里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惊骇的看着聂幽。
“这是华夏,这是一个讲法律的地方。你不能随便对我怎么样。你应该把我送到你们的警察局。”那个白人一口流利的华夏语。
聂幽不耐烦的摆摆手:“带走。”
血斧自然不会对聂幽的话打折扣,直接伸手一只手就把这个身材高大的白人拎着脖子提了起来。那白人顿时慌神了。
“哦,不!我的上帝啊!我遇到了什么人!该死的,我只是来这里游玩的。”白人满嘴都在放炮。
血斧提着他几步走到门口,继续往外走去,那个白人顿时再也撑不住了:“哦,不,聂!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杂兵而已。我只是负责来观察你们的行动规律的。你不能这么残忍。”
“血斧,停一下。”聂幽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丝邪意的笑容。
那白人血斧丢到地板上,顿时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的汗水仿佛小溪一样流了下来。那个世界中流传的关于聂幽的传说看来是真的。对国外的人,从来都是没有任何余地的。
“好吧,我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需要在华夏得到一个合适的身份。你知道的,我是毒蝎的人,我任务失败了,如果回去,也没有任何可以让我活下来的机会。”那个白人显然很怕死。
“说!给你三十秒。”聂幽怎么可能答应他的条件。
“好吧好吧,我自己解决这些事情。我接到了一个雇主的合同。他要求我们杀死你。当然,我们知道,血色百合的人已经接下了同样的订单。但是我们没有想到,订单的目标居然是你。这也是我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的。你知道的,我们做这一行的,不允许泄露雇主的消息。当然,前提是你知道而你并不愿意泄露。实际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雇主是谁。我只知道,这个雇主来自中国,应该是一个很有能量的家族。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白人很无奈的擦着汗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聂幽看着那个白人:“好了,你可以走了。不过在你走之前,我会把你送到警察局。我认为你一定很喜欢华夏警察局的生活。”
“哦,不!你不能这样,聂!我们说好了的,我说我知道的,你放我走。”白人惊叫起来。
他可是在华夏也是有案底的,一旦被交到警方,不死也要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