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
楚橙跟着元先生看到东倒西歪,醉熏熏的刘大爷小儿子往村里走。
元先生疾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上前就是一顿猛揍,若不是楚橙拦着,这小子一定被打一个满面开花。
刘家小子也清醒起来,酒劲散了不少。
借着朦胧的月光下,就看到面容姣好的楚橙,他痴痴的望着,“真俊。”伸手就要拽楚橙。
楚橙立刻躲到元先生的后面,接着啪啪,刘家小子的脸上又挨了两巴掌。
“说,何盈在哪儿?”寒意四彻的逼问。
“何盈?”刘家小子惊出一身冷汗,醒劲儿也清醒了大半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你说,何盈在哪儿?”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是吗?”元先生从身上掏出一把锃亮的寒光,噌的就划向了刘家小子的脖颈,一丝凉意袭来,吓得刘家小子立刻瘫软在地。
“好汉饶命!”
“何盈在哪儿?”
“她跳了湖了。”
“你亲眼所见?”刀子再逼近一步。
“我没亲眼看到她跳下湖,但是却在那天晚上看到她一个人在湖边溜达,像是有心事。”刘家小子倒是记忆得很清楚。
噌的,一丝血从脖子淌下来,疼得刘家小子哭嚎,“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杀人了?”
楚橙上前咣咣就是两巴掌,“再叫,割破你的喉咙!”她阴测测的声音,吓得刘家小子不说话了。
元先生对楚橙的凶悍反应倒是一愣。
“如果说实话,我且饶你一命,如果不说实话,我结果了你,然后你也知道有些动物喜欢血腥味,一扔进湖去,你尸骨无存,你还想赌博吗?正好和何盈做个伴。”
元先生精明的感觉到这个人没有说实话。
元先生的刀子微微动,又一丝血淌下来。
刘家小子彻底的傻了眼道,“我说,我都说,我看到何盈站在湖边徘徊,不禁心里痒痒,然后就走了过去,套近乎。”
“谁知何盈不理我。我自讨没趣,但是我舍不得走,因为我早就看到何盈的花容月貌,所以我我想近近女色,便靠近她道,
‘今天晚上不错,要不我们来一个湖边约会?全村的年轻男人都喜欢她,都想得到她,今天是个好机会,我悄悄的靠近她,她突然敏感的转过头,淡淡道,’”
“‘如果,你敢在水里游一圈,我就跟你。’何盈说。”
“真的?”
“那时是刚过了年了,料峭春寒,她的话激怒了我,我脱了衣服扑通的一声跳进水里,然后游了一圈回来,结果人没了,我气坏了,这个娘们儿涮老子。”
“我瑟缩着回到家。“
“然后就喝了一碗姜水,睡了。”
“第二天睡到下午,但听我爸说,何盈已经跳湖了,湖边有一只她的鞋子。”
“我不可思议的从被窝爬出来,来到昨天晚上她站的地方,还能闻到一股女人的香味,我不禁吸了口气,是女人,香,可是看着她在湖边的鞋子,我的心里吓坏了,这时村里的人纷纷赶过来,然后开始打捞。”
“事情就是这样。”
刘家小子说了一堆。
“如果我发现你说的不是实话,我一刀灭了你。”元先生收起刀子,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滚!”
来到孙大爷的门前,破落的土坯房,还有一股浓浓的鱼腥味。
一般人都不敢去湖里打捞,都说这里湖很怪,以前就怪,现在又死了人,应该更怪了。
“孙大爷好?”元先生从袋子里掏出一瓶好酒,是在小城市买不到的好酒。
孙大爷一推酒,“有事说事,我一个糟老头子也给你们办不了什么事?”他不接受。
元先生笑笑,把酒向前一推,“我是来打听事的,所以以酒相赠,一来一往,岂不合理?”
“再说,我看到孙伯炖的鱼也不错,正好一鱼一酒,相谈畅饮如何?待我先送我妻子回去,马上就来。”
楚橙一笑,“你们一鱼一酒,少了一个倒酒的。”
“正合意。”孙大爷笑着摆摆手。
鱼肉很新美,酒也很醇厚,孙大爷道,“这是我这辈子,喝得最好的酒。”
“我还有,再给你送一瓶。”
“无功不受禄,你有事说吧。”菜过三巡,酒过五味的时候,元先生看了楚橙一眼。
她点头,他问,“说说何盈跳湖,是您早上第一个发现的?”
“你们是警察?”
“不是。”元先生否决。“何盈的亲戚。”
“我每天天不亮就去打鱼,然后拉到集市去买,赚取生活费,但那天早上,雾蒙蒙的,等我打完鱼回到岸上时,发现有一只鞋子,鞋子做工精致,不像乡下的鞋,我赶紧招人来看,人人都说,尤其是女人们都肯定的说是何盈的,所以都断定何盈跳湖了。”
“大家都去捞,我也去捞,结果捞了一天,连个影子都没有。老一辈儿人都传说,这湖里有一条大鱼,难道把一个人吃了?我不相信,直到捞到夕阳西下,也没看到何盈的影子,我想大约是真的溺亡了。”
“湖连着另一条大河,我想恐怕是冲走了。”
“有大鱼?”
“有大鱼,还吃人,所以人人都不敢去下湖捞鱼,只有我敢去捞,还能赚点补贴。我胆子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所以我才不害怕,再说,我老伴过世多年,我还希望她能变成鬼魂来陪我呢?”
“怕甚?”孙大爷又是一杯下肚,“真是好酒。”
“从孙大爷家出来,元先生直接从车上取了一瓶酒给孙大爷拿过去,兑现自己的诺言,这酒和那瓶一样,你喝吧,如果听到关于何盈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谢了孙大爷。”元先生将酒放在桌上就走了。
楚橙看到元先生跑来跑去,就像办他自己事儿一样,不但破费钱,还破费东西,她的心里就泛起一丝丝波澜。
她想到了龙啸渊,如果他在,也会这样的,虽然他脾气不好,但每次都会及时救自己。
相似,
但不相同。
“天凉了,我们回去吧。”他拥着她说。
孙大娘家,
看着那一个被子的被窝,二人尴尬的伫立在屋中,站了好久,元先生发了一句话,“楚小姐,我建议,你先去厕所一趟,不然鱼屁都能放出来。”
“你。”楚橙脸红,他还是对自己那天在被窝里放屁,耿耿于怀,小心眼。她瞪他一眼,掀帘子推门就走向了院外的卫生间。
一声尖叫。
元先生迅速冲过去,只见楚橙煞白着小脸,手机掉在地上,一条细绳状的东西在缓缓爬动。
他找了一个木棍,捡起地上的手机,一棍子将蛇挑到墙外去了。
吓得楚橙顾不上提裤子直往元先生的身上扑。
后来感觉凉凉,才发现自己没提裤子,而元先生低头也发现了。
他凑近她耳边,“你这么赤果果的,不会打算在厕所里和我做吧?”
“你滚!”楚橙松开他,“你在口站着,我马上就好。”
一切都静下来,万簌俱寂,
孙大娘走出来,“你们没事吧?”
“一条小蛇,我挑到墙外去了。”
“嗯,是家蛇,不要杀生。”孙大娘念叨着,又进了屋。
二人在水管冲了手,冻得楚橙的手跟冰麻了似的。
他一把拽过来,扯开棉衣拉链,掖在自己胸口给她暖手。
楚橙若说不感动是假的。
二人亲昵的走进屋,二人还是像刚才一样尴尬的站在那里。
又要钻一个被窝,楚橙莫名的耳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