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一片寂静,
静得有些压抑,动动按健,元先生放了一首国外的歌曲,曲调哀伤,深情却无奈的曲好在心扉间荡起。
“卡萨布兰卡?”
这首歌似乎她听到过,在一个人的车上。
“对,”
对,就是在龙啸渊的车上,她也听到过,可是这个人的车上也有这首歌。
她不禁从窗口扭过头,看了眼正在认真开车的元先生,侧颜很精致,比过去还要精致,皮肤很白,却不是蜜色。
她微微吸了口气,虽然赛过画中人,却是画外人。
眼底有些落寞。
她和龙啸渊,一别两宽,各自是否安好?
她有她的橙花,
他有他的无奈与安静。
她听着哀伤婉转的卡萨布兰卡,想起一首与音乐极不和谐的诗:
“好多年了,”
“我放下过天地,”
“却从未放下你,从未放下橙花,”
“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
“任人一一告别,”
“世间事,”
“除了生死,”
“哪一件不是闲事。”
音乐还在轻唱,只是她低了下来,窗外的小雨却是淅淅沥沥的打在车窗上,像一粒粒珍珠般,再从窗子上滚落下来,像个极可爱的精灵。
她专注着雨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而有人的余光里却专注着认真,一展笑容的模样。
因雨而笑,
“雨能带来欢乐吗?”元先生不解的开着车子,停在车位上,雨还在下。
他拽过自己的外套一把将给钻出汽车的楚橙套上,然后大长腿一迈,大步流星的就朝着商场走去。
楚橙望着披在头顶的外套,心里莫名一愣,这个冤家不是让自己赔他的外套,看不出还有点良心。
走进商场,她浑身未湿,因为雨本身也不大,所以她将外套递给他,他嫌弃的接过。
“谢谢。”她很真诚的道。
“反正要买新的。”
楚橙那一颗感恩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不过,她还是紧紧的跟随在元先生的身后,他,不仅仅涉及到赔人家外套的事情,还涉及到养生院的地皮。
果然,
他直接来到一家大品牌的柜台,直接点了一件最贵的男装。
“十万块?”楚橙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服务员脸笑得快绽出一朵花儿出来,多大的主顾,买十万块的外套。
喜滋滋的问好尺码,立刻替元先生找出一款新的出来,然后用熨烫机烫平,要亲自给元先生披上,元先生一伸手道,”我自己来。”
然后自己将外套穿在身上。
太合身了。
“先生太帅了!”
“穿上这件更帅了。”
楚橙刚才瞄了眼他身后挂着的价格标签,国外生产的,十万块,他这是分明喝自己血的节奏,不带这么碰瓷的。
她坐在那里直咬牙,不得不倒一杯菊花茶压压惊。
服务员一脸笑意,眼睛瞄着元先生不离眼,人又帅,又有钱,简直是女人心目的白马王子。
“还有没有更贵的?”
一口水,嘭的,喷了出来。
楚橙暗想,“元先生,你也太黑了,十万块一件外套,够老百姓攒几年的房钱了。”
她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是要大放她血的节奏吗?
她不就是给他昂贵的外套洒了一点水渍吗,干洗一下不就行了?
想到此,她站起来,直接走在服务员与元先生中间。
楚橙扫了眼服务员那双不一动不动的花痴眼睛,又注视着元先生,认真道,“这家店的衣服不合适,穿着显你老,所以考虑换一家?”
“哪里显老了,夫人?”服务员很不满意这样的说法,但还是笑靥如花。
“对不起,我不是他夫人。”楚橙口直心快的说了出来,她和一年前不一样了,她觉得有话说出来,心里才痛快。
人都会随时间改变。
人格
心灵,
包括灵魂。
“啊?”服务员眼珠一转,笑得更美,眼中秋波频转,那就是情人或者女友的模样。
服务员的胆子大起来,温柔的像一滩春水面向元先生,“这位先生,这件衣服值此一件,限量版,昨天晚上刚刚到的货。”
“我要最贵的。”元先生一眼未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服务员,看了看,头发微乱的楚橙,鼓着腮坐着那里,做出一副与自己斗其乐无穷的样子。
迈开步子,他向另外一家更知名的店面而去。
意大利的品牌,全球top1,楚橙一看,心里就悔青了,不如在刚才那家买了,这家更贵。
她攥紧拳头,强挤出笑容,准备拉元先生走,“元先生,这里的衣服不合适你。”
“怎么不合适?”未等元先生发话,守在名品店两侧的服务员微笑着开口了,“这是新到的秋款,先生可以到里面挑一件试试。”
两位服务员的眼睛惊呆了,这么帅气的男人还是第一回见到,比明星还明星。
而且看样子还贼有钱。
两位服务员互递了眼色,讨好得不得了。
“这件天蓝色的不错?”
“这件黑色的也不错?”服务员各自挑出一件衣服来看。
楚橙继续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喝茶,她已经无心看价格签了,反正是昂贵到了极点,比上一家还要贵很多。
“哪一件贵?”元先生问。
“都不贵,才十万……美元。”
听到美元,噗的一口,楚橙再次吐了一口水,连忙抽纸去擦。
她这个恨啊,恨元先生太可恨了,居然买这么贵的衣服,还美元,自己可没有美元,但是她知道付老人头也可以。
但,
自己只能刷信用卡,本来这卡是留着给小包包上小学再买一套小房子的,离得近,送得也方便。
这一下泡汤了。
比河沟还惨。
还有,她的小手指头,得日日夜夜的捏多少人的穴位才能赚来这个120万……可恶!
“先生,您……喜欢哪一件?”
“两件!”元先生的话还没有落完,楚橙喝的那一口菊花水,连同几瓣菊花也一起吐出来,她弯身抽纸去擦,然后扔垃圾筒。
元先生故意关心的问,“今天胃不舒服?”
“气不舒服。”楚橙没好气的回他,要那么贵的衣服,还要两件,120万,他疯了,还是他真的疯了!
“先生,夫人,您看您二位?”服务员喜笑颜开的将开好的票据递向他们,不知给谁。
元先生故意不接,服务员一脸微笑的交到楚橙手上,楚橙看着上面的这些零,不禁想起了羊肉串,零串真多啊!
她挪到付款台,结帐员道,“对不起,小姐,你的信用额度不够,不能刷这么多。”
“这张呢?”
“也不行!”
“那这张!”
“一样不行。”
“要不先要一件?”楚橙想一个折衷的办法。
“那你得重新回去开票,不过,我要提醒您一句,你的卡一件也不够刷!”
人与钱窘,还是人与钱有仇?
几步外,
高大的元先生看着楚橙一脸丧气的小模样,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只是角度有些不太自然。